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姑，請問皇宮之內的採購，可有固定的商戶？”
在魔都陳冠希的提醒下，楊銀川覺得招商找贊助這個事情非常有戲，放下手機就跑來找姜靈了。
姜靈若有所思：“宮廷採購的商戶確實是固定的，都是城中大戶，免得被外國收買給陛下下毒。但殿下若是打他們的主意，就太難了，這些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想從他們的口袋裡掏錢，可比登天還難。”
“姑姑不必擔心，山人自有妙計。我對豐京的人情世故不熟，還請姑姑明日把城中排得上名號的商戶都請來，賣米的賣菜的做衣裳的，不管是哪一行，都要請上幾家，決不能只請一家。”
楊銀川打了聲招呼，又跑去找熊豐成了，他在這豐京裡熟悉的也只有幾個人了，姜坤在忙流民安置區的事情，不好打擾，就只有繼續麻煩司徒大人了。
他託熊豐成連夜做了幾塊匾額，遮上紅布放在偏廳，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夠有分量，又拉上了姬正陽。
翌日清晨，早朝剛退。
豐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商戶們，絡繹不絕地來到宮門外等候。
彼此都是熟人，打了照面，不免聊上了。
“王掌櫃，您怎麼也來了？這光景，宮裡還有閒錢做新衣服嗎？”
“不知道啊，也不是請了我一家，你看，陳錦記也派人來了。”
“我看這是來者不善啊。誰不知道聖上找了個敗家子，好端端要弄什麼流民安置區，這些日子羽林軍在我們這兒是花錢如流水，靈石一箱箱地擡出來，米糧一筐筐地拿進去，也沒見弄出什麼名堂。我看聖上的內庫都要被他敗光了。”
“這敗家子莫不是打上了我等商戶的主意了？”
一番話說得商戶們直跳腳。
“他倒是敢！”
“我等天賦不佳，全靠買賣掙些家當供家中修行，若是要強取豪奪，也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誰家的錢不是辛苦掙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別忘了他現在就是王法。以聖上對他的寵愛，這事未必不可能。”
不知道誰冒出這一句，全場陷入了沉默。
等到曦兒和旭兒去宮門迎接他們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們憂心忡忡又滿臉憤慨的樣子。
進了宮門，到了朝陽殿，衆人向楊銀川和姬正陽行過禮，無人開腔。
楊銀川瞅着他們的表情就不太對，在心裡直打鼓，緩緩開口道：“諸位都是我朝的大戶，爲我朝商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本王在此先謝過諸位。”
無人應聲。
楊銀川有點尷尬，決定直接轉入正題：“諸位想必也知道，秦王壽宴在即，屆時各國使者都要進宮慶賀，此乃我朝一大盛事，若是辦差了，難免在各國面前失了臉面，然，爲了安置城北流民，陛下的內庫近來花銷巨大。因此本王厚着臉皮，想請諸位幫個小忙。”
好了，這個開場果真像是要敲詐。
幾十個商戶眉來眼去，相互打眼色。
賣米糧的恆記錢掌櫃最是沉不住氣，開口道：“秦王壽宴自是大事一件，但我恆記只是區區賣米的，近年來大周天災不斷，我們都是大老遠從周邊的趙國、齊國進的米糧，聖上又不許擡高糧價，確實是利潤微薄，所得無幾，又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恕小人幫不上忙，先行告退。”
說着，他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楊銀川和秦王行過禮，就往門口走。
見沒有侍衛攔人，其他掌櫃也活絡了起來。
“錢掌櫃說的是，近年來大周天災連連，小人的王錦記那些錦羅綢緞根本賣不出去，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小人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先行告退。”
“恕小人失禮了，先行告退。”
“……”
好傢伙，一有人帶頭，嘩啦啦走了二十多個人，唯恐自己走慢了半步，就被強留下了。
只有十餘戶還留在座位上。
楊銀川一臉懵逼。
這他話還沒說完呢，怎麼人就走光了？
姬正陽同樣一臉茫然，昨天楊銀川已經跟他說過招贊助的計劃了，雖然他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對於這些商戶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啊，得了皇家的名號，在大周朝內，他們的生意必將更上一層樓。
怎麼這些人卻跟見了鬼似的，跑得那麼快。
氣氛沉寂了好一會。
還是陳錦記的陳掌櫃，年逾八十，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先是對秦王拱手行禮，纔對楊銀川道：“攝政王安置流民之舉，實在是大善事一件，秦王壽宴又是我朝的臉面，不能失禮於諸國之前，我陳錦記雖然只是小小商賈，近年來也確實連年虧損，但，國難當前，身爲大周朝民，我等在所不辭。小人願意捐出一百萬靈石，以供壽宴開銷。”
“陳掌櫃說的是，國難當前，豈能坐視不理，小人的洪記也願意捐出五十萬靈石，供壽宴開銷，另外還想捐出一百萬靈石，以供安置城北流民。”另一位洪記的掌櫃，亦是抱拳行禮，中氣十足道。
其餘十人，也隨聲附和，或多或少捐了幾十萬靈石。
楊銀川一拍腦袋：“本王明白了。是你們誤會了啊，本王不是來募捐的。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本王怎麼能白拿你們的錢。”
陳掌櫃搖頭：“攝政王多慮了，我等是自願爲國出力，絕不是攝政王強取豪奪，請攝政王安心。”
“不不不，老人家一片好心，本王明白，但你們確實誤會了。曦兒、旭兒，把匾額揭開，算了我自己來。”
楊銀川大步走到一旁，把匾額上的紅布掀開。
【皇家御用米商】幾個鎏金大字映入衆人的眼簾。
楊銀川解釋道：“此次招諸君前來，確實因爲內庫空虛一事，但本王絕不會白拿諸君的錢財，凡授予皇家御用匾額的商鋪，從今日起，不僅免收稅賦三年，並且因流寇之擾，凡押運貨物有困擾者，可借用羽林軍護送。此匾額三年內有效。”
衆人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了。
先不說免收稅賦三年，可以省下多少錢，就說借用羽林軍護送，這是何等殊榮，縱覽諸國，從未有哪一個商賈，有這樣的榮耀！
陳掌櫃倒是年老持重，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當下追加道：“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陳錦記願意出五百萬靈石，壽宴凡有所需，陳錦記在所不辭。”
“小人的洪記同樣願意出五百萬，城北安置區所需米糧，一律平價供給！”洪記掌櫃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拿了這塊皇家匾額，從今往後，恆記還拿什麼跟他搶生意。
楊銀川給姬正陽使了個眼色。
姬正陽站起身，雙手作揖行了個大禮：“孤王替大周皇室，謝過諸君大義！諸君慷慨解囊之舉，必將寫入史書！”
“秦王聖明！”
“秦王折煞我等了！”
之後由曦兒和旭兒登記各家所捐贈的靈石，再由羽林軍大張旗鼓護送匾額到各家的商戶。
先走的那些商戶們，聽到這個消息，悔得腸子都青了。
楊銀川的招商計劃大獲成功，進賬五千餘萬靈石，辦一場壽宴綽綽有餘，但他還有別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