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峰
暗室內，周牧聽完方雲的稟告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見後面幾句話之後，面色微微一變，望向他說道：“林陽死了？”
方雲點點頭。
隱匿在薄霧之中的臉龐，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想了想，說道：“是的，大仇得報之後，還與店小二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消失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
周牧聞言，神色難免露出些許感傷來，片刻之後他搖搖頭，將這些多餘的情緒清理而出。
他道：“也罷，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既然我改變不了他最終的結局，那……也只能這樣了。”
上輩子，林陽在天聖殿毀滅那一瞬間就被蒼羽聖地的長老殺了，根本就沒有撐到最後，更別說看着蒼羽聖地毀滅了。
現在好歹算是彌補了原先的遺憾，圓滿的離開，有的時候，也算是一種幸福。
方雲留了一下，就消失了，這時陸山從外面走了進來，面色有些傷感，很顯然，林陽的噩耗他也知曉了。
見着周牧，他問道：“那些都是真的？”
周牧點點頭，道：“應該出不了假，方雲親口和我說的。”
得到確切答案之後，陸山面色有些凝重，道：“唉，原先打算結份善緣，如今看來，世事無常啊。”
一番感嘆之後，便是準備出去，不過周牧攔住了他，“張靈兒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不該是我問你嘛？”陸山下意識反問道。
“你是問天樓的主人，問我幹什麼？”周牧一臉疑問。
“得了吧，對外是這麼說，但私下下，我不過是個明面上的傀儡罷了，你纔是問天樓實際掌控者。”陸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酸酸的。
同爲穿越者，同樣擁有金手指，爲何區別這麼大呢？
他到現在才明白，那問天樓，不過就是算卦的，如果要做什麼等價交換的事情，例如像這次的替林陽報仇雪恨，還是得周牧的黑冰臺出手。
“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絕對不存在利用傀儡，明白嗎？”周牧聞言，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作爲兩個異世人，有着同樣的身份，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在我眼裡，我們是好兄弟好朋友。”
這番話多少有點真心在裡面。
周牧也是出自肺腑說的這些話，人生在世，難得一知己，而他發現，在與陸山接觸的這段時間內，這傢伙特別對他的脾氣，有的時候，兩人像知己一般，無話不說。
陸山沉默了。
說實在的，他有些感動。
沉默了一會，他上前，抱住了周牧。
“等會兒我去問天樓算算，好歹也是一本小說曾經出現過的金手指，想必問天樓也是十分厲害的。”
陸山說這話時，滿眼星星。
約莫半刻鐘之後，算卦終於有了結果。
陸山從閃耀着雷霆的水晶球站起身，四肢有些僵硬的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後面色平靜的看向周牧。道：“三天後，神域的人就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
聽到有轉折的語氣，周牧頓時愣住了，急忙問道。
陸山道：“就在剛纔，張靈兒自殺了……”
“什麼！”
周牧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滿臉震驚的道。
他可是答應了小九，說要保護好張靈兒，可這還沒過去多久，那張靈兒忽然傳來噩耗，就像是憑空一嘴巴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赤裸裸的打臉啊。
但此刻的他卻是顧不得這麼多，他不敢想象小九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該會是如何傷心。
雖說他們有點鬧掰了，但他知道，小九是個重感情的人，刀子嘴豆腐心，想必在她心裡，張靈兒的地位還是重要的。
陸山見到周牧這個樣子也急了，連忙搖頭說道：“不不不……不要擔心，張靈兒已經被救回來了。”
周牧冷靜下來後，他才繼續道：“張天劍發現得及時，而且他府邸常年有數位高階醫師，得到了及時的治療，所幸虛驚一場。”
“如此……便好。”
周牧點了點頭，臉上終於是露出一抹笑容。
事情有緩就好。
“有個事情，得和你商量一下。”陸山猶豫了一下，道。
“說。”
周牧道。
“蒼羽聖地如今是陸揚子主事，還在苟延殘喘着，是否給他們最後一擊？”陸山道。
其實他的意思，是想讓周牧放過蒼羽聖地，不要趕盡殺絕，畢竟在他眼裡一個勢力對另一個勢力進行打擊殺滅，不過就是叢林法則的體現。
再說，這個世界本就是以武爲尊，弱肉強食，強者生存，弱者淘汰，不過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嘛？
而且，既然收了林陽的好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幫助林陽走到這一步，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往下，用不來源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來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多少有些過了。
周牧聽出了陸山的言外之意，他抿嘴笑了笑，道：“如果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的話，我相信你不會這麼說了。”
他伸出手掌，磅礴的力量便是頃刻間涌了出來，乳白色的靈力瞬間包裹了陸山的腦海。
陸山只覺得一股溫和的靈力進入到他的體內，然後，他發覺他眼前的世界變了。
陰暗的世界，血紅的光芒如同一層薄霧籠罩世間，鼻端涌進一股刺鼻的氣息。
是血腥氣。
很濃烈。
像是無數具屍體堆積成一起而散發出來的味道。
很是恐怖。
他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是周牧弄的，因此他並沒有多少畏懼。
他順着指示往前走去。
在血紅色河流的盡頭，他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屍骸，血紅色的氣息已經清晰可見了，迷霧中也呈現出淡紅色來。
這究竟是殺了多少人才能造成這個局面啊！
陸山內心狠狠一顫。
接着便是有着驚駭流露出來。
難不成，這些都是那蒼羽聖地犯下的罪孽。
這時，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大爐子，裡面還有陰森的骨頭飄出來。
在爐子四周，圍坐着不少人，接着盤膝而坐，身軀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扭曲着，看着十分恐怖。
而一個個類似於行屍走肉一般的屍體，正緩慢行走着，一個接着一個往爐子裡面跳。
爐子下的火燒的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