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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沒有王子的童話

第四十四章:沒有王子的童話

爲之準備的事情,還有幾個小時,就要發生了,白銘穿着準備好的正裝,小心翼翼地拿着三支白花。

他卻並沒有和衆人在一起。

他獨自來到了一個很少人來的地方——中洲鎮的公墓。

埃及貓小隊會爲所有爲了隊伍犧牲的夥伴用積點在公墓立墓碑。

白銘找到了秦贇皓,陳梓啓,還有羅嫣的墓碑。

“我現在,學會分清什麼更重要了,不是什麼爛好人,也不會濫殺。”第一朵,給秦贇皓,謝謝你,讓我知道了要用什麼樣的覺悟對待不容忍溫情的世界。

“你的勇氣還在我們身邊,看吧,就算是我,也扛過第二次幻境了。”第二朵,給陳梓啓,謝謝你,讓我學會永不停止,向死而生。

“謝謝你……讓我明白有的事,非我不可,對不起,明明答應你好好照顧她,但是……有可能一會兒要把她弄哭了,請原諒我。以後,她會經常綻放笑容。”第三朵,給羅嫣,謝謝你,給我們留下最後的希望,給了我和她翱翔的力量。

白銘心裡一陣波瀾起伏,轉眼間,兩次幻境就過去了,自己也變了,想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的成長,但是他們已經不在了。

“保重。”

再見,再見,讓吹拂這這裡的花的微風帶着我的祈禱和緬懷遠去,我是一個將要走上我那沒有武器的戰場的,忐忑而又堅定的騎士。

從公墓返回,期待的時刻將要來臨。

不管有多麼忐忑,今天晚上,都會得到答案了,不管是牽着她的手與她一起走下去,還是……默默地退出她的舞臺,把自己的心永遠的藏起來。

苦艾酒,已經成了習慣了,喝得不多,但是苦澀的口味可以讓人從雜亂如麻的心緒中暫且脫出。

“我哥說過,你想要做到的事情,死皮賴臉地堅持下去,會有讓你不後悔的結果的。”

沈弋啊,你說的我懂呢,但是事情真的都是堅持就行了嗎?

那種感情可是最偏心,最爭取不來的。

“你有與我死斗的覺悟,甚至把意識讓位於惡鬼來獲取擊敗我的力量,這和去尋找一個答案,哪一個更難呢?”

秋墨先生……

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那句話。

你將拔掉龍牙,把獅子踩在腳下。

那麼這樣就可以了,已經證明我的這份心意是真實的了,哪怕只是泡沫幻影,哪怕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那也是值得我珍藏的回憶啊。更重要的是,我已經變了,我的變化,確確實實是她賦予的。

“你的舞伴馬上就出來了,等會兒別驚掉下巴了。”陽龍得意地說道。

“比那還漂亮的我都抱過。”白銘厚着臉皮回道,“呵,還不是你的,別急着偏心。”陽龍反諷道,一把拉開了帷幕,衆人受到的衝擊不亞於在行屍走肉幻境中凌霜的雙馬尾。

盛裝的夜陽很美,一席黑色露背長裙,有鏤空花紋的黑絲襪清晰的勾勒出纖長的腿部線條,更有一絲朦朦朧朧的誘惑感,雙手都帶着長筒的黑色半透明手套,一頭秀麗的黑髮高高地盤起,用點綴着星星點點鑽石的髮網裹住,像散落於夜空的羣星;頭頂一頂裝飾性的小禮帽,上面一根黑色緞帶從一側垂到側發發梢。服裝越是黑,氣息越神秘,越發襯托其肌膚的細膩與潔白,越發讓人想接近她,仔細欣賞那份神秘之下的可愛的青澀與純真。

在衆人的目光中,夜陽有些緊張與心慌,頭頂的耳朵不時地抖動與轉動着,平添了幾分可愛與靈動之態,讓人更想憐愛一番。

那種天然的半稚嫩半成熟的氣質,是完全矯揉造作不來的,在場的女孩,都被夜陽比下去了。

貓……真是天生的尤物啊。

“怎麼樣?大齡晚熟少年,被驚豔傻了吧?”陽龍欣賞了一番,滿意的調侃白銘。

“是啊,驚了,沒想到你這麼發達的肱二頭肌還有這種造型水平。”白銘極力掩飾自己被衝擊到的事實。

“我就知道你這死肥宅喜歡黑絲,很對你口味吧?你的惡趣味我都考慮了!”

“請你不要對我的愛好做過多的不必要的理解,而且我一點都不肥,還有我不油膩不噁心相反我最唾棄那種人的。”白銘極力保持理智和微笑,讓自己不要跟陽龍動手,首先是因爲對女性要尊重,第二是因爲實在打不過。

不得不說白銘和夜陽精心打扮一下,站在一起確實有那麼幾分般配的樣子,今天晚上,本來很土的白銘大概是因爲決心,反而顯得很適合身上的衣服。

“沒想到你這土鱉還有點像樣啊,怎麼亞特蘭蒂斯的時候就沒發覺呢?”

廢話師父親自選的他那種把正裝當常服的人格調能低嗎?

“主角”已經就位,剩下的就是張顏他們這些“幕後”的工作了。

慶功宴選在鎮上一家有名的“dream 4u”高檔酒店,這家酒店幾乎是靈貓公會專用的聚會地點。

“這家酒店很多設施都是自動化的,這是我擅長的領域。”張顏將幾個U盤模樣的東西分發給沈弋他們,附上酒店地圖:“把這些無線傳輸器接入我在地圖上標出的電閘裡,然後我來搞定,顏麒、老蕭、林樺,你們去這幾個房間,這三個房間有三個電閘,控制酒店三層樓的電力供應;聶晴之、江姐、還有陽龍,你們守住這三條走廊,注意凌霜是朝那條走廊跑的,最後齊方想、齊夢瑩、千山闕還有七號,你們在離我們的墨副會長還有凌霜比較近的位置待着,如果墨副會長去追凌霜,你們負責把他們攔下來,中間環節就交給我來負責。”他看着白銘:“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你自己。”

白銘頷首。

此時晚上八點四十七分,“作戰”運營已經全部完成,接下來就是表演時刻了。

“穿上你華美的禮服,帶着你的絕美舞伴,哪怕是僅此一次的幻影,也要展現出你最瀟灑的一面,你是要俘獲公主芳心的……灰姑娘男孩。”張顏正在一個角落裡抱着筆記本電腦像在念舞臺劇旁白一樣極盡浮誇地在藍牙耳機裡念道,成功的把白銘的緊張變成了暴力衝動。

“三,二……”齊方想和七號半蹲在地上,周圍的人都有些奇怪,這倆貨在做什麼。

“一!”

“撕拉!”

呼嘯聲響起,衆人只看見兩道殘影閃爍,七號和齊方想已經做在了自助餐桌前,他們甚至連盤子都不需要,想狂風掃落葉一樣將滿桌的食物扔進嘴裡,看得衆人滿臉驚駭。

“這速度……至少有四階基因鎖吧?”

“咱們公會真是藏龍臥虎啊……”

很快,散佈在晚宴廳裡的衆人都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因爲晚會即將開始,除了齊方想和七號在會廳中不顧一切地醉生夢死胡吃海塞,白銘強忍着不被這兩個傢伙打亂調整好的心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過練了很多次舞步,以及計劃的流程。

主持人已經在聚光燈下走進舞池中央,開始說什麼公會競技大家都辛苦了之流的臺詞,大家也一邊聽一邊鼓掌,畢竟演戲要演全套。

白銘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旁邊低頭的夜陽:“你爲什麼會選擇幫我呢?”

夜陽還是低着頭,好半天才低聲道:“我……從來都沒有被幫助過,也沒有幫助過別人……而且,她要轉會,你看上去很難過,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而已……”

白銘凝視着她,無比真誠地說:“謝謝你,夜陽。”

“一切完畢,今晚的故事進入高潮。”張顏還在裝逼,但是衆人沒有心情吐槽他,因爲,舞會開始了。

今天晚上的王子與公主的故事開幕,王子率先登場。墨彬一席端莊大氣的西裝示人,深紅的領帶上扣着一枚十字形的別針,點綴着高雅的氣息,身材挺拔而修長,眼波流轉間,幾分深邃神秘,有又明確的真誠與親和,易於接近。

果然是一表人才。

但是白銘受到的影響很有限,因爲他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樣的覺悟,而且自己的身後有一個團隊。

接下來纔是重頭戲,不管對哪邊來說。白銘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姿態,純白的裙裾好似有絲縷的雲氣跟隨,淡淡的,一切是那麼的飄渺,如絲如縷,就是這樣淡,卻有這沁人心脾的魔力,也許只是因爲這樣,所以能夠輕易地叩開人的心扉。那種出塵如遺世而獨立的美麗,那麼遠離人,就像無法企及的,不屬於凡世的仙子。表情無喜無憂,儀態從容,微微提起白裙裙襬,走進了大廳,把自己的手放入墨彬手中。

你還是那麼完美,哪一個纔是你真正的樣子?

白銘的眼中,這一切都不那麼真實。

就像灰姑娘的盛裝,也許張顏的比喻是對的,只是,這晚會中的“灰姑娘”到底有幾個呢?

“今天的故事,改展開暗線了,我們的劇本,也開始了。”

凌霜心裡突然涌起了一陣悸動,她知道,這個夜晚對她和白銘來說都很難熬,她極力地想要自己讓自己平復,好完美無缺地度過這場晚會。

她“從容地”隨墨彬踏入舞池,輕鬆得如同早已排練過幾百幾千次一樣起舞,身姿移轉,腳步騰挪,恍惚間,一對黑色身姿映入眼簾。

夜陽。

那個女孩可真美,打扮一下還是很好看的嘛,那樣的身姿,我之前怎麼沒注意到呢?

而她的伴侶也是多麼的般配。

可是她的心理防線下一刻幾乎崩塌,因爲夜陽的舞伴,正是她心心念唸的白銘!

他特地地穿了最好的禮服,他跳着略微不熟練的舞步,但是無比的用心,他那樣自信的溫柔的笑意是她最愛看到的,他終於充分的展現了他的魅力,在她的眼前。

但是那卻不是爲了她凌霜,而是另一個她根本不知道的美麗女孩。

什麼時候,是誰,怎麼遇見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瞭解。

幸運的貓耳女孩啊。

“我原來真的很幼稚嗎?”

落寞,不甘,哀慟……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白銘不再陪伴在她身邊了,他找到他喜歡的人了,他們兩人從沒有移開視線,眼中只有彼此。

她要失去他了。

所謂的完美已經無法支撐了,她只是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躲什麼,避免自己看見那兩人的共舞,還是避免別人看見自己一會兒露出的醜態?

“我去洗手間。”凌霜鬆開了墨彬的手。

“你好像不太好,出什麼事情了嗎?”墨彬關切地問道。

凌霜搖搖頭,轉身快速地離開舞池。

或者說是逃出舞池。

“老白!”“不用你提醒。”白銘放開了夜陽,從另一側退出舞池,就在同一時刻,配電間裡的蕭雲山他們也收到了張顏的指示,斷掉電閘。

黑暗中,獨自站立的夜陽,眼中閃過絲絲落寞,擡起的手逐漸垂下……

整個大廳裡面的燈光全部都熄滅了,掩蓋了白銘的身影,人羣短暫的出現了騷動與不安。

墨彬準備追上去,但卻“撞”到了正在和沈弋交談的七號。

“副會長!我們在討論世界盃呢,你也賭球嗎?”七號死皮賴臉:“如果你也賭球,那我可千萬提醒你,別買阿根廷和葡萄牙,哦對還有巴西,你家沒有礦!”

“你……”墨彬試圖擺脫它,酒店的大門卻轟然洞開,雪亮的車燈照着一個肥胖的身影。

“墨副會長,慶功宴又不叫以前的兄弟嗎?”羅傑抱着雙臂站在那裡。

“他怎麼來了。”

唐崎鬆和墨衡幾乎是異口同聲,不同的是唐崎鬆問的是趙昊:“你真的去找了他?”

趙昊依舊冷着一張臉:“只是路上遇見,無意提到了,他覺得好玩,就答應了。”

“你啊。”

不速之客的闖入,舞會中斷,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凌霜朝我這裡來了!”聶晴之在耳機裡說,白銘跟着追了上去,張顏也迅速行動,調動走廊攝像頭盯住凌霜,看到她停在其中一段走廊之後迅速通知白銘,等到白銘就位後控制了那一段走廊附近的門,連用餐通道也一併封閉,另一邊,墨家兄弟也因爲羅傑的到來而抽不開身,空間已經完全封閉,現在就看白銘的了。

凌霜幾乎支撐不住自己,靠着牆勉強站立,明明已經如此傷心,卻不知道從何處釋放。

“你還是這麼倔強。”

又是意料之外,白銘的聲音又出現了,她不敢相信地轉過身,走上前來的白銘牽起了她的手。

凌霜甩開了白銘的手,三道寒氣在白銘手心割破了三道傷痕。

“你……還來幹什麼?”她竭力地想要維持冰冷,然而她做不到了,“你不去陪着你的舞伴,要讓她難堪嗎?”

“你這個……”所有的,在白銘面前都崩潰了,淚水決堤,情緒的洪流已經不受她的控制,“騙子!”她終於無法抑制地痛哭流涕什麼都顧不上了,心中只有失去了寶貴的東西的悲傷。

“說什麼會陪伴我……說什麼謝謝我……你給了我希望讓我覺得我有高飛了力量……是你讓我重新找回最初的喜悅……是你給了我對世界的憧憬啊!現在你要離開我了啊!你走了……把那一切都收回了,還不如,還不如我一開始就獨自一人,繼續當籠子裡什麼都不懂的金絲雀!”那麼多美好的曾經,一瞬間化爲泡影,曾經多麼美好,現在就多麼殘酷,一刀一刀剜在凌霜心頭。

白銘沒有辯解什麼,只是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凌霜看見了橫亙與胸前的如同地圖上的山脈的大傷疤,還有各種密密麻麻的小傷痕。這絕對不是在幻境中受到的傷。

白銘重新系上衣服,說道:“你心很痛吧?但是我也是,我用了很久,以這些傷痛作爲代價,才終於讓自己的心意明瞭。”

白銘不顧凌霜的抗拒,強行把她緊緊的抱住:“不要……逃避了,我也這樣決定了,我也害怕着失去你,我試着用其它的痛苦來掩蓋我的恐懼,但是根本是杯水車薪。凌霜,我好想知道你的心聲,哪怕你只會給我友誼,我也會接受,但是……但是不自信的我,只敢用這種方式來了解而不是直接面對你,問你。你看見的,是劇本而已,只是我因爲膽怯刻意製造的假象罷了,不然,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擁抱你?”

凌霜不知道白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卻能夠肯定,他說的都是真的。“你……混蛋……傻子……”她低聲地罵道。

“是呢……凌霜,我知道,我很遲鈍,有時候還很幼稚吧?對不起,我這麼久才明白你對我的真心……所以,所以……我以後都會說的,我會和你溝通,讓你知道我的想法。互相理解也許需要很久,但是如果不說,不就沒辦法再進一步了嗎所以也請你不要再獨自忍着心酸與惆悵,不要一個人扛着,這樣的‘可靠’太自私了,和我分享吧,讓我和你一起擔着吧。”

“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早就該告訴你的,我從小就有很驚人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剛開始大家都還認爲那只是天分,但後來他們,我的父親,還有家族裡的人,他們認爲我是神眷者,是家族的希望,在那之後我就退學了,被鎖在家裡面,學習各種知識,還有繁複的禮儀。”

白銘低聲道:“我看見過,你在那座別墅的窗戶裡望着外面的樣子。”

凌霜咬着嘴脣:“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我無法接觸網絡遊戲,也不能自由運動,那些都在家族定製的計劃以外,他們把我當作一件工具,一件讓家族復興的工具!卻從來不問我的想法!我腦中的世界都是靠資料和理解能力構建出來的,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豢養的動物!他們親手摺斷我的翅膀,卻又要讓我飛翔!”她失聲痛苦:“你給我帶來了希望!所以……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被他們傷害!我以爲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對不起!”

白銘這次非常果斷地上前一步,捧起凌霜的臉,替她擦乾眼淚:“沒事,有我呢,我會幫你分擔壓力的……我希望我們不只是夥伴……我知道我現在還很弱,但是……我會更加努力,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你的前面爲你遮風擋雨的!”

兩人真摯地對視良久,互相讀着彼此眼中的酸楚,怯懦,堅定,柔軟,勇敢,已及最深處的戀慕。

最後,似乎都下定決心,會心地點點頭。凌霜環住白銘的脖子,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已經無需多言,四片脣瓣緊緊相貼,白銘也閉上眼, 沉浸在這溫暖溼潤的芬芳中無法自拔。凌霜雖然有些慌亂,但是仍然憑本能笨拙地迴應了白銘的吻。兩人纏綿了很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回味着剛纔那個互訴戀慕的吻。

“記住了嗎,這是……誓約的吻……以後,不管你在哪裡,一定要記住我的樣子,我的氣息,我也是……如果你有一天……離開了,我一定跟着這個吻的味道找到你!”凌霜倚在白銘胸前,羞澀地撒嬌道。

“嗯,一定!因爲我……”

白銘捧起凌霜的臉頰,說出了那早已醞釀卻久久無法說出的,也是凌霜早已預料卻久久期待的三個字。

“喜歡你!”

凌霜重重的點頭,又流下淚水,這一次,卻是因極度幸福而流下的激動與喜悅之淚。

“嗯,我也一樣!”

也許你曾經平凡普通,也許你落魄彷徨,也許你失意惆悵,但是你的溫柔,你的平靜是她生命中最璀璨的星空,讓她在仰望想要飛向的天空時,不再孤獨。

也許你曾經隔絕於世,也許你冰封柔情,也許你悲傷慟哭,但是你的純真,你的勇敢是他成長的風雨之路上的溫暖避風港,讓他在奔向未知前方時,不再迷惘。

所以,等待,並希望着吧。你們所走的道路,總有一天會合併爲一,也許在下一個轉角,也許還要經歷遙遙無期的平行線,但是心中的戀慕,會跨越你們的隔閡,不管多遠,把你們永遠相連。

“對了,還有這個。”白銘從衣服中拿出了一頂小巧精緻的銀色王冠,那正是從亞特蘭蒂斯帶回來的那一頂。

“我不是王子,不能給你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我作爲騎士宣誓,我會永遠陪伴我的公主。”白銘把王冠戴在了凌霜的頭頂。

“那麼,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白銘,你的騎士,今後請多多關照。”

凌霜重新展露出俏皮的微笑:“你好,我是凌霜,你的……小公主!”她提起裙襬,行了一個標準屈膝禮。

那天晚上,在白銘的記憶中,除了和凌霜互訴真情,其它的部分似乎都有些褪色。

陪着凌霜去補了妝之後,白銘和凌霜先後回到會場,既然羅傑這個不速之客的目標已經達到了,雙方也都沒有要衝突的意思,所以墨家兄弟退了一步,留下羅傑參加宴會。

“謝謝了,羅傑大哥。”白銘像羅傑道謝,今天他幫白銘拖了足夠多的時間,無論處於何種原因,白銘都認爲自己該感謝一下羅傑。

“小事兒,託你的福傑哥才能來蹭着一頓飯。”這個看似嚴肅的胖子也是個大大咧咧的傢伙,感覺那些小說遊戲裡這樣的胖子是不是都是這個性格:“來!咱也算是交個朋友了,走一個!”

“走一個!”白銘舉杯,視線尋找遠處的凌霜,凌霜依舊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唯有那雙無暇的碧藍,遠遠的,映着他的笑容,彷彿要將那份溫柔永遠留在她眼中的兩汪清澈的冰泉裡。

她沒有再和墨彬共舞,而是開始了自己的獨舞,冰霜在她的身邊凝結,在地上綻放出晶瑩的冰花,舞池中的人主動的退卻,不是因爲冰的寒冷,而是怕碰碎這片寶石一樣的冰晶花園,那真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而凌霜如同一隻高貴優雅的冰鳳凰,步履輕盈,裙裾飄揚,那麼的瀟灑,白銘似乎能看見她插上一對羽翼長向九萬里路搏動。舞會變成了她一個人的舞臺,她跳得忘情,甩開了一切束縛。當一曲終了,她向所有人行屈膝禮,掌聲雷動。

“真是……精彩。”墨彬並未因爲他的舞伴拋開他獨舞而感到憤怒,相反,他彷彿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樣,眉眼裡都帶着笑。

一件屬於自己的藝術品……

晚會結束,人們都還有些意猶未盡,很久之後才漸漸全部離開。墨彬重新找到了凌霜:“看來你的情況確實很好,你的舞,很好看。”

“不過是即興發揮,沒什麼章法可言,什麼規矩都沒有遵守,外行看着還將就罷了。”凌霜委婉地推辭了讚譽。

“那麼,關於我的安排,你可以給我一個最終答覆了嗎?”墨彬問道。

“墨副會長,”凌霜說道“很抱歉,並不是我自謙,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發現我的實力還很不足,而且我這樣一個才二階基因鎖的公會成員直接一步登天踏入頂級的暹羅貓小隊,實在有些難平衆議,我並不想讓您爲難。”

墨彬挑了挑眉毛:“這個你可以放心,沒人會說閒話的。”

“而且,”凌霜又說道:“我對埃及貓小隊,懷着深深的情感,我放不下曾經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們,他們也需要我,我也希望能在埃及貓小隊裡多多歷練,成長爲一個真正合格的破境者。”她盯着墨彬的眼睛,眼神堅決。

“也就是說……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選擇,霜兒,很高興你有這樣的上進心,我很欣慰,願認知之父賦予你的道路以光明,我的,摯友。”墨彬稍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右手撫胸行禮。

“認知之父的光輝亦會永世護佑您。”凌霜也以相同的禮儀回饋。

二人懷着不同的心緒,告別,離開。

今天的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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