“如果你要殺我的話，麻煩先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會死不瞑目的！”
小孩搖頭。
寧川面露悲憤：“不給？”
小孩再次搖頭：“不，臺詞不對，這時候你應該問我——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寧川：“.........”
無語歸無語，話還是得好好說，寧川覺得這個鬼小孩是可以交流的。
寧川：“你該不會就是第一場引得所有人發狂的那個飄在天空上的鬼嬰吧。”
“是我。”
“可你.........你當時只有半歲.....”
“你爲什麼老是不好好說臺詞，我的年齡對你那麼重要嗎？”
“額....這倒也不是！那.......請問你要幹什麼？”
鬼小孩認真的說：“我是23號主神，你很奇怪，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很奇怪，蒼老的身體下，有一個年輕的靈魂。“
寧川聽着童音，心中充滿了疑惑。
主神不是那個鐵球嗎？
難不成，主神不止一個。
說道這裡，鬼小孩忽然冒出一句：“奇變偶不變！”
寧川下意識就接上了：“符號看象限！”
“五年高考！”
“三年模擬！”
"門前大橋下！"
“遊過一羣鴨！”
“揹着小書包！”
“我去炸學校！！！！”
寧川震驚到飛起，他感覺知道白是男孩子的時候，都他媽沒有這麼猛烈地震驚過！
“我嘞個去！兄弟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鬼小孩不說話了，用一對黑窟窿陰冷的凝視着寧川，良久，等寧川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的時候，鬼小孩纔回答道：“你和哥哥一樣啊，你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你不會也是來救人的吧。”
寧川愣住了，這個“也”字用的就很微妙，上一個穿越者恰好也有死去的親朋好友。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他成功了嗎？”
“沒有！”
“怎麼這樣說？”，寧川瞪大眼睛，“那個鐵球說，只要五十萬.....”
“它沒有那樣的能力，給你的，只不過是個和死者有同樣的記憶的克隆人，那樣的東西，幾千驚悚遊戲幣就夠了。”
寧川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死板的，用機械音說話的鐵球——那種玩意竟然也會騙人！
“你給我五十萬！我幫你把那人從母河裡撈回來！”
母河這個詞，寧川在大鐵球那裡也聽見過，他心想母河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難不成真是一條河。
還是像銀河那樣的。
“母河是啥玩意？”
“給了講了也不懂。”
“那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像那個大鐵球一樣在蒙我？”
“也許我會騙人，但是不會騙你，你沒有那個價值”，鬼小孩砸吧砸吧嘴，“簡單來說，你不配！”
寧川：“成吧..........等我有錢了再說！”
鬼小孩：“隨你。我問你，那個你想救的人，是誰，你的親人，還是愛人？”
“沒，就是一個老師。”
“仔細說說。”
“這不好吧！我的隱私..........”
“九折！”
“其實是這樣的！當年.............”
當年寧川有個很混賬的表哥。六歲之前的記憶，寧川都忘得一乾二淨，但有個畫面他記得很清楚，他那個混賬表哥撿到地上的菸頭給他抽了一口，那時候他只有三歲。
他還有一個打麻將徹夜不歸的老爹，和一個從沒見過的老媽，據說在他出生的後半年就跟着別的男人跑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寧川很難學好。
住在那個地方小孩大多都是這樣的情況，不過寧川比他們幸運，他遇上了一個貴人。
一個有些死板的老頭。
他的語文老師，那老頭因爲檢舉校長受賄被辭退了，當時寧川還去砸了老頭的房門來慶祝。
老頭被凍死在一個冬天。
當然不是因爲被寧川砸破了房門凍死的。
是因爲老頭把所有的錢都用來資助別的小孩上學了，但是他自己........沒錢買蜂窩煤，上山砍柴的時候，從一個急坡摔下去，斷了腿，他沒法下山，也沒等到人來救他。
他死後，人們在他的廚房裡還發現了吃剩下的半碗草根。
寧川的頑劣的內心頭一次被觸動到了。
他的人生軌跡從此發生了改變。
鬼小孩：“所以你後來發誓做一個像老頭一樣的的好人，從此聞雞起舞，奮發圖強，考上名牌大學，成了土山溝裡的金鳳凰。”
寧川：“嗯，差不多吧！後來我確實奮發圖強，一心想要賺大錢，還遇上了一個很和善的大哥，一口一個家人把我忽悠到他們的傳銷組織裡去，那窩點被搗毀的時候，我跟着大哥逃去了越南，結果被他賣掉了一顆腎，所以說，穿越過來其實還挺好的，至少我擁有兩顆完整的腎了。”
鬼小孩：“.............”
我他麼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鬼小孩又問道：“他的死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你何必這麼高尚。”
“這個嘛..........我就是覺得好人不能沒好報。而且我確實砸了他家房門啊！”
“無趣的理由，算了，你想做什麼隨你吧，湊夠五十萬來鬼界找我。”
童音囑咐過後，自言自語着：
“戲也看夠了，我要走了，這場鬧劇快點結束吧，主神資質考試也失敗了，那兩隻臭狗，浪費我的時間！回去斷了它們的狗糧！”
寧川感覺脖子上一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離開了，那小東西離開之前還在自己的側邊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留下鑽心的疼痛，寧川低頭去看。
一個烏青的巴掌印像是鑲嵌在肩膀上，像是一個標記，直接用肉眼看不見，只有對着鏡子才能看見。
回想着那童音所說的“主神資質考覈”，寧川覺得自己可能是錯過了什麼。
“造孽啊！”
看來是很牛逼的東西，卻錯過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走了。”，寧川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捱了一巴掌，一個小小的，像是嬰兒一樣軟乎的巴掌，“希望你在湊夠五十萬之前不會死。”
鬼小孩走了，莫名其妙在他肩膀上蹲了好幾天，走的時候也很草率。
寧川往回走的時候纔想明白，那七百多隻鬼跪的應該不是他，而是自稱爲23號主神的鬼小孩，畢竟他本來就沒有王霸之氣，也不可能側漏。
鬼屋前，羣鬼還在地上跪着。
易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
站在一箇中年男人的面前，他臉色有點難看。
那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沒什麼特別。
如果忽略掉他脖子上插着的那把水果刀的話......
這也是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