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蟲潮爆發的突然,規模也巨大,但四方修士奔赴而來,依然很快穩住了局勢,只是這一次不知會有多少人遭災。
大部分蟲族都被陸葉引到這平原上來了,可還有許多分散了出去,這些分散出去的蟲族勢必會對方圓千里內的村落,城池造成一些衝擊。
時間流逝,蟲族越來越少,整個平原上,都是修士們殺滅蟲族的身影,死寂的大地上,堆滿了蟲族的殘屍。
還有得到的消息的修士源源不斷地趕赴過來。
陸葉的隊伍配置妥當,各個派系的都有,殺起蟲族來效率很是不錯,而且殺這些蟲族居然還有戰功可拿,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這邊激戰尤酣,陸葉忽然心生警兆,擡頭望去時,只見上空處一道身影從天撲下,直朝他們這邊撲來。
wωω ▪тт κan ▪¢ Ο
惶惶之威瀰漫,巨大壓力從天而降,來的赫然是個神海境!
陸葉幾乎以爲這人要衝他們出手,好在這位陌生的神海境在距離他們只有三十丈的時候錯開了身形,落在一旁,轟出一拳,將一隻被骨質包裹,形如鬣狗一般的蟲族頭顱打爆。
這蟲族實力不弱,堪比一個真湖境修士了,而且體表處的骨質給它帶來了極大的防護之力,殺起來需要費點手腳。
陸葉等人之前殺過不少這種類型的蟲族,對此自然深有體會。
眼見那從天撲下的神海境單槍匹馬,殺進了翻涌的蟲潮之中,陸葉才微微鬆了口氣。
方纔那一瞬間,他真的要以爲這陌生的神海境會對他們出手。
微微皺了下眉頭,摒棄心中雜念,繼續與蕭星河等人配合殺敵。
也就是在那神海境從天撲落下來的瞬間,丹心門靈峰小院中,一直緊盯着着映月盤沉吟不語的邱敏察覺到景象的迅速變化,神色大變,擡頭厲喝:“太山!”
太山端坐不動,只是微笑以對:“時間到了,邱師姐。”
“東西給你,莫傷嬋兒!”邱敏這般說着,擡手便打出一物,太山擡手接住。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映月盤中的景象又是一變,那持有映月盤之人驟然改變了方向,映月盤內沒了封月嬋等人的身影。
邱敏皺了下眉頭,溫怒道:“你誆我!”
太山一直坐在這裡,沒有與甚麼人聯繫的痕跡,更何況,他早已抹除了自己的戰場印記,根本沒辦法在這麼遠的距離與什麼人聯繫。
可那邊持有映月盤的人依然在最後關頭改變了方向。
換句話說,這是太山早就安排好的,哪怕自己沒有將東西交出去,封月嬋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誰知道呢。”太山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明顯很是滿意,“就我個人來說,我是絕不願傷害無疆大哥留下的骨血的,但……若有人擋我的路,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還請邱師姐見諒。”語氣溫和,可威脅之意明顯。
一邊說着,他一邊將那巴掌大小的圓盤收起。
“你到底要幹什麼,那圓盤又是什麼?”
“等過些日子,邱師姐自然會知道我要做什麼,這圓盤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只能說這麼多,還請師姐拭目以待。”
邱敏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只覺日後怕是要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
“哦對了。”太山又想起一事,“還要請師姐立下天機誓,今日種種,絕不對第三人透露!”
邱敏冷冷地看着他,“我若不呢?”
今日之事太過重大,別的不說,自家副門主居然跟太山有所牽扯,何等可怕。
“師姐何必倔強?”太山望着她,“哪怕你將月嬋喚回來留在身邊,也未必能保她平安,師姐不會想知道我的能耐的。”
邱敏別過頭,森聲道:“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對外透露。”
“還請師姐起天機誓。”太山目光灼灼地逼視過去。
邱敏垂目,終是無奈,當着太山的面起了天機誓。
她不能拿封月嬋的安全做賭,所以哪怕當年封無疆叮囑過不能將那圓盤交給太山,她也依然交出去了。
畢竟封月嬋是她跟封無疆唯一的骨血,也是她在此世唯一的寄託。
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沒了太山的蹤影,只有聲音從不知名處傳來:“多謝師姐成全,事成之日,師姐自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太山走了。
邱敏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動靜,今日發生的種種哪怕對她這個神海境來說也依然有極大的心神衝擊,有太多讓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直到有腳步聲傳來時,邱敏才霍然回神,擡頭望去,見是於貫甲走了過來。
“滾!”邱敏冷冷地看着他。
於貫甲嘴巴蠕動了兩下,似是想說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微微抱拳,轉身離去。
一日多的激戰,平原上的蟲族被殺的差不多了,諸多修士分散開來,輻射四方,尋覓漏網之魚。
陸葉所率小隊也在做着這件事,偶有斬獲。
有消息來傳,蟲巢的位置已經被找到了,就在霧崖最深處……
已有諸多神海境大修朝那邊趕赴,準備深入霧崖,搗毀蟲巢,但霧崖那種鬼地方,便是神海境大修深入進去也不會有太大的優勢,所以在沒有探清霧崖內部的情況之前,神海境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家前庭,陸葉領着小隊衆人趕赴至此。
他過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陳家前庭那些人的情況的,當時蟲潮爆發,陳家首當其衝,諸多凡人在他的警示下各自躲避,也不知有多少人逃過一劫。
舉目望去,原本錯落有致的建築羣一片狼藉,應是蟲潮經過的時候受了波及,地面上滿是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許多破碎的染血衣衫,顯然是有不少人遭了不幸。
這邊還有一些散落的蟲族,數量不多,實力也不算太強,小隊六人兩兩一組,分散開來,剪除這些漏網之魚的同時,尋覓倖存者的下落。
一番查探,結果不好也不壞。
陳家那些人死了不少,也有一些人躲過一劫,這些人都是見機的快的,在陸葉當時喊完話之後便立刻找地窖之類的地方躲藏了起來,僥倖活下一條性命。
陸葉的心情有些沉重。
ωwш.Tтkǎ n.¢ 〇
殺陳家那些修士的時候,他砍瓜切菜一般,毫不手軟,也沒有任何不忍,畢竟互爲敵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半點憐憫可言。
但陳家的修士所行之事,終究跟這些凡人無關。
一場災劫下來,陳家這邊還活着的人,不足五百,想要重振家族雄風,那是不可能了,日後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安穩度日。
戰場印記有訊息傳來,陸葉低頭查探。
少傾,他擡頭道:“走吧,司主大人要我們回浩天城稟告此次事件的詳細始末。”
這一趟他們只是過來做個任務的,結果陰差陽錯地發生了這麼多事,着實有些措手不及。
蟲潮的事與他們無關,但陳家被滅門卻是丁九隊做下的。
一個六品家族就此覆滅,事情不大不小,哪怕是陳家這邊動手在先,可終究還是要給上面一個交代。
陸葉也想弄清楚,陳家爲什麼要那般行事,憑他自己的力量已經查探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只能藉助律法司,或許律法司那邊知道些什麼。
至於霧崖蟲巢的事,就跟他們無關了,自有神海境們去着手處理。
這般說着,正要祭出小隊的靈舟,陸葉忽然扭頭朝一旁望去,下一瞬,毛骨悚然。
只因那個方向上,一座殘破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妖嬈的身影!
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好像一直就站在那裡,靜靜地望着衆人。
女子的身形極爲妖嬈,穿着也極爲暴露,讓人看着熱血翻涌,她只是站在那裡,渾身上下便散發着無盡誘惑,讓人挪不開視線,她臉上佩戴着一張臉譜,看不清面容。
可陸葉依然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是前夜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去的那人,向東流也正是遭了此女的毒手!
更讓陸葉感到驚疑的是,此女臉上佩戴的臉譜他見過。
正是那種純白做底,左右臉頰各有紅藍綵帶的臉譜!
他曾有兩次與佩戴這種臉譜的人打過交道,一次是在雲河戰場,被人追殺的時候,有一個佩戴這種臉譜,疑似真湖境的女子助了他一臂之力。
還有一次就是幾個月前,他從蒼炎山隘返回浩天城擢升兵銜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佩戴這種臉譜的男子,他與對方打了一場,把對方給打跑了。
這是第三次……
雖然接觸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是一夥的,而且隸屬一個極爲神秘的組織,也不知道爲了什麼事來接觸他。
陸葉很不願跟這樣的人扯上什麼關係,他自己也時常佩戴臉譜行事,自然知道這種人的德行,藏頭露尾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四目對視的瞬間,陸葉心頭狂跳,想都不想,便厲喝一聲:“快跑!”
話落時,抽刀便朝那邊衝殺過去。
他不知此女爲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但她在這種時候現身此地,顯然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