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把劉永強他們幾個帶到了服裝批發市場後面的一條巷子裡,然後下去,結果就看見了另外一番景象。
“強哥,你說黑市黑市是不是指這樣黑布隆冬的環境?”天霸突然問出了一個非常有創意的問題。
豹哥聽了哈哈大笑:“靠!只有你這種頭毛簡單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注意點兒形象!不要給我們丟臉!”
天霸不服氣地說:“你們好好看看周圍,全都是黑暗的,難道還不能成爲黑市?”
豹哥笑了笑,不再與他理論。
幾個人跟着絡腮鬍到了一個小房間裡,潮溼狹窄的地下室內亮着一盞昏黃的燈。
絡腮鬍走到桌子後面,接着從下面掏出幾把槍來。
“我們不是買槍,我們只想買子彈。”劉永強冷冷地說。
絡腮鬍愣了一下,估計他還沒想到自己大老遠帶回來的人只想買幾顆子彈。
絡腮鬍顯得不高興了,於是又重新彎腰拿上來一盒子彈。
劉永強掏出手槍試了試,不過試了好多種都裝不上去,要麼是大了要麼是小了。
“操!你們這是哪種型號的槍?”絡腮鬍顯得不耐煩地問。
“五四啊。”劉永強回答說。
“強哥不對啊,這是經過五四手槍改進的!”豹哥用手捅了劉永強一下說。
對啊!
劉永強這纔想起來,這些槍都是經過改良的,子彈自然就不再是五四手槍的子彈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劉永強笑着對絡腮鬍說。
絡腮鬍顯得非常惱火,畢竟花了這老半天時間請來的居然是幾個不買東西的客人,想想看心裡都是不舒服的。
劉永強幾個人纔剛踏出房門,身後的絡腮鬍突然嘀咕了一句:“靠!!!”
徐風走在最後面聽得真切,於是就轉過身去質問絡腮鬍說:“你剛纔說什麼?”
劉永強見了急忙拉回徐風,一邊往外走一邊悄聲說:“算了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我們還不是強龍!”
徐風聽了只好乖乖地往外面走。剛一出去走在最前面的豹哥就撞到了一個人。
豹哥正打算髮火,沒想到一擡頭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爲啥?
因爲他前面站着的是魯雲!
“啊!怎麼是你?”豹哥驚訝地問道。
魯雲見是劉永強他們幾個同樣顯得很驚奇:“強哥豹哥,你們幾個怎麼到這邊來了?買東西啊?”
劉永強見是魯雲,於是就快走兩步到他跟前說:“是啊,不過沒有我們想要的。”
“你來幹嘛?”劉永強接着問。
“也是買東西。”魯雲笑着說:“我兄弟們的傢伙全都是從這裡買的。”
“哦!原來這樣;那你慢慢挑,我們先走了。”劉永強一邊說一邊招手。
劉永強他們纔剛走出去幾步,結果屋裡的絡腮鬍就走了出來。
絡腮鬍問魯雲:“你剛纔叫他什麼?強哥?”
魯雲看了絡腮鬍一眼說:“是啊,他就是強哥啊!”劉永強見絡腮鬍對他的身世好奇,於是就忍不住停下來站在那裡。
“哪個強哥?是不是電視裡的那個強哥?”絡腮鬍瞪着劉永強他們問。
“電視裡?哪個電視裡?你在電視裡見過他們?”魯雲顯得很好奇。
“如此說來他不就是那個青衣幫的劉永強麼?”絡腮鬍繼續問道。
“是啊,怎麼啦?”
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絡腮鬍顯得很激動,走上來一把抓住劉永強的手。
徐風豹哥見了還以爲絡腮鬍要幹嘛,急忙操起傢伙圍了上來。
絡腮鬍說:“你們不用怕!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請你們幫個忙。”
“幫忙?”劉永強好奇地問:“你我素不相識能幫什麼忙?”
絡腮鬍說:“你是青衣幫的強哥是吧?我見過你!在電視上有通緝廣告,我聽說過你的事蹟,強哥你真是很了不起啊!年紀輕輕就組成了有兩千多小弟的青衣幫!沒錯,強哥你是不認識我,但我已經認識強哥你很久了,半年前我就聽道上的朋友提起過你的大名,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親自見面了。”
沒想到又是一個劉永強的粉絲。既然這樣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於是徐風豹哥也不禁放鬆了警惕。
“你剛纔說幫忙那是怎麼回事兒?”劉永強問。
絡腮鬍急忙把劉永強他們連同魯雲一起讓進了屋裡。
“你們請坐。”
絡腮鬍接着又去倒茶。
一行人坐定之後劉永強就問絡腮鬍到底怎麼回事。
“強哥,我知道你們很厲害,所以我打算請你們幫忙幹掉一個人。”絡腮鬍說。
“靠!老子們並不是專業的殺手!要殺人,你找錯對象了!”徐風不滿地說。
徐風還在對剛纔絡腮鬍的態度耿耿於懷,始終一副看不順眼的樣子。
劉永強看了徐風一眼,接着轉過頭去對絡腮鬍說:“殺誰?爲什麼要殺他?”
絡腮鬍嘆了一口氣說:“我的這些貨一直都是從一個臺灣軍火商那裡拿的,那傢伙跟美國一個什麼國會組織有關係,也就是說這些傢伙都是從美國進口回來的,我一直都是從他那裡拿;但去年的時候那傢伙突然說要漲價,而且還漲得非常離譜,所以我就只好從另外一個軍火商那裡拿了;但原先那個軍火商就因此上門來找麻煩了,說我必須繼續在他那裡拿,不然就會殺光我全家。我不信,仍然從別處拿貨,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動了真格!不但把我老婆抓去關押了起來,而且找人砍斷了我一隻手,後來沒辦法,我又只好高價從他那裡拿貨,但他們仍然不肯放我老婆,還說要過一年看情況說話。”
絡腮鬍說完就擼起袖子給劉永強他們看,果真不見了一隻手掌,從手腕處,整個袖子也因此顯得空蕩蕩的。
之後絡腮鬍又拿出一摞照片,照片上是同一個女人,只是從不同地角度進行了拍攝;女人光着身子,凌亂的頭髮遮住了面容,有幾張還是特寫鏡頭,連部位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我老婆!”絡腮鬍咬牙切齒地說:“至今還被關押在臺灣那個軍火商手裡,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劉永強仔細地看了看照片,能比較清楚地看見女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痕,估計過得比較慘。
不過劉永強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軍火商爲何要這麼做。
“你的生意做得很大?”劉永強問。
“是啊,你一個黑市賣槍的,一年最多幾十萬吧?用得着出這狠招?”豹哥也跟着說。
“強哥你是有所不知啊,我這一個小店一年可以有上百萬的收入,去到他那裡的都有好幾十萬;如今我老婆在他們手上,他們更是變本加厲擡高價格,每年從我這裡拿走的錢都有將近百萬左右;除非碰見菜鳥,要不然我賣這些東西都是沒有錢賺的,連利潤都跑他那裡去了;他也不是做什麼大生意的,所以幾十萬對他來說同樣重要。”絡腮鬍說。
“那傢伙很囂張?”劉永強問。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因爲去一趟臺灣不容易,每次都是偷渡;我估計跟我一樣命的人還有,只是不知道分佈在哪裡。”絡腮鬍說。
一個黑市賣槍的一年能有上百萬收入,好像有點兒不可思議。
“其實也沒什麼。”絡腮鬍說:“碰到菜鳥有時一把槍能賺好幾千,老手就不行了,一把最多隻能賺幾百塊。”
“那個軍火商叫什麼名字?”劉永強問。
臺灣那邊的事兒比較棘手,跟美國人打交道的一定不簡單,劉永強他們現在條件還不成熟,如果要真是弄大了的話。
“強哥,那個傢伙叫林然;其實也沒什麼,就依仗自己手裡有傢伙,有一幫兄弟;你不用擔心美國那邊,人家只是爲了掙錢,不會進來插手的。”絡腮鬍看出劉永強有些顧慮,於是就對他這樣說。
劉永強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魯雲說:“你來幹嘛?”
魯雲笑了笑說:“我也是來買傢伙的。”
“那你先買吧,看樣子我們還要說一陣。”劉永強說。
魯雲說:“不用了,你們說你們的,順便我也聽聽。”
劉永強又把目光轉向絡腮鬍問:“平時你都怎麼與林然聯繫?”
“林然他一般都是派他的手下跟我接頭,包括買貨的時候。”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們幫你做掉他還是單單救出你老婆?”劉永強問。
“做掉他!!!”絡腮鬍顯得斬釘截鐵地說。
劉永強看了他一眼說:“你要知道那樣做的難度啊!”
絡腮鬍毫不猶豫地說:“正因爲我知道那比較困難所以才找到強哥你們嘛,要不然換做是別人我也不放心的。”
徐風哈哈一笑說:“你知道請我們強哥做事的價格麼?”
絡腮鬍看了徐風一眼,接着又看了劉永強一眼說:“這個我早料到了,價格由強哥你定,只要能把那傢伙幹掉花多少錢我都願意,人活世上爭的不就是一口氣麼?”
劉永強想了想說:“那好,我也不要你多的,除去一切花銷,然後我還要一百萬,你看怎樣?”
沒想到絡腮鬍居然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那好強哥!就按照你說的辦!”
林然住在臺北,並且在香港澳門珠海都有他的房產,所以那傢伙比較飄忽不定,想要掌握他的規律是比較困難。
絡腮鬍能提供給劉永強他們的唯一信息就是與林然手下的接頭暗號。
“你來幹嘛?”
“我來打漁。”
“今天沒有魚。”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這些就是絡腮鬍與林然手下每次交貨前的暗號,只要對上了,不管來的是什麼人他們都不會懷疑。
絡腮鬍說:“強哥你們可以根據這個與他們聯繫上,只要找到林然他們的老巢就比較好辦了。”
“難道你不怕林然懷疑?”劉永強問。
絡腮鬍說:“強哥你放心好了,林然賣槍出來不止賣給我一家,因爲道上有規定,凡是介紹去的不能提上線的名字,也就是說凡是知道暗號的那都是老主顧介紹去的,都是可靠的。”
“原來這樣。”劉永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絡腮時進貨都是在碼頭上與林然的手下匯合,有時候會帶他過去,但有時候會親自把貨送上門來,那些都是依據風聲的緊密與否決定的。
“那好!我先答應下來,不過我要見識一下林然的勢力才能給你做最後的答覆。”劉永強站起來說。
“沒問題!強哥你們這第一次去觀察的費用都由我出,不管後面的結果怎樣;但我相信強哥你們是有這個實力的。”絡腮鬍站起來說,接着就走進櫃檯,接着就拿出來了一個信封,裡面鼓鼓囊囊的。
“強哥,這裡是三萬塊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當做是你們去時的路費。”
徐風把信封接過來,打開看了一下。
“那好,我會在最近幾天給你答覆,不過我要幾把傢伙,麻煩你給我挑一下。”劉永強說。
“那沒問題。”絡腮鬍說:“我會選幾支最好的槍給哥幾個使用,需要啥強哥你儘管開口,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力。”
“那好。”
說完之後劉永強就站了起來,接着就走到外面去。
“強哥,我們的子彈還沒搞定呢!”走出去的時候徐風說。
“別急,我先看看林然到底是哪號人物,最近幾天大家都不要動手,把子彈留着,萬一搞不定在絡腮鬍那裡也還有個說法不是?”
“知道了強哥。”徐風豹哥幾個回答說。
晚上的時候劉永強又坐車去了香港喜子家,跟她說他們幾個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
“啊?怎麼要消失?大陸那邊的風聲鬆下來了麼?”喜子顯得很驚訝地問。
“沒,不過香港這邊最近追得很緊,我看我還是先避一避風頭。”劉永強說。
沉默了一下劉永強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拖拉機來找過你沒?”
喜子驚訝地看了劉永強一眼說:“沒有啊?對了,他最近都在哪兒混啊?”
“嗯……拖拉機走了。”劉永強終於說實話出來。
“去哪兒了?”
“不太清楚,不過肯定已經離開香港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劉永強想了想,最終還是把事情的原委跟喜子說了,就說他們比試過,並且拖拉機主動下了一個約定,結果他輸了,於是他就只能離開香港。
喜子聽了顯得很失落,“唉”地嘆息了一聲。
過到澳門那邊去之後劉永強才發現自己的傢伙忘在喜子家了,於是就叫徐風過去幫忙拿回來。
兩個小時後徐風回來了,但他身後跟着喜子。
“你……你怎麼來了?”劉永強驚訝地問,接着又看着徐風。
“好啊!你們幾個要走就打算扔下我不管了是不?”喜子氣呼呼地說。
“這怎麼回事兒?”劉永強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徐風說。
徐風也覺察到不對勁兒了,支吾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說!”
“強哥,是喜子姐叫我說的,還說如果我不坦白的話她就不讓我走。”徐風小心翼翼地說。
“沒錯,是我逼他說的。”喜子顯得理直氣壯地說:“好你個劉永強,要去拼命居然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你說!你爲什麼不打招呼?”
劉永強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沒有。
“我也是爲了你好嘛!”劉永強最後說了一句不是人話的人話。
“爲我好?”喜子顯得很生氣:“你以爲這樣我們之間就能扯平?你給我們惹來那麼多麻煩,現在說走就要走,你拿我們當什麼人啊?”喜子越說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