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
是黃昏,冰雪城。
“轟隆隆!”
“轟隆隆!”
……
一百年以來冰雪城第一次打雷,緊接着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空,接着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冰雪城的冰龍大陣頓時失去了控制,天空中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下雪了,黑色的雪。”
“怪事?這黑色的雪還是第一次見到。”
“天出異象了。”
…………
大街小巷人們都在驚恐地叫喊着。
人們看到黑色的雪花從彤雲密佈的天空中飄落下來,漫山遍野,冰雪城頓時陷入在一片黑色的雪海之中。
轉眼間,飄落到地上和屋脊上的黑雪化作了黑色的雪水,黑色的雪水將冰雪城像是塗上了一層黑色的水墨,到處墨水成河。
人們看到黑色的雪水裡面似乎有東西在蠕動,緊接着地上和屋脊上長出了黑色的藤蔓,黑色的藤蔓上開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隱世之花開放了。”
人們驚呼道。
人們還驚奇地發現,城門外一匹白馬正緩緩地向城中走來,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像是要敲碎這孤寂的大地,敲碎每一個人的腦袋。白馬全身已被鮮血染紅,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依稀可見,像是被巨大的鐵鏈抽打過似的。它的血和肉已經凍在了一起,白裡透着黑紅,令人觸目驚心。
白馬緩慢地走進了城門口,它的背後居然拉着一具漆黑色的棺材,棺材隨着白馬在雪地上滑行。由於棺材比較沉重,雪地上留下了兩道很深的痕跡。白馬步履蹣跚,它每走一步好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艱難地向前走着。
大街上的行人都停了下來,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匹白馬,尤其它背後的棺材。人們都感覺異常得奇怪,這到底是誰家死了人,任由這馬兒就這麼樣拉着棺材在大街上走?
“這似乎不是棺材?”
有人喊叫起來。
“你看這棺材散發出黑色的光芒,一定是寶物。”
“鬥獸大陸上沒見過這種質感的棺材。”
“這也許是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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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朝白馬追去,想看看那究竟是棺材還是寶箱?
白馬見人們追了過來,加快了步伐,在長庚書院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大門口的衛兵擋住了它的去路,它不得不停下。
“滾,滾。”
守衛的士兵舞動着冰雪槍大叫着。
“這麼吵吵鬧鬧的,怎麼回事?”
院內走出了一個青衣少年問道。
“飛雲少主,這匹白馬往裡闖,攔都攔不住。”
守衛士兵畢恭畢敬地回答說。
那個叫飛雲少主的青衣少年看了看白馬,眼睛裡寒光更盛了。他拔出幻冰劍大喝道:“畜生,還不快離開,書院也是你敢闖的。”
白馬望了望青衣少年,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它停止了前進。它身上的血順着軀體在往下滴,滴到地上轉眼就變成了黑紅色的冰。
白馬擡起了頭,它的眼裡充滿了絕望和孤獨。轉瞬間,它又變得柔和,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它一瘸一拐地又開始向書院門口走去,它無視青衣少年的存在。
飛雲少主看到白馬如此的神情,不由一愣,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堅毅的眼神,不由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氣。他不忍直視白馬,不由得擡起了手中的幻冰劍,一道藍光向白馬劈了過去。由於棺材的緣故,白馬只能身子一側,劍氣重重地劈在了它的屁股上,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順着馬腿往下流。白馬沒有停止還在往前走,地上留下一道血紅色的雪。
“給我將那棺材攔下來。”
飛雲少主大叫着,他得聲音有些顫抖。衛兵馬上包圍了過來,舉起手中的冰雪槍刺向白馬。飛雲少主也顫抖着雙手舉起了幻冰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劈向了白馬。
突然,白馬拼盡了最後的氣力,一聲長嘯。嘯聲驚天拍地,漫天的雪花在嘯聲中亂舞,冰雪城也在它的嘯聲中顫抖,大地都顫抖起來。飛雲少主和衛兵都被嘯聲震出了十丈開外,飛雲少主被震得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衛兵早已死於非命。
嘯聲過後,長庚書院的大門打開了,從院內走出了一羣青衣人,爲首的是一位青衣老者。青衣老者驚訝地看了看門前的白馬和棺材,又看了看昏死在地的飛雲少主,青衣老者的表情由驚駭變得憤怒。
“趕緊把飛雲少主擡進去救治。”
青衣老者命令道。
“是,老師。”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飛雲少主擡進了書院。
“該死的畜生,你竟敢傷少主,看我不打死你。”
青衣老者大聲呵斥道。
青衣老者舉起了手掌運足了十二分的功力向白馬劈了過去,白馬見此使出了最後的力氣四腿一用力轉身拉着棺材狂奔而去。
青衣老者見自己劈空,先是不由一愣,繼而大怒道:“畜生,傷了少主你還想逃,你也不打聽打聽長庚書院是什麼地方,我葛大路是那麼好惹得嗎?”
葛大路一邊罵着一邊追趕着白馬,追了一陣子,白馬在街道的盡頭轉眼間消失不見了。
“奇怪,白馬去哪裡了?”
葛大路擦了擦汗訝然道。
“老師,前面就是冰宮書院大門,白馬可能逃到冰宮書院裡面去了。”
長庚書院二弟子鍾震道。
“它拉着棺材肯定跑不遠,這是誰家死人了,真是晦氣,你們飛進去看看。”
葛大路命令道。
“老師,我們和冰宮書院一向不和,還是打一聲招呼比較好。”
鍾震提醒道。
“冰宮書院算個屁,你去敲門。”
葛大路冷哼道。
鍾震來到大門前,喊道:“開門,趕快開門。”
不大一會功夫,大門打開了,從門裡探出一個腦袋,問道:“你們找誰?”
“找你們陸院長,就說長庚書院葛院長求見。”
鍾震朗聲道。
“好的,你們等着。”
來人轉身彙報去了。
一盞茶的功夫,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
“原來是葛院長駕到,稀客稀客,有失遠迎。”
灰袍老者拱手道。
“陸長青,你好大的架子,讓我們等了這麼久纔出來。”
葛大路惱怒道。
“哪裡話,我怎麼會料到葛院長這個時辰會來?”
陸長青賠笑道。
“算了,不跟你扯了,有一匹白馬拉着棺材飛進了你們冰宮書院。”
葛大路正色道。
“白馬?棺材?沒見到有白馬來過,是不是葛院長想送給我一匹?”
陸長青詫異地問道。
“真的沒見過?”
葛大路不相信地問道。
“葛院長要是不信可以進去找。”
陸長青微笑道。
“不進去了,事關重大。”
葛大路焦急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的白馬走丟了?”
陸長青好奇問道。
“不是我的白馬,是白馬傷了飛雲少主,我就一直追,追到這裡不見了。”
葛大路搖搖頭道。
“不可能吧?飛雲少主可是六品問道的修爲,一匹白馬怎麼能傷了他?”
陸長青不相信地問道。
“是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到一聲長嘯,出來就看見飛雲少主受傷倒地,衛兵都死於非命。”
葛大路困惑地道。
“竟然有這種事?看來那匹白馬足足有九級的修爲。”
陸長青感嘆道。
“是,不過那匹白馬身受重傷已是強弩之末,活不過今晚了,我也不追了,回家。”
葛大路說完轉身走了。
“葛院長,不遠送。”
陸長青見葛大路已經走遠,趕緊命令弟子關上大門,他急匆匆地來到後院,他遠遠地看見庭院中站着一匹白馬,它身後一具漆黑的棺材在閃閃發光。
白馬見陸長青走了進來,轉頭看了看背後的棺材,它的眼角流下了一行熱淚。它已經盡力了,它爲他只能做到這些了。白馬的淚水頓時結成了冰,它已經耗盡了最後的靈力。白馬倒在地上,然後閉上了雙眼,它已經油盡燈枯了。
“哎!可憐的白馬,老夫就送你一程吧!”
陸長青來到白馬前,嘆息道。
陸長青揮了揮衣袖,白馬頓時化作了漫天飛舞的雪花,可它一直盤旋在棺材的上空,久久不願散去。陸長青見此再次施展幻雪神功,將雪花凝結成一片通體透亮的幻光玉佩。
“既然你不願意散去,你就留下吧!”
陸長青說完,將玉佩放入口袋。他彎下腰看了看這漆黑色的棺材,用手敲了敲,棺材發出‘邦邦’的聲音。
“這是棺材嗎?可又不像,鬥獸大陸沒見過這種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陸長青自言自語地道。
陸長青試圖打開,可是任憑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打開。正在陸長青無計可施的時候,棺材蓋突然彈了起來,陸長青嚇了一大跳。
陸長青來到棺材前面一看,棺材裡面躺着一個身穿奇怪服裝的少年。他用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氣息全無,像是死去多時。
“看在可憐白馬的份上我就盡力救你一回吧。”
陸長青嘆息道。
說完他將少年抱出了棺材,棺材蓋突然‘邦’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