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山晃着笨拙又魁梧的身材追上前面疾行的冷逸塵。
冷逸塵頓住步子,眸子忽然一利,一種難以言語的威嚴之氣大力壓來:“大山,有朝一日我能回到寒國……”
“什麼?公子……”大山認真的聽他說下去。
冷逸塵皺皺眉,秀美鼻鋒下的柔軟脣畔下那一抹遺禍人間的弧度猛地挑起來,盛滿了無奈,“沒有什麼,我現在連一個女人都不能喜歡,都不能擁有,何談什麼回國!”
大山一怔,他腦袋再單純,也知道主子在煩惱什麼,五年了,這寄人籬下,爲質的生活還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轉眸,望見一直跟蹤他們的黑影,勾脣苦澀一笑,那魅惑便若夜幕弦月般撩撥浪蕩,風流中,彎起禍害千年中的驚鴻一瞥,“大山,走,去藍水樓,不醉不歸!”
大山沉了眼簾,只能亦步亦趨的跟上,走到冷逸塵身後之時,手上猛地多了一個紙條,他立即會意,找了一個藉口上了街旁的茅房,打開,紙條之上只有十個字,“找紅玫瑰,重金,殺永南王!”。
※
丞相府的書房中,江衍在望見門房拿來的信物之時猛地站了起來,“來人在哪裡?快快的請到書房!”
“是!”門衛見主子神色恭敬,也不敢怠慢,趕緊小跑步去請。
書房中,江衍仔細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只見他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盤,看起來似乎稚氣未脫,可是神色之間偏又倔強、高傲,眼神更是深沉犀利,是有當年景帝年輕時的模樣。
“你是……”江衍豫聲道。
“江將軍的記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本太子記得八年前,在母后的壽宴上還見過江將軍!”少年緩緩的勾起櫻花般美麗的脣,低聲道。
江衍面色大變,立即跪在道:“真的是璽太子?末將該死,竟然沒有認出璽太子!”
少年苦澀一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璽太子,我現在的名字叫做影,是個女子幫我取的,名字不錯!”少年笑笑,眸光裡有着與他稚嫩麪皮不相稱的滄桑。
“末將無能,讓太子受苦了!末將潛伏南玥三十年,未見皇上召喚,以爲皇上已經將末將遺忘,想不到璽太子還記得末將!”江衍跪在地上,面色大動。
少年上前將他扶起,“父皇從來沒有忘記過將軍,父皇經常說,最忠心的就是將軍,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與將軍聯繫,硨磲國就滅亡了,如今硨玉爲王,臣服南玥,又四處派人追殺我,我四處顛簸,沒有居身之所,更沒有渠道打聽將軍的消息,幸虧……罷了,不說了,如今將軍已經是南玥丞相,官高祿重,將軍可以選擇,是繼續跟隨我,還是效忠南玥!”
江衍當下再次跪在地上,“太子,江衍在南玥臥薪嚐膽,爲的就是爲國效力的那一天,太子說這樣的話是要羞煞末將了!”
少年眸光一亮,上前迅速的將江衍扶起,“好,將軍果然義氣,父皇沒有瞧錯將軍,從今日起,我,硨璽,認將軍爲父,請受硨璽一拜,他日硨磲國復國那天,義父就是忠義王!”
江衍一喜,立即屈身跪倒在少年面前,“太子嚴重了!末將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再次將江衍扶起,兩人互相拍了肩膀,算是鼓勵。
“如今南玥國力強盛,尤其是有驍勇善戰,陰狠嗜血的永南王在,想要復國何其容易!”江衍低聲道,不過很快眸子一亮,“現在倒是有一個機會,不過成功的把握不大!”
硨璽一聽趕緊道,“願聽義父詳談!”
江衍客氣的拱拱手,“永南王雖然陰狠冷酷,可是獨獨對一個女人柔情萬千,這個女人就是長寧王妃董卿兒,而長寧王曾經是先皇最愛的弟弟,這皇位就差點交到他的手中,只是不知道後來先皇爲何突然改變了主意,將皇位傳給了現在的皇帝軒帝,軒帝雖然爲人**不羈,但是論政績,還算是一個好皇上,再加上永南王這個好幫手,一時想要撼動南玥國體,很難!如果我們利用長寧王與永南王的矛盾的話,說不定可以一試!”
硨璽點點頭,“那就依義父所說的去辦,義父費心了!”
江衍再次拱手,“太子不必客氣,不知道太子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是否安全?要不要末將爲太子安排住所?”
硨璽搖搖頭,“不用,謝義父關心,現在我住的地方很安全,而且還能學到很多東西,義父如果以後有事情找我,就在門口多掛上一陣燈籠,我就會來的!”
江衍一見,也不再勉強,答應硨璽以後會從中挑撥長寧王與永南王的關係,兩人談了一會,硨璽便告辭了。
從江府出來,硨璽立即變得躊躇滿志,先不管江衍是不是真的忠心,至少他知道原來永南王也有弱點!
在指定地點拿到帖子之後,硨璽打開一瞧,立即瞪圓了眼睛,老天,冷太子看來是真的繃不住了,竟然要老大殺永南王!老大會嗎?
※
撲棱棱,一隻潔白的鴿子落在藍水瑤的小樓前。
那是藍水瑤爲了方便與影聯繫特別馴養的信鴿,而爲了防止讓別人窺探出信的內容,藍水瑤特地將摩斯密碼錶抄了一份給影,兩人之間用摩斯密碼進行聯繫,相信就算是玥南宸再聰明,也不可能破解摩斯密碼。
上前徑直解下鴿子腳上的小紙條,打開,是一系列數字與字母的組合。藍水瑤迅速的破解,但是在破解之後,面色突然變得怪異。
冷逸塵竟然要買玥南宸的命!?
“搬進來!”突地,房外響起玥南宸的聲音,藍水瑤手一抖,鴿子迅速的飛上了天。緊接着房門被打開,就見一些下人不斷的將衣物等用品搬進來,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屏風,一會的功夫,佈置簡單的房間就變的優雅而又品味,角落上的墨玉香爐燃着嫋嫋的薰香,精緻的玉色屏風、玉色地氈,壁上還懸掛着幾幅幽遠的山水畫和豪邁的草書,都很適切地在粗獷的灑脫中添加幾許高雅而恬淡的意境,減少了原有的生硬感與簡陋感。
“這是做什麼?”藍水瑤一怔,慵懶的從軟榻上起身,不解的回眸看着站在門前陰影中的高大男人。
男人沒有回答,直到福祿令人將一切安置妥當,這才大步邁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難道你忘記了本王今天上午說過的話?從今天起,本王會住在這兒,來吧,我的小妾,請幫我寬衣解帶!”玥南宸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一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模樣。
“寬衣解帶?”藍水瑤脣角一抿,一聲忍俊不禁的魅笑突地逸出,越笑越大,越笑越清朗,“那爺要不要先洗個澡啊?”
玥南宸眸色一暗,冷冷的盯着面前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修長的手臂突地撫上她的粉頰,大拇指粗魯的拂挲過她的櫻脣,卻因爲那脣的柔軟與溫暖,雙眸變的更加冷冽陰沉,眼底深處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你以爲我在說笑嗎?”說完,手掌往後移覆上她的後腦勺,微一使力將她壓下來印上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