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躲避單調枯燥生活的避難所,它讓想象力掙脫枷鎖,它打亂每天存在的客觀模式,驅散人們心頭無休止的煩憂,讓滿面愁容的人像孩子一樣歡樂的玩耍,假若沒有夢,我們必定會很快衰老,所以我們不應該僅僅地它們看做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還應看做我們黃泉路上的佳伴良朋。”
我讀着諾瓦利斯的話,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真的是這樣嗎?
我覺得夢是很神奇的東西,多少年來,弗洛伊德一直在研究夢,可是,夢是那麼神秘的東西,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所以我固執的相信,一定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
狂風在肆虐着,帶着點毫不停歇的架勢,空無一人的街道,很多雜物被吹倒翻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被撕扯着,道路兩旁很多被廢棄了的商店和已經枯死了的老樹,若是仔細看,隱約能認出來竟然都是些很有年頭的合歡樹,粗壯的樹身可以看出來以前這裡曾是多麼的繁茂。可惜花開時樹死,能看得出來落了一地的花瓣,奇怪,怎麼這一塊好像被定格了一樣,風都沒有吹動花瓣的一絲一毫。而且花的顏色竟然如同活着時那樣,粉紅色,中心帶着點點豔紅色。如此奇怪的場景呢。老舊的碟片店裡傳來吱吱呀呀的奇怪的聲響,伴隨着滴答答的奇怪旋律,大概是什麼的碟片還在播放沒被主人暫停。這裡,應該是一個被廢棄了很久的地方,總覺得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了,哪裡都透着一股孤單與蒼涼。不知爲何街道的盡頭竟是一處陡峭的懸崖邊,灰暗陰沉的天空上一輪圓月出奇的大,照着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清冷的月光像有一種魔力,有着要把人的靈鬼都給吸進去的寒意,讓人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裡沒有一點生氣,甚至連一隻鳥也沒有,我像來過了無數遍一樣,沒帶任何恐懼的看着這裡,甚至無視了那大的離奇的月亮。
慢慢的走到了懸崖邊,靜靜的站着。我覺得我好像在等什麼,我不知道我在等什麼,只是每一次,我都會不由自主的來到這個地方,然後在這裡站着。站很久,只看着隱藏在迷霧中的山峰。以及眺望不到的遠方。
月亮依然清冷的發着光,但是肆虐的風慢慢的停了下來,我白色的裙邊也隨着風停慢慢的靜了下來,一陣悅耳旋律竹笛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我立刻轉身尋找,什麼都沒有,這一段旋律好像來自我的記憶深處,遙遠而又模糊。心裡劃過一陣失落,然後,很熟稔的縱身躍下了懸崖。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在我躍下懸崖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場景,不知道那是我躍下懸崖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還是隻是一直存在我腦海中的畫面,只覺得,世界荒涼,遍地廢墟,還有遠處的一團一團的大火,和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他靠在一棵無比龐大的樹上,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爲何,我覺得我有點害怕他。然而,這場景轉瞬即逝,以至於,每每想起,都懷疑是我的錯覺。
自然而然的,我睜開了眼睛。
“唉”,嘆息一身,嘆什麼氣啊?”小凌一邊梳頭髮一邊回過頭來問我。“沒什麼,就是不想起牀而已”,我胡亂答道,就起牀準備收拾收拾去上課了。“又沒等到”,我心想。
沒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想告訴任何人,我害怕,如果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覺得我是個怪胎,甚至,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自己了。如果我不是,爲什麼,從我有記憶以來,不論我做什麼夢,只要我在夢裡開始逃跑,最終都會看到那個荒無人煙的街道,和那些場景。好像在夢裡,那是我的歸宿一樣,又好像,是一種使命,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等什麼。而在現實中,我也從未去過那樣一個地方,你說,哪有城鎮的街道,建立在懸崖之上。除此之外,我總是噩夢纏身,像一個怎麼也擺脫不了的魔咒。常常在半夜,害怕的睡不着。後來我安慰自己,只是夢而已,事實上,對我的生活也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所以才漸漸敢去面對,慢慢的學會不去害怕。
我記得,我第一次走進那個夢的時候,剛開始是遇到一個怪物,我拼命逃跑,不知怎麼的,來到了這個地方。恐懼包圍着我,我害怕極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當我意識到我在做夢的時候,我拼命的想醒來,可是不論我怎麼掙扎,我就是醒不來,我想逃跑,卻怎麼也離不開,不知道怎麼的,就出現在了懸崖旁邊,我努力的往後退,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往前推,我想呼救,想有個人能過來叫醒我,沒有人,沒有一個人。我好無助,我想哭。我好害怕啊,怕我再也醒不過來。那股力量拉着我,想把我推下懸崖,我真的沒有力氣了,選擇了放棄,閉上了眼睛,我以爲,我要死了。可是我還有爸爸媽媽呢,他們怎麼辦。
落下懸崖的一瞬間,我真的很不甘心就這樣死。“你一定要等我”一閃而逝的聲音消散在風裡。神奇的是,我安然無恙的醒了。那一天,是我13歲生日的晚上。
我本來以爲只是我做的一次噩夢而已,並沒有當真,直到我後來一次又一次去了那個地方,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已經麻木了。只是我再也沒有聽過那個聲音,我本不想相信那句話,沒頭沒尾的,讓我等,等就等吧,爲什麼不告訴我等什麼?等到又能怎麼樣呢,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好像除了等,什麼也做不了。漸漸的,我開始期盼,或許我真的可以等到什麼東西,帶我離開這個沒有生氣的地方,永遠不會回來。
好吧,至少在夢裡再也不想夢到這個地方了。
“喂,聽說學校外面新開了一家奶茶店,上完課我們一起去好不好”閨蜜木茵用筆戳了戳我的胳膊,打斷了我的思緒。“好啊,一起去”,我隨口答應了她。木茵,從小陪我一起長大,和我始終上同一所學校的罵也罵不走的我的好朋友,巧的是,和我一個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而她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經常做噩夢的人,只是不知道我的噩夢有那麼詭異罷了。以前偶爾和她提到過,她擔心的問我要不要陪我去看看心理
醫生。其實我也有過這個念頭,但是我不敢和別人提到這些,我怕他們把我當精神病患者。事實上,除了這些,生活中的我還算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只是常常被噩夢折磨,每天顯得沒什麼精神,畢竟沒有一個安穩覺,人常常會覺得很累。
叮鈴鈴鈴,下課鈴響了,我和木茵走出教室,朝那家奶茶店走去。這是一家不算大的店面,但是看得出來經過很細心的裝修,乾淨,整潔,並且帶着點夢幻的感覺。“夢幻?”我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形容詞甩出了我的腦海,不就是一家奶茶店,能有什麼夢幻的感覺,可能是裝修風格的問題吧。這麼一想,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不自覺抿了抿嘴角,木茵扯了扯我“傻笑什麼呢?說,喝什麼,今天我請你。”我笑着說,“那我不客氣了啊,珍珠奶茶,還要雙份的珍珠。”木茵也笑,“口味也不改改,總喝珍珠的,不膩麼?”“老闆,一份仙草奶茶,一份珍珠奶茶,珍珠雙份。”“好的,”一個好聽的聲音說,我擡頭,好奇了一下,不一會兒,一直背對着我們的奶茶店老闆回過頭來,拿着2份奶茶遞給我們。我這才發現,奶茶店老闆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長得很是帥氣,禮貌性的對我笑了一下,我接過奶茶,不經意的看到他右手手指上一個像是胎記的東西,我衝他笑了笑,等木茵付錢。可是沒意識到旁邊的木茵已經看呆了,都忘了付錢這事。“咳咳”,我假裝咳嗽提醒木茵,她才反應過來,慌忙付了錢。我拉着她趕快走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剛出這家奶茶店,我就笑的直不起來腰。木茵被我笑的臉都紅了,不好意思的說“離夜,你別笑了,人家就是不小心犯了花癡了啦”。我還是捂着嘴吃吃的笑。怎麼也停不下來。我打趣她,不會是一見鍾情吧。她立刻不饒人的推了我一下,我們倆就這樣一路笑一路鬧的回到了宿舍。
沒想到,木茵這個花癡女,從此以後就愛上了奶茶店,時不時拉我陪她去奶茶店,就算不買,也要從那路過幾回。我驚奇的看着她反常的舉動,終於忍不住問她,“我說,你不會……”“什麼啊?怎麼了呀?”“你不會,喜歡奶茶店的小帥哥吧?”“……”在我的逼問一下,她終於承認了。“哈!我就說嘛,話說除了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嘛,你怎麼這麼外貌協會啊?”我好奇的問她。“你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他,他的眼神,好深邃啊,感覺都要把我吸進去了一樣,我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我好像,就喜歡上他了”,說着,臉都有點紅了,“茵茵,哈哈哈,挺好的,長這麼大沒看見你說喜歡哪個男生嘛,我支持你!”我一邊笑一邊說。
其實木茵什麼都好,長得也挺好看,就是膽子特小,特別容易害羞,所以從小到大,都是我替她出頭,沒辦法,誰讓我攤上個這樣的好閨蜜呢。
而我呢,平日裡活潑開朗的,也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子,正好和她相反,人家說好朋友的性格就是互補的,所以我們倒是關係好的很讓人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