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過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只是，向來掌控全局的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成爲別人算計中的棋子。
他並不覺得生氣，只是有些不甘，如果他還能活着，一定給她最大的幸福。
如果不能……
不過也好，他們並沒有結婚，就算他離去，小然也可以忘記他，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只是當意識到有這種可能，他驀地生出一絲不甘的情緒來。
腦子裡想着這些的時候，霍霆的臉上終於多了一些情緒，他的手一直往身上的還冒着血珠，剛剛結痂又被撕裂開的傷口上，慢慢抹去。
酒精碰到傷口的疼痛，從神經傳到他的腦海裡，但他卻意外地勾起了嘴角，痛，便意味着他真的活了。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霍霆不僅身前有傷，就連後背都有，他的手反轉過身，十分草草地往身上擦拭了藥酒後，他直接走到旁邊衣櫃裡找出一件新的襯衣換上。
而後轉過身，把牀邊的軍裝一絲不苟地穿上，而後才慢慢躺在牀上，緩緩閉上眸子。
門外，蘇然悄無聲息地離開，一張臉上全是淚痕，脣瓣被她咬得通紅，這會兒她滿腦子裡都是霍霆那身傷痕的樣子。
她忍住想要過去幫他上藥的衝動，並在心中不停地暗示自己：你不要去，也不能去。
早上，霍霆在天亮時分，就睜開了雙眼，幽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迷茫之色，只是不過三秒，就恢復了正常。
他從牀上站了起來，打開門要出去洗漱，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他眉頭微微一蹙，而後下意識又扭了幾下。
注意到外面沒有人，他慢慢把房門關上，而後明亮漆黑的眸子盯着門把，再緩緩拉開。
這一次，他根本就沒有扭動，門就開了。
而期間他只感覺到一小股的阻力，這一次，他猛地擡頭，看向對面的屋子，臉上閃過一抹幽幽的神情。
好一會兒才只當沒有發現門壞了的事，擡腳進了院子裡，十分緩慢卻很有規律地做着復健運動。
蘇然早早起牀，就看到外面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站在樹下，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是她，男人靜靜朝她走過來。
直到站在她面前才停住，一雙眸子裡是關心的神情，他很瘦的手輕撫她的長髮，這熟悉的東西，是以前霍霆常做的。
蘇然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但爲了剋制住她的心情，她楊臉一笑：“阿霆，你昨晚休息得好嗎？”
“很好，不要擔心我，倒是你，等會兒要去學校上課嗎？”
“嗯，不過你放心，我下了課就回來，我會很快的，晚餐由我來做，午餐我已經拜託舅舅了。”
蘇然爲了讓他放心，還堅持着擠了擠眼睛。
霍霆眼底閃過一抹暖色，輕輕點頭：“好。”
“我去給你做早餐。”蘇然沒有嗅到血腥味兒，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顯，轉身就朝廚房走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一直用微微帶着一點貪婪的目光看着她，那雙明亮的眸子裡面暗潮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