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呈天藍色，靈動無瑕，近看之下，其中似乎演繹了一番冰天雪地，令人炫目不已。
莫言法身形一顫，我這是偷窺被發現了？
不對。
我只是單純的欣賞。
“命定之人，你終於前來尋我。”
白衣少女清冷開口。
聲音空靈悠揚，不含一絲情感，隱約間還帶有一絲霸道威嚴，直似主宰衆生的女皇。
命定之人？
莫言法指着自己，問道：“你是在說我？”
少女站起身，動作緩慢而優雅，一襲白衣飄然，淡雅如仙。
她微微頷首，“從你我相遇之初，我便一直在此等待擁有冰極之體的你。”
莫言法面露疑惑，“你爲何等我？”
少女略一沉默，解釋道：“我乃世間最初之冰，認識我的人，皆稱我爲冰女皇。”
“我雖強大，但我還是想要一個能夠繼承我衣鉢的人，而想要獲得我的傳承，第一個條件就是擁有冰元素頂級體質——冰極之體。”
“若是沒有冰極之體，你即便天賦再卓越，也沒資格沒能力獲得我的傳承。”
聽後，莫言法已經大致明白了此刻情況。
他就是被冰女皇選中的那個有資格的人。
莫言法嘆道：“我先天性丹田破碎，恐怕無法繼承你的衣鉢。”
“再者，你就不怕我天賦平庸，辱沒了你的傳承？”
聞言，冰女皇微微一笑，“我稱你爲命定之人，自然有其中道理，獲得我傳承的第二個條件便是需要繼承者丹田破碎。”
“因爲我的功法較爲特殊，它以冰作丹田，納天地靈力，以萬冰淬體，凝極寒之身，奪萬象造化，終化身冰主。”
莫言法心中一驚。
在天域時，他聽說過這種奇異功法，不過失敗率極高，並且一旦失敗，意味着就是死亡，如此代價，所以這等功法被世人稱爲邪門歪道。
冰女皇接着道：“你是被我選中的人，豈有天賦平庸之輩？這一點，我自然不必懷疑。”
“承蒙誇獎。”
莫言法抱拳道。
“所以，你心中考慮好了嗎？”
冰女皇清冷問道，“是否選擇我的傳承，若是拒絕，我也不會爲難於你。並且，我也不騙你，我這功法失敗率達至九成，敗則化灰，成便龍騰九霄。”
莫言法注視着冰女皇，陷入思忖。
若是我沒有武道，單憑精神力一道及至尊系統，能否成就至強者？
毋庸置疑，肯定能。
但，能走到世界之巔，宇宙盡頭嗎？
他不敢確定。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影響今後的重要選擇。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玄幻小說裡的男主，命大運好，他只是一個恰好轉生的幸運兒罷了。
又恰好轉生在一個天賦絕佳的人身上，天賦悟性是今生的，冰極之體是系統送的，皆與他無關，他有的只是對殘酷現實的拼命反抗，以及對生活的不放棄。
所以……
僅憑我自己，真的可以成功嗎？
“嘖！我特麼是個弱智。”
莫言法暗罵。
什麼時候我也會考慮那麼多了？
前世今生皆我，還分什麼你我他。
管他什麼世界之巔，宇宙盡頭。
看我今生去走一遭！
“冰女皇，這傳承我要了！”
莫言法收回心神，正色道。
旋即，冰女皇嫣然一笑，恰似畫中佳人出畫來，“如此選擇，我早已猜到。”
隨後，冰女皇走到莫言法身前駐足。
莫言法心中一凜。
冰女皇散發出的氣息，與他在識海中遇見的那塊冰晶一模一樣。
冷冽孤傲。
“來，跪下拜師。”
冰女皇輕聲道。
聞言，莫言法不敢怠慢，連忙行了個拜師禮。
而後，冰女皇伸出玉手，在他的前額上輕輕一點。
一瞬間，大量信息如潮汐般涌入莫言法腦中。
“宇宙之大，萬族叢生，有先天之靈，亦有混沌始靈……此功名爲《冰靈寒極功》，由最初之冰——冰伊伊所創。”
“以冰爲丹田，納天地元靈，用萬冰淬體，凝極寒之身，掌宇宙神冰，成冰之帝主……此功爲冰系始源功法，歷經三個紀元，終而，千功萬法歸納於一身。”
“天地有十元素，水是基本，冰爲異變……”
“……”
良久，莫言法梳理完畢。
他站起身，莊重道：“師父！”
冰伊伊應了一聲，繼續道：“剛纔我給你理了前因後果，想必你已經知道《冰靈寒極功》的恐怖，修煉此功法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道消身殞。”
莫言法點頭。
冰伊伊接着道：“所以，你現在還有個選擇。一是以空雲神冰爲丹田，練成之後，一念出，空間冰封，從此天上天下，爲你獨尊。”
“最重要的是，這個冰晶的失敗率很低。”
莫言法問：“師父，另一個呢？”
冰伊伊沉默片刻，道：“另一個選擇就是以我爲丹田，你識海中所見到的那塊冰晶就是我的本體，也是宇宙中誕生的第一塊冰。”
莫言法剛欲開口，便被冰伊伊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就這麼說吧，想要以我爲丹田，已不再是看天賦講悟性，而是與緣有關，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成了，緣分未到，即使你是萬古第一妖孽又如何？”
“我……與衆生無緣。”
清冷的聲音響起，直似給莫言法頭頂澆了一盆冷水。
莫言法連忙道：“沒事，師父。我與衆生不同，我是蒼生。”
冰伊伊微笑道：“沒想到徒兒你還挺幽默。”
莫言法饒頭。
“不過……爲師還是建議你選擇空雲神冰，如此既穩當，實力同樣凌駕於常人之上。”
冰伊伊幽幽道。
聞言，莫言法正色道：“師父，你是不相信我嗎？”
“況且，若是無緣，你我怎會相遇？若是無緣，你怎是我師？你我是否有緣，可不是單單靠嘴說出來的。”
“唉……”
冰伊伊眸中透出一絲感傷，“真像啊……他當年也與你一樣倔。”
這時。
天地間，寒風消失不見。
天穹之上，皓雪緩緩飄落，若鵝毛般輕柔。
莫言法道：“師父，他是誰？”
冰伊伊目光眺望遠方，道：“他名冰寒天，與你一樣擁有冰極之體，在靈荒紀元時被爲師選中，後來，他爲拯救萬界犧牲了。”
莫言法若有所思道：“英雄麼……那他應當受天下蒼生的敬仰。”
冰伊伊轉過頭，看向莫言法道：“不聊這些傷感事了。”
“徒兒，你若執意要選擇第二個，等會便回去好好歇息，養足精氣神。”
“待到明日，你再來這裡接收傳承，我在四周給你護法，即使失敗，我也會竭盡全力保住你的性命。”
莫言法心中暖流涌動，重重點頭。
旋即，冰伊伊纖細玉手凌空一揮。
一道亮藍色輝芒閃爍，莫言法被傳送至識海深處。
而後，冰伊伊看向遠方雪山。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希望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徒弟、朋友……家人。”
……
識海深處。
莫言法注視着懸在半空的冰晶，堅定道：“我定不會讓人失望。”
說完，他掃了眼其餘兩件神兵，心中若有所思。
緊接着，熟悉的眩暈感來臨，莫言法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