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聯村。
航林和父親跟着那大叔回到家中。
一進門,那老頭便認出了他。
指着航林結結巴巴的喊道:“他...他是水裡的那個孩子!”
衆人一愣,老頭的兒子忙問:“爸,你說什麼?”
航林的父親也拉着兒子退後了幾步,把他擋在了身後。
“他...沒錯啊,兒子,我看到他和三個小孩下河游泳,這孩子後邊跟着個鬼影子,還有一個孩子也是這樣......”
老頭急的滿頭大汗,指着航林的手指微微顫抖,和昨日航林見過的老頭似乎已經不再是同一人。
“爸,你嚇着人家了,你還記不記得,昨天你還和這孩子在河邊聊天來着?”老頭的兒子抓着父親的手,慢慢的按了下來。
可是老頭的急躁沒有得到任何緩解,他反手對着兒子的胳膊打了一巴掌,目光熾烈的盯着兒子:“你當我老糊塗了?聊沒聊天我能不記得?”
大叔無奈,只好退開一些,站在一個老太太的身邊。
低聲說:“媽,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老太太無奈的哭了起來,沒有回答,老頭卻又高喊起來:“你個小兔崽子,還是覺的你爸神經病了是嗎?你媽都死了好幾年了,你中邪了嗎?這是假的!”
老太太身邊的中年女子也開始跟着哥哥指責父親。
母親明明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他卻一直說母親去世了,這怎能讓人覺的他不是神經病?
航林從父親的背後走出來,向那老頭靠近了些,父親抓住了他的手,對他微微搖頭。
航林示意父親不要擔心,他觀察了一下老頭的言行,確實和當時的自己很像,於是問道:“大爺,你看到我們四個下水游泳了是嗎?”
老頭扯着脖子高喊:“看到了,咋地?怕我告訴你爹啊?”
航林回過頭看了一眼父親,挑了挑眉毛,父親皺了皺眉毛。
“不是的,大爺,你是昨天看到我們四個下水的嗎?”
老頭開始疑惑,眨了眨眼睛,又仔細分辨了一下航林的五官,遲疑了一下,反問道:“你們......昨天爲什麼又吵起來了?”
航林心頭一凜,他徹底明白了,也確定了,這個老頭身上發生了他和小華一樣的怪誕事件,不然他是不可能知道他們四個的。
“哈哈,大爺,還不是因爲那天穿錯了衣服,都是小事...小事哈哈,您還記得真清楚!”航林順坡下驢,忙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說着。
“哼,你也當我老糊塗了?”
老頭看了一眼在另一旁聊起來的家人,壓低了聲音。
“小夥子,我可得告訴你,不止一回了,昨天你那兩個夥伴走了以後,你的後邊我又看到了鬼影子,而且這回是兩個,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之前那個孩子,我看的清楚着呢!”
航林咬着牙,微微側過頭去,想問問老頭是否也看見了一道白光,可是卻發現老頭的兒子正在看着他們,支棱着耳朵,似乎在偷聽他們的話。
他只好忍了下來。
這件事和誰解釋都是解釋不清的,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所以航林沒有繼續問下去,也沒有再提起昨天他們和河邊相遇的事情,只是點着頭,順着老頭的話又聊了一陣。
臨走時他悄聲的對老頭說:“大爺,我還要上學,等週末了,我再來看你,好不好?”老頭點了點頭,航林還是不放心,繼續小聲叮囑道:“那這幾天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週末我再來和你解釋的。”
老頭擡起滿是皺紋的臉,糾結而渾濁的瞳孔看起來十分可憐。
航林起身,和老頭的兒子說道:“大叔,我想大爺可能是記憶出了點問題,年紀大了,這種事總也避免不了的,國外不是給這種症狀起了個名字,叫阿爾茲海默症,多順着一點他的意思就行了,我週末再來看望老人家。”
大叔也是無奈的嘆息着。
一旁的老太太在女兒的陪伴下和航林的父親倒是聊了很多,還直誇航林懂事。
航林的父親哈哈笑着,還把他前幾天也犯病的事情講了出來,搞的他十分被動,老太太的臉色都變了,父親愣是沒瞧出來。
他趕忙上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道了別,拉着父親就離開了。
出門後,航林開始埋怨父親。
“都過去的事了,你提它幹嘛,你沒看給那老太太說的臉色都變了?”
父親反駁道:“我呀,就是讓他們怕,這種事咱不能老往前湊,你說你好不容易好了,再被那老頭子傳染了可咋整?”
“又不是傳染病,爸你也真是夠小心的!”雖然嘴上埋怨着,但是父親卻是在保護他,想到這,航林心裡就暖暖的。
出了雲聯村,過了河,北面不遠處是一個小鎮子,父親帶着他去買了幾個包子吃,便在鎮子南頭分開了,父親要回家,而他要去學校。
路上,航林一直在想那個老頭的話,結合着他和小華以前的分析,越加肯定老頭是之前的世界過來的。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問那老頭,他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和他們一樣,穿過了一道白光,可是大白天的,如果有白光出現豈不是很刺眼?
如果白光還是出現在水裡,難不成這老頭也下水了?
不可能不可能!
航林搖着頭,自行車穿過鐵道,進入鄉間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