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川又氣又想笑,這孫子真是色膽包天,還真敢想啊?
“我若是說不呢?”
“那本君只好報官處理了!你們這些賤民,聯合詐騙我百萬靈石,少說也得關上幾年!”
姜天賜倒也不傻,護衛都被打趴下了,他知道這娘子雖然貌美卻有些扎手,因此搬出了官家的名號。
啊,就這?
楊銀川還以爲他什麼新花樣,沒想到打不過就開始報官了。
在大周朝,他最不怕的就是報官這兩個字了。
正巧,姜坤帶着羽林軍到了。
楊銀川一擡下巴道:“哦,你報咯。喏,當官的來了。”
“這是你自找的!”姜天賜惡狠狠道,隨即大喊:“這位將軍,本君是炎國使臣文陽君之子,今日被這羣賤民設局陷害,還請這位將軍替我拿下這羣賤民,送去報官!”
姜坤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姬凜月。
姬凜月看着楊銀川。
楊銀川給了姜坤一個眼神,示意他假裝不認識,大義凜然道:“報官就報官!這位炎君在我大周朝強搶民女,我正要去京兆尹討個公道!”
姜坤會意,一揮手:“那就請幾位一同去衙門解釋清楚吧。”
羽林軍一擁而上,把姜天賜扣住了,卻是不敢動楊銀川和姬凜月分毫。
“你們這些狗奴才,膽敢抓本君?你們知道本君是誰嗎?”姜天賜勃然大怒。
姜坤面無表情道:“文陽君之子是嗎?那又如何,這是大周朝,可不是你們大炎國。本將勸公子還是老實一點,你現在被告強搶民女,若是再有異動,本將軍可以先斬後奏,大不了再向文陽君賠個不是。”
姜天賜看着他按在劍上的手,瞬間老實了,只是十分不甘道:“那本君還要告他們敲詐勒索呢?你爲何不拿他們?!”
“不必勞煩將軍,我等自會老老實實去衙門。”楊銀川搶答道。
“正是如此。他們自會隨同本將去衙門,不勞公子費心。”姜坤隨聲附和。
羽林軍押着姜天賜和他的幾個護衛走在前面,楊銀川牽着姬凜月和那少婦走在後面。
楊銀川見那少婦一臉不安,開腔搭話:“還未請教阿姐姓名?”
“賤妾夫家姓白,單字一個潔。”白潔已經知道他是好人,又見姬凜月武功超羣,於是神情鎮定了一些。
“白姐,今日這事是我自作主張了,不過還請白姐不用擔心,我相信京兆尹自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楊銀川好言安慰道。
怎知白潔卻面露苦澀,搖搖頭道:“坊間流傳,那京兆尹和炎國使者向來交好,恐怕不太公正……”
“他倒是敢。”
楊銀川不由冷笑,如果當着姬凜月的面,他還敢偏袒這狗屁炎君,那正好有藉口,可以換一換京兆尹。
白潔只當他是年輕氣盛,過於天真,卻也不敢多加評論,只是在心裡打定主意,若是京兆尹追究起來,她大不了一力承擔。
羽林軍押着姜天賜穿街過市,從城西走到城南,路上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那不是大炎國的姜公子嗎?”
“整日在豐京橫衝直撞,看來今天是捅了大簍子了!”
姜天賜來豐京幾個月,倒是小有名氣,有路人認出了他,見他淪爲階下囚,嘖嘖稱奇。
姜天賜臉皮漲得通紅,又羞又怒,只覺得這段路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豐京衙門,姜坤敲響堂鼓,便直入公堂,衙役不敢阻攔。
京兆尹急急忙忙從內堂趕出來,一眼便看見了姬凜月,大驚失色,正要下跪行禮,姜坤先行幾步不着痕跡地拖住了他低聲道:“陛下今日是微服私訪,不可聲張。”
說完這句話,他復又大聲道:“大人,本將今日在城中巡邏,有人向本將告狀,說炎國使者強搶民女,各種曲折本將一概不知,一同帶來,請大人定奪吧。”
京兆尹第二眼已經看到了姜天賜,頓時大感頭疼。
這位小炎君自打來了豐京,可沒消停過一天,看在文陽君那一箱箱“炎國特產”的份上,他沒少給這位小炎君擦屁股。
羽林軍剛把手一鬆,姜天賜就哭天搶地地喊道:“京兆尹大人,你可要爲本君做主啊。”
說着他的手一指楊銀川,義憤填膺道:“這羣刁民設局敲詐了本君百萬靈石還要誣告本君強搶民女!你們大周朝還有沒有王法了!”
楊銀川兩手一攤,一臉無賴。
京兆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沉聲道:“閉嘴。公堂之上豈容你喧譁。”
姜天賜滔滔不絕的氣勢爲之一滯。
京兆尹又驚又怕,只道這攝政王是聽說了他和炎國使臣有勾結,今天是特意找茬的。
他心下暗恨,坐到堂上,拍了下驚堂木道:“姜公子,本官現在問你,狀告何人?”
姜天賜張了張嘴剛想回答。
楊銀川打斷了他:“慢着。”
“這位公子有何指教?”京兆尹心驚肉跳地問道。
“楊某不知道大周朝的禮數,難道進了公堂可以不用下跪嗎?”楊銀川挑眉問道,因爲白潔一進公堂就老老實實跪下了。
“七重以上武者及有官身者,不必下跪。”姜坤代爲解釋道。
楊銀川恍然大悟,一指姜天賜狐疑道:“他是七重以上武者?”
“不是。”當着姬凜月的面,京兆尹怎敢睜眼說瞎話。
“他有官職在身?”楊銀川又問。
“自然沒有。”京兆尹說完又忍不住道:“可他畢竟是炎國使臣之子,這於情於理,讓他下跪有失體面。”
楊銀川眼皮一擡,皮笑肉不笑道:“且不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既沒有一官半職,又不是七重武者,憑什麼不跪?娘子,你說是吧?”
姬凜月頷首。
京兆尹一咬牙:“姜公子,王法難違,請你跪下吧。”
“什麼?在大炎國尚且無人敢讓本君下跪,你們區區大周偏遠小國,也敢讓本君跪下?你們是想造反了!”姜天賜不依不饒地叫喊了起來。
姜坤聽得不耐煩了,一個掃堂腿踢在他的腿彎處,姜天賜噗通一聲跪下了。
姜天賜怨恨地看了他一眼,迫於他的武力,不敢再叫喚,可再一看,楊銀川還老神在在地站着,瞬間不滿道:“本君跪就跪了,這賤民爲何可以不跪?”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我好像今天早上剛得了點小官職,娘子,你說是吧?”楊銀川摩挲着下巴,笑呵呵道。
姬凜月微微一笑,表情甚是寵溺。
“這位楊先生,確實是我朝官員。”京兆尹不情不願道。
“那這個女人呢!”姜天賜轉移了目標,一指姬凜月。
楊銀川看傻子一樣看着他:“我娘子當然是七重以上武者了,你有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