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熊豐成聽了這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唸叨了一句。
“你認識他？”楊銀川好奇道。
“我不曾見過他，只是聽過幾句傳聞。白家本也是將門之後，但命運多舛，上一代就英年早逝，留下一對遺孤白龍和白豹，他們早幾年在豐京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哥哥白龍不及弱冠，已經是七階武宗，天賦驚人。”
“可惜三年前，白龍奉命去剿匪，死在了邊境，連個全屍都沒有。白豹當時也在軍中見習，折了一雙腿，丟了半條命纔回來的。”
熊豐成一臉惋惜。
楊銀川頻頻點頭，那日見白潔雖然是平民裝束，但言行舉止並不像一般民婦，原來也頗有來歷。
那一邊，白豹果真像是豹子脾氣，掄起銅棍，竟直接朝那紈絝子弟砸去。
紈絝子弟嚇得慌忙從屋頂跳了下來，銅棍砸在屋檐上，愣是把門樑砸塌了，鏗鏘掉在地上，又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楊銀川還在發愣，好在熊豐成拉了他一下，不然他就遭殃了。
“蘭公子請回吧，妾身既已嫁入白家，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絕無改嫁之念。這院子也絕不會賣給蘭家。”白潔從容不迫地拒絕了紈絝子弟。
紈絝子弟也不敢再說騷話，匆匆走了。
白潔這才走到楊銀川面前，滿臉歉意道：“舍弟莽撞，險些傷了二位，還請公子見諒。”
楊銀川擺手道：“無妨無妨。阿姐可還記得我？”
“自然記得，那日匆忙，還未謝過公子和令娘子解圍之恩。”白潔躬身行了個禮，轉身朝白豹道：“弟弟，這位公子就是我說的，那日替我解圍的人。”
白豹神情稍緩，雙手抱拳道：“謝過這位公子大恩，卻不知道公子今日爲何而來。”
看到他臉上的戒備之意，楊銀川在心裡暗自吐槽，果然是寡婦門前是非多，看來打這少婦主意的人着實不少，弄得這小叔子都草木皆兵了。
“你們這院子，可是要出讓？我想買下來做酒家。”楊銀川直接說出了來意。
白豹一口回絕道：“不賣。祖傳的院子，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賣。”
“啊？”楊銀川一臉詫異，這門上明明貼着要出讓啊。
白潔卻急忙道：“賣的，賣的。弟弟，你的腿不能再拖了，好不容易韓神醫來到大周，只要能湊夠百萬靈石，請他出手，你的腿就有救了。只要醫好你的腿，等你武道有成，建功立業了，再想法子把院子買回來便是了。”
“那姓韓的來不來豐京都是兩說，即便他真能醫好我的腿，若要賣了祖屋才能醫，我也不去。”白豹倒是個倔脾氣，把頭一昂，說什麼也不肯同意。
楊銀川掃了一眼院子，這是間七進的院子，庭院收拾的乾乾淨淨，還栽種着些許綠植，令人賞心悅目。
這裡已經是城西最深處，再轉過彎就是城南了，對他來說，位置可以說相當不錯。
“弟弟，院子是死物，怎麼比得上活人重要，白家只有你我二人了，你的腿若是看不好，空留着這麼大間院子，又有什麼用呢？”
看見白潔還在苦苦勸說白豹，楊銀川忽然開口道：“這偌大的院子，只有二位住嗎？”
白潔一愣，慚愧地回答道：“確實如此，我夫君走後，妾身無能，撐不起這偌大的家業，只好遣散了家中的奴僕，現下只有妾身和舍弟二人居住。”
“這麼大的院子，空置實在可惜了。既然不賣，那租給我如何？裡院的房子仍舊留給二位居住，我只要中廳前廳這六間。”楊銀川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白潔似有意動，又猶豫道：“我想公子也聽明白了，妾身想出讓這院子，爲的是籌夠百萬靈石，去求神醫看舍弟的腿。若是租賃，恐怕就籌不到妾身所需的金額了。”
“無妨，令弟看診一應所需，我可先行墊付，之後再從租金里扣除便是了。”楊銀川大包大攬道。
一是他走了一圈，也沒看見更合適的房子了，這院子的位置確實不錯，風水也不錯。
二來聽了熊豐成所說的話，他對這白家弟嫂也動了惻隱之心。
“這，這如何使得……”白潔一臉惶恐。
白豹更是遲疑道：“你爲什麼這麼好心？”
說着，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臉憤怒道：“你是不是也在打我嫂子的主意！你想都不要想！”
“……年輕人想法不要那麼野。我家娘子貌美如花還武藝超羣，楊某對其他女人一概沒有興趣。”楊銀川挺起胸膛自豪道。
重點是武藝超羣吧……
白豹在心中腹誹，白潔也跟着解釋道：“弟弟莫要想多了，這位公子的娘子天人之姿，便是我一介女子之身都爲之醉心，更別說公子了。若是出租，弟弟覺得如何？”
白豹怎麼想都覺得楊銀川的提議對他們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他點頭道：“可以，那這事就交給嫂子決定吧。”
白潔展開笑顏：“只要你肯去看韓神醫就行。這位公子，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上次會面，來去匆忙，她連楊銀川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楊銀川報上名字。
白潔思量了一會又道：“城西的租金，妾身也打聽過了，這七進大院，便作價一年十萬靈石，公子意下如何？”
這價格算是偏低了，想必是白潔有意相讓，楊銀川一口應下又道：“我租下這院子是想開一間酒家，屋內擺設難免要有改動，這一點嫂子可以接受嗎？”
白潔苦澀道：“這倒是無妨。實不相瞞，爲了給舍弟治腿，這屋裡值錢的東西能賣的都已經賣了，只剩一間空屋罷了，沒什麼不能動的。”
楊銀川點頭，看向熊豐成：“司……咳咳，熊大哥，這一應契約，我一竅不通，就交給你來辦了。”
“喏。”熊豐成無不應允。
楊銀川當下拿出一百枚五階靈石，交給了白潔：“若是診金不夠，儘管直言。明日我便會派人前來打掃房屋，稍作整飾，還請嫂子照應一二。”
白潔感激涕零：“多謝楊公子大恩，若有妾身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妾身義不容辭。”
兩個人客套一番，楊銀川留下熊豐成簽訂契約，自己回到了城北。
姜坤已經按名冊，叫來了十來個廚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