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夜總會到了,我和表姐下了車,付錢的時候,那的哥上下打量着我,我的心裡好緊張,以爲他看出了破綻,趕緊背過身去。
‘你的表妹可真文靜,白白嫩嫩的,長得挺正點。‘的哥笑眯眯地對錶姐說。
‘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表姐呸了一聲。
‘你能不能爲我作個媒?‘
‘去你的?就你?‘表姐說。
‘哈哈,可惜我有老婆了,要不你跟她說一下,給我當二房吧?‘
‘你要死啊!‘表姐嚷道。
的哥大笑着開車逃之夭夭了。
‘這混蛋流裡流氣的,要在平時,我非給他一拳不可。‘我說。
‘其實女人嘴上不說,心裡倒是喜歡聽這些話。‘表姐說道。
‘不會吧?‘我說。
‘哎,你終究是個男人,不會弄懂女孩的心思的。‘
說起女孩的心思,我確實不懂。我在高中時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我們經常在村邊的小河溝捉蝦玩,有一次在河邊的時候,我看到微風吹拂起她的長髮飛揚舞動,十分好看,心中一激動,就撲過去吻了她,哪知道她掙扎着躲開了,漲紅着臉看着我,突然打了我一巴掌,就生氣地跑了。我雖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但覺得她一巴掌打得也太重了,一點也不顧我男子漢的尊嚴,所以乾脆不理她了。不久她轉了學,聽說去了一個大城市,在她離去之前,我曾收到她的一封信,信紙寫得滿滿的,卻只有‘笨蛋‘兩個字。我到現在還弄不懂她爲什麼給我這封莫名其妙的信,但我一直很想念她,卻不知她到了哪兒。
‘喂,你在想什麼?‘表姐說,挽着我的手朝門裡走去。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啊!‘這時我發現跟我住同寢室的江鷹朝這邊走過來,江鷹是夜總會的保鏢,人高馬大的,聽說他一個人就能打倒七八個壯漢,本來他是一個人住的,所以我分配到他的寢室時,他老大不願意,常常對我頤和氣使的,我不想得罪他,處處都由着他。
見到他來,我本能地想跟他打招呼。
表姐在我手上重重一拉,我才記起現在是女裝,手伸到胸前又放了下去,但看到熟人,心裡又是驚慌又是尷尬,總想回過身找地方逃避。
‘麗妮,你幹什麼呀?‘表姐緊緊地挽着我的臂彎。
糟了,江鷹看到了我們了,那眼光好像有點特別,是不是認出我來了?這可怎麼辦?哎喲,他朝我走過來了。
我真想拔腿逃跑,可表姐不允許我跑,她小聲在我耳邊說:‘慎靜點,待會你不要說話,只要點頭或搖頭就行了。‘
江鷹興沖沖地來到我們的面前,看了看我,我的心都到喉嚨眼了,如果他說:‘嘿!你小子發神經啊!‘我就立刻回身跑出去,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現了。
可他對錶姐說道:‘慧芳,你那個表弟偉國死到哪裡去了?他下午就失了蹤。‘
聽到他這句話,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表姐說:‘這小子不喜歡熱鬧,肯定一個人玩電子遊戲去了。‘
江鷹唔了一聲,又把眼光落在我身上,問道:‘這是誰啊?‘
‘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表妹麗妮。‘
‘你的名字就跟你的人一樣漂亮。‘江鷹笑道。
我在心裡暗笑:‘你小子對男人這麼兇。對女人可真會拍馬屁,不過這回可上了大當了。‘不過我還是有禮貌地朝他笑了一下。
‘江鷹,你怎麼不化裝?今天可是化裝舞會呀!‘表姐問他。
‘我早準備好了,你們想不到的,待會就知道了。‘
我們一起向舞廳裡走去,在走廊上碰到許多同事,竟一個都沒認出我。
一進舞廳,世界就變了個樣,原來我們遲到了一會,總經理的講話已經結束,舞會正式開始了。
燈光在旋轉,搖滾音樂在狂響,舞池中的人們打扮地光怪陸離,有些扮成狐狸,有些扮成黑俠,有些則化妝成死神,也有些只是戴上面具。
表姐拉着我的手走進了狂歡的人羣中。
我的腳被高跟鞋夾得很疼,剛纔在車上剛剛適應一點,可在舞池裡沒跳幾下就受不了。只好退了出來,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做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