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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抉擇

第二章 抉擇

這是一間由粘土與木材砌築而成的土屋,屋頂由獸皮縫合而成,呈一個錐狀。屋外圍着一圈木製柵欄,正對屋門處開着一扇柵門,此時正打開着。這裡地處山谷,周圍的植被很是茂密,因爲正值春季,和煦的陽光照射在新抽的枝葉上,經由嫩葉上還未乾涸的晶瑩露珠,折射出七色的光暈,鳥兒在林間歡暢地鳴叫,迴盪着悅耳的清脆聲響,一片生機盎然。

但丁肩頭正扛着一頭碩壯的野豬,從山坡下走來。他那幼小的身軀與肩頭那隻壯碩的野豬營造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走進柵門,但丁輕鬆地將野豬丟在院內。沉悶的碰撞聲,驚得周圍的鳥兒四散而逃,帶起一陣羽翼的撲哧聲。但丁蹲伏下身,輕車熟路的用匕首將獸皮剝下,野豬的鬃毛很是濃密,硌着他的手很不舒服。他又將內臟全部剖出——這東西他吃不習慣...,而後割下一隻前腿。

濃郁的油脂香味狠狠的刺激着但丁那敏銳的嗅覺,肥美的豬腿肉此刻正透着油亮的棕紅色,非常誘人。但丁看着烤架上的豬腿,卻生不出什麼食慾。

他來到這個偏僻的山谷已經有幾個月了,這裡位於新德森男爵領與死亡平原的交界處。新德森男爵領位於安格斯公爵領最北部,也是整個神聖萊特帝國的最北部。

死亡平原,是王國安格斯公爵領與星聯山脈之間的一片平原,是王國與星聯山脈之間的緩衝地帶。每年十一、十二月凜冬來臨,會有成百上千的魔獸越過星聯山脈來到這裡尋覓食物。雖然早在弗萊特一世時,王室就曾勒令當時的安格斯公爵修築城牆以抵禦魔獸。王室是下了詔令沒錯,但這城牆起碼要連綿整個王國北部邊界那麼長,幾乎橫跨王國西東,且不說這規模浩大的工事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哪位貴族會去幹這種自掏腰包、自毀家底的蠢事呢?

安格斯公爵命令手下的封臣在平原後的山谷隘道修築堡壘哨塔,於是整片平原便成了天然的緩衝帶。因爲實在過於荒涼和危險,只有少數冒險者從這裡前往山脈狩獵魔獸,使得這裡變成了一塊莽荒之地,歷代安格斯公爵都不願履行守護這塊領土的義務,因此在弗萊特三世時,這塊領土的繼承權便被王室收回。

之所以但丁會選擇待着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實在是因爲他已無處可去了。

去年,他的父親凱爾.艾瑞斯,在抵禦獸潮時不幸身亡之後,提諾男爵便收養了他。內心悲痛萬分的但丁,本以爲能夠獲得一絲依靠,但...前往男爵堡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提諾男爵對他另有所圖,那位男爵似乎有着特殊的嗜好...。在幾個月前的一天夜裡,他用短刃結果了,意欲圖謀不軌的男爵的命根子.....而後便闖了出了城堡,守衛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年僅八歲的少年,居然擁有接近【第二階】的力量。雖然他身上負了幾道傷,但他還是成功的逃了出來,一直逃到了這裡。

這片山林是與死亡平原的交界,士兵們顯然不敢貿然追擊。因爲禁獵的緣故,這裡也不可能會有人來狩獵,於是但丁便呆在了這裡。但這顯然不是個長久之計,眼下還正值春天,一旦凜冬降臨,就算他能夠撐過寒冬,隨時可能襲來的獸潮也會把他撕成碎片。即使他逃往其他領地,想要避開貴族們追捕的他,也根本租不到可以耕種的土地,去當騎士的扈從他也太過年幼。就算有接近【第二階】的實力,但他這個年紀也太過驚世駭俗,他可不敢惹不必要的麻煩。眼下的但丁正陷入這樣的兩難境地。

“父親..母親..,我該..怎麼辦..”

但丁輕聲嗚咽着,他終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見識極其有限的他,即使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天賦,在面對這種境況時,也難免會感到孤獨和無助。

“我不會死在這裡的...”

他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淚花,眼睛看向死亡平原的方向,眼神中透着堅定。

“我不會向你屈服的!”

“神之力...”

現今沒有任何關於神之力的描述記載,關於神之力到底有多麼的強大,估計也只有傳承上古記憶的巨龍能夠窺見一二。而但丁所能知道的,就只有淡藍色彈框上的那段描述了。

{神之力}:始祖化自己根源爲法則,承載始祖意識碎片的初代神種能夠駕馭部分法則之力。

根據這段描述,可以看出神與凡靈的根本區別,就在於能不能駕馭使用“法則之力”,可問題是“法則之力”到底是種什麼力量,也沒有任何有關的記載。不過可以猜測,“法則之力”或許就是凡靈永遠無法超越【第十階】的癥結所在。

【第十階】的力量可以輕易毀滅一座城市,擁有這樣的力量的存在,新界大陸共有六位。

他們分別是:被稱爲最年長之龍、龍之谷的王者的星龍王;創世教會所宣稱的神在世間的使徒,統領“創世讚歌”的四位聖徒;以及精靈之森的統治者、世界樹的守護者精靈王。

他們無一列外的都是位於新界頂點的存在,而現在但丁卻擁有了超越他們的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帶給他一種彷彿能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奇異控制感。

但丁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天資聰慧、才智過人,而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能夠讓他活下去的力量。

但丁一把拿過那烤架上的豬腿,絲毫不在意手上那滾燙的木串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味道真好,比黑麪包好吃多了”

他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但丁已經在山谷裡度過了整整八個月。

但丁此刻正躺靠在山坡上的一顆大樹下,樹幹很是粗壯需三人環抱,樹葉已經泛黃,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有種別樣的美感,不時有金色的落葉倏倏落下,隨着徐徐微風飄下山坡。

“已經深秋了嗎...凜冬就要來了..”

他側過頭,看看了放在身旁,依然還沾着點點血漬的三顆漆黑圓珠——那是他今天的戰利品,三隻二階魔獸的魔核。他又低頭看了看左肩,那裡有三道延伸至鎖骨的猙獰傷痕,傷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着,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傷疤,而後又漸漸消失...他又看了一眼眼簾中的淡藍色彈框:

【人物】:但丁.艾瑞斯

【種族】:初代神種(精靈)

【職階】:無

【年齡】:8

【稱號】:無

【等級】:21

【力量】:24

【敏捷】:26

【體質】:31

【精神】:35

【根源】:水、火、土、風、雷

【血脈】:{神之血}

【天賦】:{神之力}{超凡治癒}{超凡記憶}{元素親和}

【技能】:{破空}

{元素親和}:精靈族對元素極度親和,擁有強大的元素操控力。

{破空}:但丁憑藉驚人的元素操控之力,揮出凝聚風、火、水、土、雷五大魔素的一擊,所領悟創造的技能。威力:A 力階:無

經過這八個多月研究,但丁已然在心中推測出了這所謂的【等級】所代表的含義。但丁此刻可以確定,【等級】標註爲21,應該就是代表其【第二階】且正接近【第三階】的力量。

他在三個月前的一次殊死搏鬥中,生死之間,凝聚了全身的魔力揮出了一擊。當時他便覺醒了這個叫做{元素親和}的天賦,並一躍達到了【第二階】且領悟了這個叫做{破空}的技能,種族也顯示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初代神種(精靈)。但丁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什麼精靈族,這點看他的耳朵就能知道,雖然他覺得自己長得絲毫不遜色精靈...但任誰也不可能指着他的鼻子說“看這是個精靈!”,但丁自己也覺得這太過荒謬了!

“凜冬就要來了”

但丁在心裡想道。

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用一張獸皮將魔核包好,支撐着站起了身,向着森林裡緩緩走去,很快他那瘦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陰暗的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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