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嘍!”
“三期嘍!”
“原本快死的嘍!”
“現在又死不了的嘍!”
張風吟嘗試着用輕快的口氣,說出他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哐當”
顯然,這種事從來都不是,用輕快的語氣就可以解決的。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最先被嚇到的卻是初次見面的秋菊老太太。
原本正在收拾碗筷的她,恍然間,就把疊在一起的三個瓷碗給落在地上,隨後也不去拾起,就這麼心疼地看着張風吟,眼裡含有淚光。
張風吟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這般大,不應該啊!自己和老太太才第一次見面,感情也不至於深到這程度吧?
而按道理應該有大反應的張招遠,卻只是一副沉重的樣子。
這還真讓張風吟有點摸不着頭腦!
其實也不怪他想岔,張老爺子之前是每天都回來和老太太叨叨,他和張風吟以及蔡光正三人之間的趣事,卻從來沒有告訴她張風吟可能有重病。
所以老太太腦子裡的張風吟,一直都只是個有趣的普通小夥子。今日本想說是見見,自己老伴天天唸叨的人是什麼樣子的,這人啊,確實見到了,也確實是個討喜的小夥。
只是,未曾想到,卻突然聽到這麼個噩耗,向來心軟的老太太瞬間就成這樣了。
至於張招遠,他對於張風吟的身體,本身就有一定的心裡準備,此時親耳聽到答案後,也就沒那麼大心裡波動,更多的是想着怎麼補救。
“你的妻子知道這件事嗎?你們有沒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哦!我發現得病的第一時間,就找人假裝出軌離婚,把所有東西也全留給她後,就自己跑出來”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啊,怎麼這麼命苦,天公伯啊怎麼狠心如此呢!”老太太聽完張風吟的回答,頓時淚流滿面,嘴裡輕輕地念叨着老天的不公。
張招遠走到老太太背後,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卻沒有出言安慰她,反而繼續問道:
“所以說,你是不打算治?”
這種時候,還能冷靜的永遠都是男人,張招遠作爲一個過來人,一聽就知道張風吟的打算,只是出於謹慎,他還是再問上一遍。
“之前確實是不打算治的,租了個靠河的地方準備等死”
還沒等他說完,張招遠就接過話題,他覺得有些想法還是先說出來會好點,省得眼前這精明的傢伙,會提前把他的話堵住:
“我有認識的大醫生,醫術超羣的那種,而我也有錢,多到用不完的那種,你先別說,聽我說完!”
眼見着張風吟也準備插嘴,老張同志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我不是個爛好人,不然也賺不到這麼多錢!我之所以這麼對你,一方面,因爲開始的那套鍛鍊方式,它真的帶給了我很多好處,我一直找不到感謝的方式。
另一方面,我剛剛也說了,這麼些時間處下來,我認爲你值得我去交往,是個不錯的朋友。所以,花費一些對我來說微不足道的代價,去嘗試着挽救下你,我認爲很值的。
而且,沒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你之所以這樣決定等死,也是爲了不連累妻兒,對吧?之前你是個窮鬼,所以這就是大問題,現在你有我這土豪朋友,它又變成小問題了,你說是嗎?”
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全部說完,張老爺子才拖把椅子放在屁股下,靜靜地等着張風吟的回答。
“小張啊!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你張大爺真的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這時,聲帶哭音的秋菊老太太也加入了勸說。
張風吟沉吟片刻,說來也搞笑,自己這二十幾年的人生,淨遇些好人。
不管是妻子、蘇春容、老闆還是族中長輩,再到現在的張老爺子一家,都對自己好得沒話說,可是又有什麼用?一個“病”字就把一切打入深淵。
所以說,有時幸運半輩子也沒啥用,一個不幸就可以宣告遊戲結束。還好的是這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有一號這倒黴催的。
搖了搖頭,把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都給甩了出去,張風吟露出一絲笑容,儘量的讓自己的面部線條柔和點,才緩緩地開口:
“真的很感謝兩位對我的愛護”
一聽這開頭大爺心頭咯噔一下頓覺不好,但還是強忍着不說話。
“我剛也說過現在死不了了,這事可能有點詭異,原本是萬萬不可能說出口的,但二位如此待我,我也就不再過多隱瞞。
大爺,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當時我說的修仙二字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記得,當時還玩笑着要學學,呵呵”
張招遠好似想起什麼開心事兒,呵呵二字也不再是第一音調。
“那是真的,那是修仙界一種能增強體質的修煉功法,別以爲我在天方夜譚,教您的只是全部九式中的第一式,想想它效果最差的第一式給您帶來了什麼改變!”
“這……”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老爺子您再看看這個...阿姨您別嚇到”
說罷起身走出餐廳,站在了客廳與餐廳之間。
“滋滋”
爲了讓老兩口有更直觀的體驗,張風吟把跳躍着的電弧佈滿了全身……
·
“喝茶!”
“活了一輩子,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等離譜之事”
心情平復後,三人又在客廳裡喝起了茶,只是現在的心情就跟之前截然不同,整個房間裡散發着一股輕快的氣息。
“我也是啊,離譜的事兒太多,一時半會也是沒法說得清,您老也就別管太多了。那玩意叫雙猿強身功,您有空也教教阿姨,一起快快樂樂當個健康土豪,想想都美滋滋!”
“我啊你奶奶個腿阿姨,磕磣誰呢?這事不用你教,以前不知道這東西的好,現在可不同了,嘿嘿嘿!”
“笑得真猥瑣”
老太太見他們談意正濃就去拿了些茶點過來。
遞到他倆中間後纔好奇地問張風吟:“小張,你那個電是怎麼來的,能給手機充電嗎?”
張風吟:(ʘ̆ωʘ̥̆‖)՞
“那些電是從電線裡吸的,上次我們那都讓我搞得停電。至於能不能充電,我不知道耶,下次試試再告訴您”
張招遠對這好像很有興趣:“吸停電?是不是電量不足啊?那你怎麼辦?”
“不知道啊,原先打算去偷高壓電來着”
“思來想去好像還真就只有這個方法,可是這犯法啊,難道沒別的法子嗎?”
“被雷劈!”
“有了,我在市郊有個廠房,年初到期就沒租了,那邊的工業用電應該夠你玩,找個時間我帶你去”
張招遠很辛苦地纔想起他還有這麼個資產,然後很大方的就決定給張風吟用。
張風吟:“大爺你還有多少不動產”
張招遠“兩棟寫字樓,一個商場,半條街的店面,商品房就不知道了”
張風吟:大爺我有丶事,先走一步,告辭!
從張招遠家離開後,心口被扎滿了刻着“窮”字的刀子,所以張風吟準備找點出氣筒,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於是他滿腦子裝着各種殘忍的酷刑,來到放老鼠的地方。
就看到,充滿嘲諷意味的空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