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的煙花陡然消散開來,留下的只有滿地的塵灰,黑漆漆的小路上空無一人,風瑟瑟地吹過,路長而窄,樹影婆娑,安靜地聽不見任何聲音。
靈墜一個人走着,心裡不免得有些害怕,但一想想自己一個堂堂的神仙,有仙氣護體,竟然還懼怕妖魔鬼怪,不由得有些好笑。
“靈墜!靈墜!”
一聲飄忽不定的女聲響起,靈墜停下腳步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頭皮發麻,莫非真的有鬼。
陰森森的感覺,恐怖地想法蔓延在她心裡,她頓住腳步警惕地聽着,一步都不敢動。
“靈墜!靈墜!靈墜聽到了嗎?”
女聲又響了起來,比方纔的大聲了些,靈墜左看右看,四下無人,冷汗直直流了下來。
可是總感覺這聲音莫名地熟悉,她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下,一瞬間明白過來——這不是紫慕的聲音嗎!
額心的清玉淡淡地亮着微光,聲音是從這裡傳來的,靈墜差點忘記了,紫慕的紫玉和她的清玉是雙生玉,能互相感應,看來無疑是紫慕在通過清玉召喚她了。
“紫慕,是你嗎?”她小聲回答道。
紫慕那邊的聲音頓時鬆了一口氣,“小丫頭,可算讓我找到你了,你在哪兒啊?我之前一直感應不到你的氣息。”
“我還好,你呢?天帝老頭兒沒有爲難你吧?”
紫慕的聲音極其自豪,冷哼了一聲,只聽她說道:“那是當然,你可別忘記了,我們青丘還有個靠山呢,別以爲就你有凌玦上神。”
“星鬱上神……”她輕輕說了一句後又問道:“星鬱上神還在崑崙山嗎?不是說三生鏡異動嗎?他怎麼沒和凌玦去空桑山?”
“你怎麼忘了?星鬱上神早就閉關崑崙山不問世事了,若非他本是九尾狐族,恐怕連我青丘都不會管,再說了我這一輩人丁稀少,否則當初也不會贈我雙玉助我增長功力了。”
靈墜一邊走了,一邊有些擔憂,“可是如果三生鏡有什麼問題,那是關乎六界的事情啊,星鬱上神怎能不管?”
感覺紫慕在那一頭捶胸跺足的,“我的小祖宗啊!你去的是個什麼地方?是不是連記憶都消除了?你忘了星鬱上神早就把六界之事交給凌玦上神了啊!還說從此六界只有凌玦上神這一位上神,他自己永不出山,再說了,當年……”
她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靈墜小心翼翼地踏着夜色往回走,問道:“當年什麼?”
紫慕吞吞吐吐地說道:“當年月澈天神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將魔神封印在三生鏡中,她的封印又有誰能破除?”
回想起以前聽說過的事情,靈墜唏噓不已,曾經聽一些老仙人們說過,十萬年前神魔大戰,魔神一怒之下收回神之息壤,打開了妖魔與人間的通道,一時間妖魔橫行,血流成河,蒼生受難。
月澈天神不忍六界傾頹,以神之軀爲獻,以神之靈爲祭,使用破天禁法,將魔神封印在三生鏡中,一時間神之息壤重回原位封閉了妖魔與人間的通道,天地裂痕修復,山河恢復昔日光彩,但月澈天神自己卻以身殉世,魂魄俱碎,灰飛煙滅。
半天沒聽見靈墜說話,紫慕又在另一邊說道:“你在哪兒?凌玦上神這幾天也該回來了,你也回來吧,我相信凌玦上神一定可以還你一個公道。”
“冰玉現在怎麼樣了?查到是誰傷了他嗎?”
紫慕嘆了一聲,似是無奈,“冰玉身體很不好,據說是傷了根本,估計時日無多了,四海龍族這幾天不施一滴雨,海水黯淡無光。至此都沒查出是誰傷害了冰玉,不過瑾公主那賤貨一口咬定是你,還說親眼看到。”
靈墜摸着黑到家了,屋裡黑漆漆的,想必徐淵還沒回來吧,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用靈力將燭火點燃,溫暖的燭光照亮了不大不小的屋子,家裡不算富裕,天天節儉度日,程設簡單,帶着凡間家庭的溫馨,回想這些天與他相處的時光,這樣安穩知足的時光,是在天界都不曾擁有過的。
“既然仙界容不下我,你還那麼着急地讓我回去做什麼?”
“這不是凌玦上神要回來了嗎?說到底凌玦上神還是很在乎你的,當年爲了你水淹瀛洲,這次要是知道龍族和仙界爲難你,估計得火燒四海龍宮,雷攝紫霄殿了。”
靈墜坐下,倒了一杯水喝,想想那個高高在上的神靈,心裡有點失落,“凌玦上神已經一萬年沒見我了,早已經不如傳聞那樣護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