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本來不是一個大的數目,畢竟田中惠他們這邊同樣有一百多號人,但關鍵的問題是現在人家都把你們全都圍住了,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如此一來劉永強就不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沒錯,的確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因爲之前劉永強以爲傑克遜他們是單獨幾個人來的,沒想到一瞬間竟然冒出了這麼多厲害的角色;而劉永強之所以鬆口氣是因爲傑克遜竟然答應他們談判!這對於現在的劉永強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好吧。”劉永強回答說。
“哈哈,強哥你真有意思,你認爲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這裡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強哥你信不信?”
劉永強苦笑了一下,並沒說話,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傑克遜笑了笑,然後走到前面去,後面跟着他一個司機,周圍那些手下全都圍攏過來,把田中惠那些僱傭軍全都圈進了一個包圍圈內。
進到屋裡坐下,田中惠豹哥站在劉永強旁邊,徐風被一個傑克遜手下押着走了進來,一臉的狼狽。
“說吧,談點兒什麼?”劉永強直截了當地問。
傑克遜沉默了一下,猛吸了兩口煙。
“如此說來你們在中國大陸很吃得開,請問你們那個幫派有多少人?”
“不多,將近三千。”劉永強回答說。
“那是正規的,還有好多小弟崇拜強哥,強哥都不收留,要真號召起來,不是吹牛,要多少有多少。”
“有完沒完?”劉永強不耐煩不然徐風繼續說下去,畢竟這個時候說這些都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了。
傑克遜的反應很平靜。“強哥真有你的,如此年輕就能帶領一個如此大的幫派;我想請問你一共用了多長時間?”
“不長,將近三年,到今年年底也就四年了。”劉永強回答說。
“不簡單啊!那麼請問強哥你今年又纔多少歲呢?”
“二十二。”
傑克遜不再說話,只是點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很好。”過了好半天傑克遜又纔開口說話。
“說吧,你打算怎樣?”劉永強問。
“什麼怎樣?”
“哈哈,我們幹掉了你那麼多下線,我相信你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善罷甘休吧?要報仇不是?那好,還請你給個痛快點兒的,叫他們動手吧!”劉永強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
“哈哈哈。”傑克遜放聲大笑:“依強哥你這麼好個人才,我又怎麼會對你動手呢?”
“那你的意思……”
“強哥你放心,既然我說要跟你們好好談談就一定會給出一條另外的路。”
“操!談判?有你們這麼綁架着人談判的麼?”徐風在邊兒上不滿地說。
傑克遜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押着他的那個手下說:“放了他,看緊點兒。”
於是徐風就挨着劉永強他們坐了下來,後面站着幾個手裡端着衝鋒槍的傢伙,一動不動盯着他們,要想反撲簡直比登天還難,就更別說逃走了。
當然,這些問題劉永強都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最後他對傑克遜說:“你說吧,我希望你的條件不會太苛刻。”
“那好。”傑克遜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經對劉永強他們說:“我不管你們與路易斯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我這個人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誰擋住了我發財的路我就會找誰算賬;你們打死路易斯我不會在乎,但我因爲他的死而失去了大量生意,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人千里迢迢過來找你們麻煩。”
“那你的意思……”
“你先別急,等我把話說完。”傑克遜打算劉永強的話說:“你們中國有句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對於這些損失,強哥你說是不是應該賠償呢?”
“哈哈,我還想賠償呢!要是你們能在我們身上找到鈔票的話,我劉永強一點兒不會介意賠償,相反我還會很支持,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不過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因爲我們真的沒錢。”
傑克遜淡淡地笑了笑說:“沒有錢沒關係,我還有另外一條路讓你們走。”
“哦?還有另外一條路?”
“嗯。”
“那您倒說說看。”
“很簡單,我要你們爲我打理下面的場子,當然,主要工作是打架殺人,這對於你們來說很簡單不是?”
“哦?的確很簡單,不過我相信還會有其它條件的,不是麼?”
“哈哈,強哥果然聰明!不錯,的確還有其它條件!”
“您說說看。”
“在你們爲我做事期間是沒有報酬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
“我想知道具體的時間有多長。”劉永強說。
“不長,只要五年,五年過後你們給我造成的損失都會一筆勾銷,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事了;強哥,這對你們來說並沒壞處啊!你們現在都已經走投無路了不是?正好趁這個機會躲躲,豈不是更好?”
“哈哈哈。”劉永強大笑起來:“您不覺得你的條件太苛刻了麼?”
“哈哈,我倒不覺得苛刻,相對於你們給我造成的那些損失來說;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強哥你們還有選擇權麼?”
傑克遜剛一說完,周圍他那些手下就很配合地把槍頂在了他們腦袋上,動也不能動彈。
“您不要太高估你的計謀了,就算現在馬上死掉,我劉永強也是不會答應你這個條件的,你看錯人了!”
徐風更是怒不可竭,站起來舉起手槍準備射擊,哪想纔剛一站起來他身後那個傑克遜手下就一個反鎖把他雙手押在了後面,任憑徐風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哈哈哈。”傑克遜再次大笑,站起來走到劉永強跟前不無得意地說:“劉永強,我相信你會答應的,就現在。”
說完就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着已經被抓住的徐風。
劉永強腦袋裡猛地轉動起來,依照現在就形式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被傑克遜他們幹掉,第二就是把傑克遜他們幹掉。
很顯然,劉永強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二種。所以,當傑克遜走到徐風跟前去陰險地笑着的時候,劉永強就迅速地朝坐在他旁邊的豹哥田中惠他們使了個眼色,並回過頭去意味深長地看了徐風一眼。
此時可謂是心有靈犀,所以劉永強只看了他們一眼,大家就都明白過來應該怎麼做了。
趁着傑克遜轉身的機會,劉永強一個縱身上了沙發頂部,然後快速掏出衝鋒槍指着傑克遜腦袋。
“不要動!再動一下老子先拿你開刀!”劉永強朝傑克遜大喊。
與此同時徐風豹哥也發難起來,一個翻身到了傑克遜手下的背後,然後舉槍射擊。
“啪!”
槍聲響起,先前還押着徐風的那個傢伙應聲而倒。
豹哥一個箭步到了門口的位置,開槍幹掉了包圍着田中惠兄弟的那些傢伙,裡面的僱傭兵終於有機會衝出來吧槍抵在了傑克遜手下他們的腦袋上。
形勢瞬間急劇轉變,短短几秒鐘時間,劉永強他們就已經反客爲主把傑克遜連同他手下的人全部包圍了起來。
劉永強得意地走到傑克遜跟前笑着對他說:“您已經老了,已經不再適合在江湖上混了,還是早點兒回家養老去吧,天下應該是年輕人的天下。”
傑克遜不慌不忙地說:“劉永強,就算你們今天有本事幹掉了我們,那你們同樣是沒辦法繼續活下去的。”
“哦?我倒想聽聽爲什麼!難不成你還是金光不壞之身?打不死的小強?”
“哈哈,不敢當,不過我相信強哥你是聰明人,我既然敢帶人單單獨獨到日本這邊來,當然是準備充分的。”
“操!照你的意思你還有能力幹掉我們了?”
“哈哈,知道就好,不信的話我可以叫他們都把身上的衣服擼起來你們看。”
說完傑克遜朝周圍那些人招呼了一聲,所有人都把衣服擼上來。
劉永強立馬就驚呆了,因爲他發現每個人身上都帶有黑色的綁帶,很寬的那種,一直從腰部到達胸部。
田中惠小聲對劉永強說:“強哥,看樣子是炸彈。”
“哈哈,算你聰明。”傑克遜得意地大笑:“強哥,我相信你不會想就這麼跟我們同歸於盡吧?不好意思,失陪了!我們走!”
說完傑克遜就帶頭朝門口退去。
“站住!”劉永強重新調整了一下槍的方向,仍然指着傑克遜腦袋說:“你他媽嚇唬誰?老子劉永強是一路打拼過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想拿這點兒小玩意兒嚇唬老子們?門兒都沒有!”
豹哥慢慢地退後到劉永強旁邊說:“強哥,要是真的就完蛋了。”
“不可能。”劉永強顯得很肯定的回答說。
“哦?看樣子強哥你很肯定,什麼原因?”田中惠也顯得很有興趣地問。
“操!很簡單嘛!想想看都知道了,他傑克遜是什麼身份?我們又是什麼身份?根本就不等值嘛!除非他傻!要不然他就不會真正選擇同歸於盡!這個賬都算不過來?”
豹哥田中惠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又不禁理直氣壯起來。
“操!想拿玩具嚇唬老子們!也不看看對象!老子今天就要給你們一點兒教訓,讓你們知道撒謊的厲害!”徐風罵了一聲,然後就走上去把槍頂在一個傑克遜手下身上,準備扣動扳機。
“哈哈。”傑克遜突然放聲大笑:“劉永強,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先試試,不要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實話告訴你們吧,這些人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殺人,是冷血的;我可以試給你們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說完傑克遜就走到他一個手下跟前。
劉永強警惕地看着他一舉一動,生怕他逃走似地。
此時劉永強心裡有點兒膽怯起來,因爲在他第一眼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就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因爲他們的行動就跟電影電視裡的機器人一樣,非常機械,現在聽傑克遜這麼一說,劉永強不禁又想起了他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講的就是一個人被注射了一種藥品,結果變成了別人的殺人工具。如此看來眼前這些人也同樣是了。
劉永強心裡打了個冷戰,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覺得要讓他殺掉一個沒有感情的傢伙,那纔是一件最令人反感的事。
只見傑克遜走到他跟前,把他往外面推了好遠,最後又退回來舉槍起來。
“啪!”
“轟!”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兩個聲音接踵而至。
前面那個是傑克遜開出的槍聲,後面那個是他手下身上的炸彈爆炸的聲音。
漫天的血腥升騰起來,模模糊糊中能看見有大大小小的肢體碎片揚揚灑灑。
頓時,劉永強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撲面而來,幾乎將他推倒在地。
有石頭和泥土飛起來,砸在他們臉上身上。
等到爆炸的餘聲完全消失後劉永強的耳朵裡還在嗡嗡做響。
而站在他們跟前的傑克遜身上更是血肉模糊,他回過頭來朝劉永強他們笑,樣子猙獰可怕。
劉永強瞬間覺得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膽寒得不行。
他膽寒於傑克遜的冷血,自己的手下居然也敢這樣拿來給對手做實驗。
當然,更讓劉永強他們驚訝的是,周圍站着的那些他手下居然熟視無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哈哈哈,害怕了吧?”見劉永強他們一個個驚愕的樣子傑克遜不禁得意地大笑。
徐風舉起槍來準備射擊,但被劉永強攔住了。
“操!你想我們跟他同歸於盡啊!”
“強哥,我看不一定。”徐風說:“他們身上的估計是真的,但傑克遜身上的就未必是真的!只要把他幹掉,這些傢伙也就羣龍無首沒什麼好怕的了。”
“啥!未必?什麼叫未必?找死啊?”劉永強憤憤地說。
“哈哈哈。”傑克遜又在那裡大笑:“不信你們就可以試試,看我身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我得事先警告你們,機會只有一次,要是你們不敢試的話就只能看我走了!”
說完傑克遜朝劉永強他們身後的那些人一揮手,奇怪的是那些傢伙居然像着了魔一樣很順從地跟着他走上車去。
沒辦法,劉永強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傑克遜神氣高昂地走遠。
徐風突然大叫起來。
“幹嘛?”
“操!我怎麼沒想到呢?真是死腦筋!”
“咋啦?”
“他媽的!既然他們身上有炸彈我們不敢在近距離幹掉他們!難道還不敢等他們走遠了再開槍啊?”
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那還不行動?”劉永強朝他大喊。
田中惠叫了兩個兄弟跟徐風一起爬上樓去,但徐風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還不開炮?”
“哎呀!已經不見了!”徐風捶胸頓足地說。
前面是一個山腳,轉過去當然是不會看見的了。
“他媽的,竟然讓他們白白地跑掉了!”劉永強不禁叫罵起來。
當然,劉永強並不擔心傑克遜他們會再次找上麻煩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擔心,那就是田中惠他們。
先前都已經說過田中惠他們一共有一百多號人,全部待在日本花費是非常大的,這一次讓傑克遜跑掉,也就相當於Lang費掉了僅有的一次機會。
所以劉永強很懊惱。果然不出所料,當天晚上田中惠就找到劉永強談話。
“強哥,跟你說個事。”
“不用說了。”劉永強吸了一口煙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那好,這些事強哥你應該也能理解,不是我不願幫你們,而是無能爲力;你也知道,我這麼多兄弟都還要吃飯,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嗯,我能理解。”劉永強淡淡地說:“惠哥你按照你的計劃行動好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田中惠走到劉永強跟前來拍拍他肩膀說:“彼此彼此,大家都是相互照顧罷,可惜今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說到這裡劉永強不禁有些傷感起來,那是一種很久都已經沒有過的情愫。
“沒關係,我們還是朋友。”
“嗯,還是朋友。”田中惠同樣拍了拍劉永強的肩膀說。
那天晚上劉永強抽了一地的菸屁股,平時他是不大愛抽菸的,但當天晚上是個例外,彷彿所有的煩惱都能跟着煙霧跑出來似地。
與此同時,劉永強越來越覺得傑克遜不好對付,就當天的情況來說,彷彿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一般:剛開始時他佈置好了人員在劉永強他們周圍,讓他們始料未及;最後他彷彿也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居然在各人身上佈置了炸彈,由此可見此人的心機非常不一般。
田中惠他們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分批次坐飛機離開了日本,臨走前田中惠對劉永強說:“強哥,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敢保證今後你再次到越南去的時候有地方住有東西吃,如果我還在人世的話。哈哈!”
“看惠哥你說的,到時候我一定會過去找你們喝酒的!”劉永強打着哈哈說。
“那就好!那就好!”田中惠說,然後就鑽進車裡一溜煙不見了蹤影,劉永強心裡一陣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