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暗道,從閣樓一直延伸到遠方。
出口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周圍雜草叢生。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當他們一羣人慌慌張張跑出去時,才發現居然有幾個傑克遜小弟在那裡東張西望。
“他們在那裡!”有**聲喊道,接着就有人朝他們這邊跑過來,還有一些人在遠處開槍打掩護。
爲了順利逃脫,一羣人顧不上開槍,急忙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米多西跑在最前面,劉永強其次,然後是徐風豹哥他們,然後纔是米多西那些兄弟。
但剛一跑到盡頭米多西就站住了,劉永強也驚呆了。爲啥?因爲傑克遜就站在他們面前。
“哈哈哈。”傑克遜得意地大笑:“劉永強,我勸你還是不要跑了,就算你們兩幫人聯合起來也未必是我的對手,還是乖乖投降吧,免得受罪,說不定我看你們態度好,心軟饒你們不死!”
米多西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些激動,但同時也有些害怕。
因爲劉永強離米多西很近,所以無意中劉永強就觸碰到了米多西的手,正顫抖着。
劉永強心裡一陣莫名的衝動,一把拉住米多西,自己站到最前面去擋在她面前面無懼色地說:“投降?傑克遜!你他媽今天要是那麼順利就抓到我們,老子劉永強跟你姓!”
“徐風豹哥!準備傢伙!”劉永強接着喊道。
傑克遜冷冷地看了劉永強一眼說:“就憑你們幾個想與我們抗衡?哈哈,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老子今天就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來人啊!上去抓住他們!”
說完傑克遜大手一揮,他身後那些小弟就上前來瞄準了劉永強他們。
“砰!”“砰!”“砰!”
槍聲一陣接一陣地響起,劉永強一個跟斗翻倒在地,順便把米多西也拉了下來。
徐風豹哥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臥倒下來,並朝傑克遜他們那邊開槍。
子彈打在地面發出“砰嗤、砰嗤”的響聲,並飛揚起一股股煙霧。
傑克遜看上去很惱火,一把抓起掛在他身上的衝鋒槍,齜牙咧嘴朝劉永強他們這邊掃射過來。
徐風豹哥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端着衝鋒槍朝傑克遜他們那邊掃射,有人倒下了,傑克遜着一個縱身到了牆角去。
“快跑!”劉永強使勁兒推了米多西一把,然後迅速站起來跟在米多西后面。
“徐風豹哥!快走!”劉永強朝他們那邊喊。
徐風豹哥正與米多西那幾個兄弟並肩作戰,因爲他們這邊的火力同樣兇猛,所以傑克遜那邊的人暫時還不能追上來。
“強哥,你們先走,我們打掩護,一會兒就跟上來。”豹哥頭也不回地說,然後繼續朝前面開槍。
劉永強心頭一熱,不愧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兄弟!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看出誰是值得你信賴的人。
劉永強一把拉住米多西,帶頭朝前面跑起來。
因爲劉永強不認識路,所以有好多次都跑岔了。
米多西本來是跑在前面的,但每次劉永強都跑得比她快,所以每次都會超越她。
當跑到轉角處的時候劉永強不禁回過頭去看徐風豹哥他們。
突然,劉永強看見傑克遜已經站到了旁邊那棟廢棄房屋的房頂,正端着衝鋒槍瞄準劉永強與米多西他們!
劉永強手疾眼快,一把推倒米多西。
“閃開!”劉永強同時大喊一聲,接着把米多西朝前面撲去。
“噠噠噠”的槍聲響起,有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突然,劉永強感覺自己大腿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
劉永強忍不住叫出聲來。
“怎麼啦?”米多西回過頭來關切地問,聲音因爲害怕而顯得有些顫抖。
劉永強回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左腳靠近腳踝的地方被傑克遜射出的子彈打中了,此時正流着汩汩的鮮血。
劉永強看見殷紅的鮮血,腦袋越發地迷糊起來,有種暈暈的感覺。
米多西跑過來,結果就看見了劉永強流血的左腿。
米多西慌張的朝後面看了一眼,仍然有子彈噼噼啪啪地打過來。
徐風豹哥回過頭來,估計是聽見了劉永強的慘叫聲。
米多西那幾個兄弟也一邊開槍一邊後退,一羣人就都到了劉永強他們跟前。
“強哥,沒事吧?”
豹哥躺下來仔細查看了一番,接着從身上撕下一片布條,纏繞在劉永強腳踝靠近心臟的地方。
“先不要說話。”米多西顫抖着聲音說:“你們打掩護,豹哥你來背強哥,我帶你們出去。”
米多西說完一把抱住劉永強,豹哥蹲下身去,米多西把劉永強雙手搭在豹哥肩膀上,豹哥將衝鋒槍斜跨在胳肢窩下,站起來。
“你們過去攔住他們!”米多西沉着地說。
“好的。”那幾個米多西的兄弟應承了一聲,然後轉身朝傑克遜他們那邊開槍。
趁着他們說話的空檔,已經有人衝到跟前來了,幸好及時開槍,要不然終會被他們趕上。
米多西帶着豹哥他們一路小跑到了一個岔路口,一邊是人煙荒蕪的景象,一邊是一條高速公路,另外一邊則一眼望不到頭。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豹哥氣喘吁吁地問了一句,徐風走上去扶住趴在豹哥背上的劉永強。
“不是我帶你們哪裡去,現在是你們要單獨前往。”
“去哪兒?”徐風問。
“你們沿着右手邊這一條馬路一直前行,就能看見一條分岔路口;在那個分岔路口你們可以看見一排梧桐樹,然後你們就到梧桐林裡的房間去,那裡會有人接待你們。”
米多西說完又轉身打算回去。
徐風一把拉住她說:“喂喂喂!你做人有點兒不厚道吧?就這樣想一走了之?”
米多西揮手打下徐風拉住她的手冷冷地說:“我還要去對付傑克遜,沒時間跟你吵鬧!”說完又打算轉身離開。
徐風還想說什麼,但被劉永強制止住了:“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我們先過去再說。”徐風這才住手。
聽見劉永強說話,米多西又回過頭來說:“記住進去之後千萬不要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半個小時後我會帶人去找你們。”
說完米多西就一溜煙消失在了另外一條路上。
米多西那些兄弟正好退回到出現在劉永強他們的視線裡,看到米多西過去之後就又跟着一起消失了。
不多會兒,遠處又傳來噼噼啪啪的槍聲,以及“噠噠噠”衝鋒槍瘋狂的怒吼。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跑到梧桐樹那邊,然後就果真看見了一間小屋。
估計是聽見腳步聲,有人從房間裡露出腦袋來。
奇怪的是,那個傢伙居然像早已就認識了劉永強他們似地,居然問也不問就把他們迎接進了房間,然後迅速關上房門。
“你是誰?”徐風警惕地問道。
那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去收拾牀鋪,並協助豹哥把劉永強放倒在牀上。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至少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莫非你是米多西早就派在這裡的?”
“哈哈,這些你們的暫時不用管,反正這裡很安全,如果想吃東西的話就跟我說,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的。”
男子說完之後就出去了,順便帶上房門。
劉永強感覺疼得厲害,需要時不時倒抽一口氣才能勉強忘記疼痛,所以他不想說話。
“強哥,你說那米多西時不時有毛病?既然有通道可以逃出來爲何不早點兒告訴我們呢?”
劉永強不說話,躺在牀上閉着眼睛靜靜地感覺疼痛從傷口處一點兒一點兒地蔓延開來,最後讓神經再一點兒一點兒地麻痹。
“切!人家肯定是有苦衷的嘛!”豹哥見狀立馬接嘴說:“再說了,估計通道只有米多西一個人知曉,估計她也不想揭穿這個秘密。”
“或許吧。”最後徐風這樣說。
豹哥走到劉永強跟前,掀開包紮的傷口看了看,只見那裡面的血已經凝固了,把子彈打出的洞口正好遮蓋得嚴嚴實實。
“我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動手術的傢伙。”豹哥突然站起來說。
“你會動手術?”徐風驚訝地問。
“要不然怎樣?總不能呆呆地坐在這裡等那個婆娘回來吧?要是她被傑克遜那幫人幹掉了咋辦?”豹哥反駁說。
徐風想想也對,於是又不再說什麼。
豹哥正打算站起來找東西,卻被劉永強一把拉住了。
“強哥,怎麼啦?”豹哥問。
“先……先不要管我,你快跟徐風一起去米多西她們那邊看看,估計有點兒麻煩。”劉永強回答說。
聽劉永強說要他們去幫忙米多西,徐風急忙跑到劉永強跟前來說:“強哥,你沒搞錯吧?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陷進去就麻煩了。”
“是啊強哥,傑克遜的主要目標仍然是我們,就算米多西她們被傑克遜抓住了,那不也還有十多年的父女情分麼?但我們就不一樣了,我看還是不去的好。”徐風豹哥對望了一眼。
“不行。”劉永強吃力地說:“一定要去,今天要是沒有米多西,恐怕我們早已死在傑克遜他們的亂槍之下了,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袖手旁觀!去吧,順便把我口袋裡的那把槍也帶上,估計有用得着的地方。”
見劉永強執意要他們去幫忙,徐風豹哥也不再爭辯,只好站起來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轉角處的時候劉永強聽見徐風從嘴裡嘀咕了一句:“恐怕是強哥喜歡上那個米多西了吧?”然後兩人就消失在了劉永強的視線裡。
劉永強喜歡米多西麼?或許是,又或許不是;當劉永強第一眼看見米多西的時候只不過覺得她是一個風塵女子,妖嬈嫵媚;但隨着接觸的面越來越廣,劉永強就不禁從心底升騰起了一股保護她的。
米多西的經歷與喜子的經歷很相似,一個女人帶着一羣大男人整天打打殺殺的,那需要怎樣的氣魄啊!
所以,劉永強有種想要拯救她的感覺。
沒錯,是一種想要拯救的感覺。
疼痛得越來越厲害,已經快要麻木了。
劉永強想坐起來看看,但可惜剛一動身,傷口處就撕心裂肺般地劇痛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外面突然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然後房門就別猛地一下撞開了,然後徐風豹哥就進來了,後面跟着米多西,再後面就是米多西那幾個兄弟擡着一個人。
“咋啦?”劉永強費力地問。
“強哥,她有一個兄弟中彈了,傷勢很重。”豹哥回答說,然後就幫忙去安頓好傷者。
劉永強打算坐起來,但仍然不行。
“你怎麼樣了?”安頓好那個人之後米多西走到劉永強跟前來問。
“死不了。”劉永強看着傷口弱弱地回答說:“要儘快動手術才行,要不然時間長了子彈在裡面會引起腐爛。”
“對啊!你們有沒有刀子酒精棉花之類的?強哥的傷勢可不能脫啊,就算我們受傷強哥也不能有事。”徐風也湊上來說。
“手術刀那些倒是有,只不過現在找不到醫生啊!距離這裡最近的私人醫院都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害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強哥你就失血過多休克。”
“啊?有手術刀?那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拿出來?”徐風大喊。
米多西看樣子有點兒蒙。
“你們有誰會做手術麼?”
劉永強整理了一下墊在自己背後的枕頭說:“你去拿來吧,我想我自己能行的。”
米多西張着大大的嘴巴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自己……能行?”
“哎呀,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強哥說行就是行,快去拿藥箱上來吧!”徐風不耐煩地說。
米多西這才轉身對她身後的一個兄弟喊道:“你們其中一個下去要藥箱拿上來,越快越好!”
“知道了。”有人回答,然後就站起來朝角落裡跑去。
當藥箱拿上來之後劉永強就用橡皮筋綁住傷口靠近心臟的地方,然後用消毒過的手術刀劃破傷口,然後叫米多西幫忙用鑷子將傷口裡面的子彈夾出來。
“我來我來。”徐風自告奮勇地說。
“哎呀!”豹哥不耐煩地說:“你懂什麼?米多西是女孩子,女孩子要心細些嘛!這都不懂?”
徐風想了想,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原來如此啊!”說完就自覺地退後到一邊去了。
房間的另外一頭米多西那幾個兄弟正給受傷的那個兄弟打理傷口,據說流了好多血。
米多西拿鑷子的手在不停顫抖,看樣子是很害怕的了。
子彈終於順利地從傷口裡取了出來,經過一番沖洗,包紮,劉永強頓時感覺好了許多。
劉永強叫徐風豹哥他們攙扶着他走到米多西那個兄弟跟前,打算看看傷勢情況。
“強哥,咋樣了?”豹哥問。
劉永強用手摸了摸他的心臟部位,然後捏了捏他身上的肌肉,最後才把目光瞄向傷口處。
傷口在腦部,靠近太陽穴的地方。
“不行了。”劉永強最後淡淡地說了一句,之後就轉身叫徐風豹哥攙扶着離開。
聽說不行了,米多西一個箭步跨到他跟前用近乎咆哮的語氣問:“不行了?你憑什麼說他不行了?你又不是醫生!他明明還有救的!”
說完這些話米多西再也忍不住,眼淚沿着細緻的臉龐悄然滑落。
劉永強拍了拍她肩膀,柔聲解釋說:“不用叫醫生了,再厲害的醫生都會束手無策的,第一他流血太多,身體都蔫吧了;第二他的傷口距離大腦太近。”
米多西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坐在旁邊的徐風豹哥也都不禁唏噓起來,畢竟跟了她那麼久的人如今說走就走了,怎麼說都是一件令人傷感的事。
果不然,沒出三分鐘那邊就有人報告說他已經斷氣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劉永強不禁問起話來,畢竟有好多問題都在他腦袋裡打轉。
“我想聽聽你的解釋。”劉永強對還在嚶嚶哭泣的米多西說。
“那個通道是怎麼回事?何必非要等到傑克遜的人進攻到不行的時候你才告訴我們?”
米多西停止哭泣,紅腫着雙眼,然後淡淡地說:“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還是做好準備抵抗傑克遜的下一輪進攻吧。”
“你是說傑克遜有可能會找到這裡來?”劉永強驚訝地問:“可是你先前說過這裡是很隱蔽的啊!”
“不一定,傑克遜手下眼目衆多,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找到這裡來,所以爲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轉移到別處去。”
“我想知道你與傑克遜之間的關係。”停頓了一下劉永強突然說:“不爲別的,我希望能得到一個真相,要不然我會永遠都把你與傑克遜那個壞蛋聯繫起來。”
“呵。”沒想到米多西居然笑了一聲:“壞蛋?誰不是壞蛋呢?我是壞蛋,傑克遜是壞蛋,難道強哥你們就不是壞蛋了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劉永強回答說:“我只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當然,對於你不想說的那部分你是可以不說的,但我想知道你如今背叛他的原因;莫非你是早有預謀?”
“預謀?”
聽見預謀兩個字米多西不禁大呼小叫起來:“什麼叫預謀?今天的結果全都是傑克遜他一手製造出來的!你們是他的敵人,但我們卻是受害者!你說這公平麼?”
“那好。”劉永強換了一副口氣說:“你不說也,沒有關係,不過我相信你是知道現在的利害關係的。”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如今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對手那就是傑克遜,只要他一天沒死掉,我們就一天別想過安穩日子;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白傑克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那又怎樣?”“怎樣?我們三個還可以逃脫,還有喘息的機會;但你們呢?我相信你們暫時還不能像我們一樣到處逃竄吧?所以,我才叫你說出你們之間的恩怨,如今大家都在同一條戰線上,瞭解一些基本情況是應該的吧?”
見劉永強說得如此誠懇,米多西終於說出了她與傑克遜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