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聽到傳音，愣了一下。
宗主他，還有更深的謀算？
這……
他怎麼沒看出來？
趙闊錯愕之餘，又陡然升起了一股危機感：這位秦淵秦大師，什麼時候比他看得還要深了？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新加入宗門的各位，都在竭力理解宗主的想法嗎？他，是不是有些懈怠了？
照這麼看來，接下來他恐怕要更努力，去理解宗主一舉一動的深意才行啊……
毫無疑問。
如果趙闊的想法被林夜知道，估計他都要抓狂了：尼瑪你們連腦補都要搞出軍備競賽來了嗎？
消停點行不行啊？
放過我行不行啊！！
當下，趙闊心中陡升奮起之念，但也沒忘了湊到禿頂煉丹師身邊，虛心向他請教道：“大師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禿頂煉丹師則是傳音道：“人說走一步，看三步，我猜林宗主就是已經在佈置，下一步棋了。你好好想想吧，林宗主最後給你的吩咐，是什麼？”
“這……是全面保留丹藥的痛楚！”
趙闊也是一點就透，眼睛瞬間明亮起來！
說起來，當時林夜留下這句話的時候，還是趙闊全力做了解讀，並得出了這是要“先苦後甜”，由此還衍生出了許多探討……
比如，沒有道侶的人，也可以買這種丹藥，因爲這種丹藥，有助於他們尋訪道侶……
“是了！宗主他早有這層打算，所以纔要刻意限制每月丹藥數量，這是爲了逐漸將男默女淚丹，變成稀罕可貴的定情信物！”
“道侶購買之，便能加重道侶情深，未有道侶之人購買之，便可增強求凰求鳳的誠意……如此一來，雖然剋制了一時利益，卻必將使得此丹，細水長流，經久不衰！”
趙闊豁然開朗！
禿頂煉丹師也是嘴角微揚，傳音說道：“沒錯！這纔是林宗主真正想要的！原本，此丹雖有奇效，但終究受衆有限，而且只有三品丹藥的底子，畢竟薄了些……”
“許多高階修士，原本未必能瞧得上此丹。”
“但林宗主這妙手一出，只怕便是連高階修士，都要對此丹動心了！如此，還愁沒有銷路嗎？我看從此以後，宗門每月百份丹藥，月月都能賣到精光！”
“可想而知，這是一筆怎樣穩定的收入……”
說到最後，禿頂煉丹師喟然一嘆：“林宗主他，這是一心在爲宗門，打造長遠之進項啊！”
趙闊也激動得攥緊雙拳，目光崇拜至極的看向林夜。
“不過，這卻不是林宗主最讓秦某佩服的……”
禿頂煉丹師似乎還嫌彩虹屁沒拍夠，繼續傳音說道，“林宗主最讓秦某佩服的，乃是他的絕世定力與無雙心性！”
“你想，換做旁人，哪怕和林宗主一樣看到這一層，他們便能按捺得住心中貪念，不放開了煉製丹藥嗎？”
“不！他們多半不能！所以，他們只能取得一時巨利，卻終究學不來林宗主這般，細水長流，悠遠綿長！”
話到這裡。
禿頂煉丹師的語氣間，已經滿是欽佩！
趙闊也是認真點頭，心說確實如此！換做別人，遇到這般潑天利益砸到頭頂，難免要爲之目眩，激動，乃至迷失其中！就算是心志堅韌之輩，也會難得被矇蔽雙眼……
但自家宗主卻不是這樣！
他很輕易就接受了這數百萬靈石的巨大利潤，並且主動剋制了短暫的利益，向着更深一層邁進……
這是何等心性！
“宗主，真是太厲害了……”
趙闊看着林夜的背影，愈發覺得他將要用一生來仰慕，來追隨這個寬廣雄厚的背影了！
林夜卻是不知道趙闊和禿頂煉丹師想了那麼多。
他單純就是想把煉丹收益進行最大限度的控制，而不是要搞什麼“奢侈品打造”，“戒指模板代入”之類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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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他好言安撫住了各大宗門，含淚接下了幾百萬的訂單，並約定等有丹藥出爐，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這纔將這些人通通打發走了。
隨後，林夜回到了宗主大殿，重新思索當前的情況。
不久，他便分析出了上中下三種情況。
最好的情況，自然就是“疼痛勸退”生效，一衆宗門高層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紛紛跑來控訴退貨，如此林夜就能輕易化解此番危機，還能欠下一屁股債！
中等的情況，則是“疼痛勸退”並未發揮作用，但限購卻也成功壓制住了衆人的購買熱情，導致一百份丹藥每月賣不完，不算虧，但能少賺……
最差的情況，則是“疼痛勸退”完全沒用，限購也是場場買爆，煉丹收入瘋漲，成爲有口皆碑，成爲細水流長，每月都來給他添堵！
林夜深吸一口氣，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恐怕他要面臨的，將會是丹藥徹底火爆的最嚴峻情況了……
更關鍵的是，他還沒法阻止那種事。
原因很簡單，因爲系統剛剛出臺了明確規定：任何盈利部門的產品，在沒有正式出售之前，林夜都有權指手畫腳，但是正式出售之後，非重大情況，林夜不能再多幹涉。
尤其不能，亂改產品。
這無疑是爲了防止林夜發現產品火爆之後，迅速換貨，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爲。
只能說，這系統堵漏洞是越來越嫺熟了，林夜猝不及防，也只能認下這記背刺！也正因如此，所以他甚至放棄了招來趙闊，詢問其在丹藥之中還搞了什麼幺蛾子……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只要我不去了解孽徒有沒有背刺，孽徒的背刺就成了薛定諤式的背刺，有沒有就在兩可之間，說不定就可以矇混過關！
對，就是這樣！
林夜這樣想着，又不禁長長嘆了口氣：他似乎，已經被背刺到，變成“埋頭鴕鳥”了啊……
不過，當下關鍵，還是趕緊收拾心情，思考萬一真的徹底火爆了，該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林夜只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狠狠一咬牙，艱難道：“拆東牆，補西牆！”
“既然煉丹殿要大火，那就讓靈獸園這塊，大力虧損！”
說到這裡，林夜負手站起身來，眺望向遠方，祈禱般喃呢道，“星曜宗的各位，就看你們了，再多努力，壓壓價吧！讓我好歹有辦法，再做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