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叫了聲淑姨,我才恍然,眼前的這位女士就是救了我的人。
淑姨把保溫桶遞給清清,坐在牀沿關切的問我怎麼樣了。“我一開完會,就聽莫妮卡說清清來過電話,說你醒了,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怎麼樣?頭還疼麼?”
我笑了笑,頭還是疼的,淑姨說剛在走廊上遇到盧醫生了,他大致說了你的情況,一時想不起來沒有關係,說起來,我和你還是有緣的。數月前在樂市,我們還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你我共同看中了一款絲巾,最後你讓給了我。
絲巾?我腦海裡現出斷斷續續的畫面,隱約記得那是一條山水畫的絲巾,印象有點模糊,像經歷過,又像是夢裡的情景。
“你別勉強,那些想不起來的,先放一旁,來,先喝點粥。”清清裝好了粥,淑姨親自餵我喝了小半碗。
三天後複查,一切正常。盧醫生說可以考慮出院,淑姨擔心出院後不好恢復,盧醫生說,有時候家裡反比醫院來得清靜自然一些。
淑姨聽從盧醫生的意見,去替我辦理出院手續,盧醫生單獨叫住了我。
“還是想不起來麼?”盧醫生寬慰的道:“也別太着急,以後慢慢的接觸一些過去的人事物,說不定就恢復記憶了。”
我點頭,盧醫生又道:“有件事,我想你有權知道。”
我緊張的問是不是我大腦還有什麼創傷。盧醫生搖頭,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出車禍後,在冰冷的海水裡浸泡時間過長,加上你才小產沒多久,寒氣入侵了子宮,日後會很難再受孕。”
我小產過?並且日後還會很難再受孕?曾經的我,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是受到的創傷太大,以至於我選擇了遺忘過去再不記起麼?
我住到了淑姨家,她說既然聯繫不上我的家人,就讓我把她當家人。
“向芯是我女兒的中文名。”淑姨穿着真絲睡裙,頭髮披肩,手裡執了半杯紅酒,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上,目光有些迷離。“只是我已經有十幾年不曾這樣叫過她了。”
淑姨渾身上下被一股悲傷的情緒籠罩,我於心不忍,拉了拉她的袖子,握住了她的手。
淑姨朝我一笑:“我是相信緣份的,既然老天爺把你送到我的身邊,我相信,一定是希望我彌補些什麼,芯芯,答應我,留下來。”
我也曾經是即將當母親的人,儘管不知道爲什麼流了產沒能保住孩子,卻十分能理解她這種想留留不住的心情,下意識的就點了頭。
淑姨很開心,週末的時候甚至邀了些朋友來家裡做客。清清說家裡很久都沒有這樣熱鬧了。
淑姨家裡本就大,有大大的草坪,草坪上甚至還有噴泉,平時只有淑姨和清清一家住在這裡,未免顯得空蕩了許多。
淑姨的那些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她帶着我一個一個介紹過去,說我剛從國外回來,必須先見見各位叔叔阿姨,免得哪天在路上遇見,都不知道叫人。
剛走完一圈,我正有點累想找個角落休息一下,便聽見清清欣喜的奔過來:“淑姨,表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