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羅場中歷練需要花費的時間是不固定的,正常來說時間不會太長,基本一兩月內就可以完成,陸葉之前經歷的兩次便如此。
但也有例外有些歷練場景可能要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都有。
在沒有完成最終的任務之前,修士是沒法離開的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在鬥戰場定榜前三日被人挑戰的時候,被挑戰者選擇迎戰,就會直接進入鬥戰場空間,打完之後還會回到自己的歷練場景中。
所以有意維持自己排名的修士,並不用擔心歷練而誤事。
今日這個歷練場景對陸葉來說無疑是一處能迅速積累修羅印的好地方,所以他並不想那麼快結束,最好是能一下待個十幾年的……
按照眼下獲取修羅印的效率,十幾年下來,搞不好那修羅場的屬寶都能兌換出來。
但他知道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因爲這個世界層次太低了,修羅場不可能讓他在這裡停留太久。
“恩公,一路保重!”姚暖開口,其他女子站在她身後,皆都一臉感激又不捨地望着陸葉。
如今脫得苦海,到了定安城,不會有人知道她們以前的遭遇,日後完全可以有一個新的生活。
陸葉點點頭:“諸位也保重!”
擡手抓住黑馬的繮繩,便要轉身離開。
便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飛奔而至,緊接着一陣咻咻咻破空之音響起。
噗噗噗的聲音響起,夾雜着好些聲慘叫,城門口頓時亂成一團!
姚暖等人也花容失色。
陸葉已經手持長槍擋在一羣女子身前,面前幾根斷掉的箭矢落了下來,卻是他察覺不對,及時攔截了那幾根箭矢,否則身後這羣女子必然要有人倒楣。
他凝神望去,只見約莫三十丈外的地方,有一羣駕馬而至的不速之客,爲首一人面色狠厲,只有獨眼,另外一隻眼以黑布遮掩,好似貼了一張狗皮膏藥。
來的人不多,只有三十個左右,個個身負長弓,衣袖或者額頭上綁有黑巾,方纔的變故便是這些人弄出來的。
那一輪齊射,少說有十幾個路人遭了無妄之災,有當場斃命的,大多數都沒死,此刻正在哀嚎痛哭。
陸葉看的眉頭一揚。
這一路行來,他殺了不少攔路打劫的山匪,所以打眼一看,便知道面前這夥人不是什麼好玩意。
都已經到定安城了,居然還有修羅印主動送上門來?
“黑巾軍!”城門處,有守職的守將在見到這些山匪身上的黑巾之後,臉色大變,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怎麼也沒想到臭名昭著的黑巾軍居然已經遊竄到這邊來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腰佩長刀,手持一杆粗大長槍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地朝那些黑巾軍衝殺了過去。
那獨眼黑巾軍騎在一匹高頭大馬身上,縱容麾下肆意殺了十幾個平民之後,正要一如既往地宣告下黑巾軍的要求,話沒出口就見陸葉主動迎上,當即愣了一下,旋即冷哼一聲:“殺了!”
這世道,總有一些不自量力,自詡正義的跳樑小醜,以爲能抗衡滾滾大勢。
這樣的人他以前見多了,可都在黑巾軍的鐵蹄下化作了齏粉。
他一聲令下,身後一批射手當即亂箭齊射。
咻咻咻的破空聲再度響起,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陸葉根本沒有躲閃的意圖,縱然這些射手們的準頭再差,也有差不多一半箭矢落在他身上。
城門處,不少人看的齜牙咧嘴,不忍直視。
“嗯?”獨目黑巾軍此刻卻是一愣,因爲那射在來人身上的箭矢竟沒有傷到他分毫,來人好似一身銅皮鐵骨,箭矢及體,紛紛被彈飛出去,只在衣衫上留下一個個印痕。
“修士!”獨目黑巾軍察覺到了陸葉身上的靈力波動,當即從馬背上抽出一柄大刀,修士又如何,他也修行有成,自信不會弱了對方。
陸葉已奔襲至這獨目黑巾軍面前,粗大長槍順勢朝前搗出。
“好膽!”獨目黑巾軍怒喝一聲,從馬背上躍起,攜前撲之力,手中砍刀狠狠朝陸葉腦袋上劈落。
他一身蠻力,再加上五竅修爲,自信一個路人小子絕不可能擋住自己這一擊,畢竟對方看起來太年輕了。
自己如他這般年紀,甚至還沒接觸修行之道。
噗嗤……
獨目黑巾軍的眸子劇烈顫抖着,胸膛劇烈疼痛,整個人已被長槍貫穿,彷彿一條死魚掛在槍身上。
“你……”他臉色大恐,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意識便模糊了。
陸葉長槍一甩,將屍體甩到一旁,已悍然殺進了那羣射手之中,幾乎是一槍一個,毫不費力。
這些射手眼見實力最強的獨目頭領這麼簡單就死了,個個都大驚失色,根本不敢與陸葉交鋒,只顧奔逃。 可哪裡能逃得掉?風行加持之下,便是他們騎着馬,陸葉也能將他們追殺至死!
短短片刻功夫,來襲的黑巾軍便全軍覆沒,只剩下幾十匹高頭大馬不安地發出唏律律的聲音。
城門前,一片血腥瀰漫。
陸葉在一具屍體上擦了擦槍身上的鮮血,抗着長槍走了回來,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行俠仗義了一番,城門前這些人卻沒有任何歡喜,反而滿是驚恐。
唯有那個值守的守將一臉震驚而讚歎的神色。
陸葉也懶得理會他們,只是走到姚暖等人身前,問道:“沒事吧?”
衆女皆都搖頭。
“那行,沒事就入城吧,外面不太安全。”陸葉揮揮手,他之前就察覺到這個世界很亂,卻沒想到居然亂到這種程度,這城門口居然都有人跑來行兇作惡了。
姚暖等人頷首:“恩公保重。”
有急促的腳步聲從旁邊傳來,陸葉轉頭望去,發現是那個值守的守將,對方四十左右的樣子,抱拳道:“在下定安城周平,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陸葉能察覺到對方也有修行的痕跡,具體是幾竅修爲就不知道了,但從自己之前的種種接觸來看,這個周平的開的靈竅不會太多。
“陸葉。”
“陸先生!”周平再行一禮,態度很是恭敬,而且眼神也頗爲熱切,“敢問先生,這是要走嗎?”
“不錯,有何指教?”
“不敢當只是先生有所不知,方纔黑巾軍先鋒斥候隊被殺,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必定會大軍壓城,先生大義,周某想請先生留下來,與我等共抗匪軍!”
陸葉眨眨眼:“你是說……還會有更多的黑巾軍過來?”
“那是必然的,這股匪軍無惡不作,所過之處,民不聊生,已有好幾座城池失陷,卻沒想到他們居然來的這麼快,已經到了定安附近。”
陸葉當即神色一肅:“除暴安良,保家衛國,吾輩義不容辭!”
周平大喜過望:“如此多謝先生了,先生先請入城,隨我去拜見城主!”他沒想到陸葉居然這麼好說話。
“請。”陸葉伸手。
少頃,周平吩咐一聲,帶着陸葉入城,姚暖等人歡天喜地地緊隨其後,雖說相處時日不長,但這些日子結伴而來,屢屢都是陸葉單槍匹馬擊退那些來襲山匪,保她們一時安寧,到了定安城陸葉要走,她們本就有些捨不得,如今好了,陸葉不走了!
周平是定安三大家周家的族人,算是一方豪強,他見陸葉帶了這麼多女子着實不方便,便先做主將姚暖等人安排進了一座屬於周家的院子中,這才領着陸葉前往城主府。
路上,陸葉與他閒聊,也稍稍知道了一些黑巾軍的情報。
這個世道匪患不斷,四處都是佔山爲王的綠林山匪,黑巾軍就是這麼起家的,最初他們只是一夥山匪而已,後來慢慢壯大,逐漸擴張,便起了個黑巾軍的名號。
底子厚了,便不再滿足攔路打劫所得蠅頭小利,而是開始盯上了人羣密集之地,屢屢屠村攻城,名氣傳出去了,越來越多的山匪投靠過去,可以說,整個黑巾軍就是無數山匪聚集而成的。
而這夥匪軍所過之處,更是讓各大城池人人自危,只是早先周平聽說他們還在五百里外,卻不知怎地已經流竄到附近了。
今日出現了黑巾軍的斥候小隊,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黑巾軍就要齊聚定安周邊,到時候這麼一塊肥肉擺在嘴邊,黑巾肯定不會放過。
這也是周平邀請陸葉的原因,方纔那一番交鋒,周平看出陸葉實力很強。
少頃,城主府中,偏殿內,陸葉與周平端坐,有侍女奉上茶水退下。
兩人一邊聊一邊等待着。
周平還在興致勃勃地跟陸葉說着黑巾軍的情報,卻沒注意到,陸葉的表情漸漸淡漠下來。
過得一陣,周平說的嘴巴都幹了,有些疑惑道:“怎麼城主大人還不來?”
他來的時候就請人通報了,按道理說,城主大人理應早就現身才對。
陸葉轉頭看着他,目光悠悠。
周平回望過來:“先生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你暈不暈?”陸葉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