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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公文濤

第二十一章 公文濤

中秋過後,北荒的天氣逐漸寒冷。

夜深了,天微微泛起小雨。

新鎮一處水井旁,聚集着五六人,將一位大約二十多歲,神似公文泰的男子,保護起來。

“今年的雨真多。”公文濤發出感慨,臉上露出喜色。

北荒降雨,這是天大的福澤。

在這茫茫大漠,連年乾旱,哪怕是這微微細雨,也是極爲罕見的事,非常喜慶。

“大人,不好了!”

一名士兵着急跑來,悄悄貼近公文濤耳旁,稟告發生的事。

“什麼!”公文濤臉色陰沉,眼中寒芒肆虐。

“現在人在哪裡?”

“正在向這邊靠近。”士兵如實稟告。

“立刻召集人馬,把他們給我攔下來!”

“遵命!”

公文濤獨自一人離開,輾轉在小巷之間,逐漸陷入無邊黑之中,消失不見。

公文濤不傻,他不會蠢到去與司徒小藝對抗。

這裡是北荒古帝城,她可是北荒大漠之上的無冕之王!

現在他只有一條退路。

逃!

城南新鎮,一間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公文濤焦急的推門而入。

“二哥!”

公文濤打開茅屋,城南新鎮鎮長公文泰,公文濤的哥哥,此刻早已在茅屋中等待多時。

公文泰靜靜看着來人,一言不發,小屋中靜如幽夜,壓抑無比。

他八歲那年,父親納了一房小妾。

不久之後,小妾懷了身孕,分娩之時出現難產,父親冰冷無情,選擇要救孩子。

就這樣,公文泰有了弟弟,而弟弟卻從小沒有母親。

父親給他取名公文濤。

弟弟從小便沒有修煉天賦,無緣北荒虎騎,就連進去軍隊也難,只能被列入第三後備軍。

父親不太喜歡這個弟弟,在整個偌大的公家,弟弟就只和他最親近。

弟弟小時候頑皮,作爲哥哥,他總是在後面替弟弟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也許是自己的縱容,弟弟逐漸囂張跋扈,但好在並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整個公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公文濤悄悄買下這間茅屋,也在公文泰的掌握之下,因此公文泰能夠第一時間出現在茅屋之中。

“爲什麼?”許久之後,公文泰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公文濤沒有立刻回答,而且搬來一張椅子,不緊不慢的坐下,他自知逃不掉,也不再掙扎。

兩兄弟就這樣坐着,公文濤看着公文泰,良久之後道:“哥,我還記得十五歲那年,你和老城主從涼安回來。那時我鬧着讓你給我在涼安發生的事。”

公文濤兩眼含光,似在追憶那段年少時光,接着道:“你說在那涼安,有一條橫斷東西的長江,長江以南稱之爲江南。”

“你說江南煙雨濛濛,小橋娟娟流水,彷彿置身於詩畫世界,江南姑娘似水般柔情。”

公文泰在旁默默聽着,沒有說一句話。

“哥,我也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江南風情。”公文濤心情逐漸激動,瘋狂道:

“可是,這裡是古帝城!”

“沒有城主的通行令,我是走不出這北荒大漠,除非…”公文濤頓了頓,兩隻眼見死死看着公文泰,道:

“除非有特殊渠道,我花了兩年時間,終於聯繫到他們。他們說只要將元土膏按照指定位置投入,便可以助我逃出古帝城。”

“所以你就做這樣的蠢事!你知不知道死了十六個人!現在城主追查下來,我保不了你。”公文泰心中無力嘆氣。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大不了我賠他們一條命。”

“好,有骨氣!”公文泰厲聲道,袖子一揮,一把通體殷紅的匕首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這把匕首是老城主所贈,用它送你一程,應該不算掉價吧。”公文泰言語冷漠,毫無波瀾。

公文濤撿起殷紅匕首.

它不足二十釐米,全身由黑玄鐵打造,做工精細,便攜小巧,一把足以價值連城,讓人瘋狂,

用這把它送他一程,確實不掉價。

公文濤抽出殷紅匕首,鋒芒一閃,這是一把絕世寶物,銷鐵如泥。

只是公文濤將它拿在手中,卻不敢下手,他在猶豫,他在害怕。

公文泰看着他,終究是無奈放棄,嘆道:“你走吧,拿着這把匕首。”

公文濤微微一愣,眼中充滿淚水,重重的向公文泰磕三個響頭。

長兄如父,他受得起。

北荒古帝城,微微細雨點綴夜空。

“救火啊!”

一道呼喊劃破寧靜的夜晚,新鎮百姓不再理會夜禁命令,紛紛穿上衣服,去撲滅這場毫無徵兆的大火。

公文泰手中拿着黑色布袋,一瘸一拐的向新鎮府而去。

他經過古帝城南門,向那巍峨南門上,恭敬磕頭。

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

公文泰不敢確認,老天爺是否知道今晚發生的事。

不過他可以肯定,在那南城之上,有一人目睹今晚全過程。

公家老祖,今晚負責城南石樓的搬移,司徒小藝幾人夜晚所見的虛空之手,便是公家老祖的幻化之法。

南牆之上,有一人孤寂站立。

望着南牆之下,他格外看好的後輩之孫,他轉身消失於天地間。

後輩之事,他不會去幹涉,只要不去分裂古帝城,他都能夠無情而視,哪怕是公家遭受滿門屠戮。

新鎮府邸,顏玉澤三人也聽聞新鎮發生火災。

三人看着微微泛雨的天氣,沒有去救火,實際上三人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公文泰蹣跚走來,全身已經溼透,不知是走的太艱難,冒出的冷汗浸溼,還是天下着微微細雨,將他的衣服淋溼。

“大人,末將不負大人所託,查出下毒之人是末將弟弟公文濤。可惜末將身體有缺,不能親自捉拿。公文濤走投無路,選擇引火自盡。”

公文泰氣喘吁吁,神情淒涼,似乎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所以說新鎮的大火,是公文濤引起的?”司徒小藝秀美微蹙,詢問道。

“正是公文濤自焚引起,不過好在火勢並不大,已經及時撲滅。”

司徒小藝點點頭,突然發現公文泰手中拎着一個布袋,於是好奇問道:“你手中是何物?”

“回稟大人,末將手中是公文濤的手裡,雖然他自焚而亡,但活見人死見屍,末將便將公文濤首籍割下來,裝入布袋中。”

“幹得不錯,接下來這些百姓你妥善安置。”司徒小藝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李憶柳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剛想開口,顏玉澤便向她搖頭,小丫頭這才忍住。

有些事,只需要一個結果。

而真相併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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