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言差矣，這與地位無關，與人心有關。若是人心是黑的，他不信你，位置越高，反而越不信你。只有有弱點的人，才能忠心才能聽話。先生若不是知道那女人能幫你治好這雙腿，又真的會全心全意替她賣命嗎。”
白寒說罷，拍了拍白先生的椅子扶手。
白先生竭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拼命的忍着，不讓自己太過失常。
“白先生，這酒便是方纔那書生留下的。先生喝了當是有着莫大的益處，這並非我刻意要給你，只是那書生的花釀確實好喝，可偏偏它又對一些特別的人有特別的功效，我只爲它好喝，若是先生喝了，恰好得了些驚喜，那便是先生的運氣好了。”
林嬌辰說着，將酒壺推到白先生跟前。
“先生是想做那個走運的人，還是拼了命也不想嘗一口，嬌辰自然是不能替先生做決定的。但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無論如何，總要開開心心的好！”
“是啊，這午後的陽光也好得打緊，不如我們四處走走？”白寒說着，伸出手來，眼睛溫柔滴瞧着林嬌辰。
林嬌辰也不做任何的掩飾，伸出手來，並沒有放在白寒的掌心，而是使勁兒拍了一掌。
“走吧！”
說罷，回頭瞧了眼，朱晗和依然一臉迷茫的小狐狸爾嵐，還有女暗衛和秋宜。
“你們，要不要也一起來，聽聞這山中有好些個野果子，好吃的很。”
幾個人互相瞧了瞧，都跟了上來。林嬌辰又回頭去看古遊醫，古遊醫正有滋有味地喝着他眼前那罈老酒，一張臉冒着紅光，不笑看起來也像是在笑一般。
“老頭兒我有酒喝，就不去吃那野果子了。你們走吧，讓我們兩個知天命的老傢伙，一起做個伴，甚好，甚好啊！”
林嬌辰這才揮了揮手，拉着白寒向周圍走去。
人走遠了，古遊醫的臉上的笑看起來依舊沒有減少半分，也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喝得那叫一個逍遙自在。
“古老頭，你說……”白先生不知該如何開口，也不知自己開口之後，要說些什麼。
古遊醫也不介意，喝了一大口，端着杯子，一雙不大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有點像深不見底的湖水，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頦那被酒打溼了些許的鬍鬚。
“若是我，若是能站起來最重要，我便飲了那東西。無論是花釀也好，毒藥也罷。左右，還能風風光光、快快活活、自自在在，總比苟且痛快！”
說罷，古遊醫又喝了一大口酒，咋了咂嘴，繼續說道：“他們若要害你，恐怕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白寒不是個善人，但也從來不無端作惡。至於那姑娘，我瞧着倒不像是計較的樣子。
不過，誰知道呢。喝不喝，都無所謂，一生而已，是死是活，是痛快是苟且，到底重要嗎。不如飲它個一醉方休，醉生夢死啊！”
白先生看着眼前的酒壺，不知爲何，竟然有一種莫大的遲疑。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怕死，怕落得更悽慘的下場，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