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國十年,十月剛入中旬,皚皚的雪花就提早飄落,皇上的親弟弟——永南王的府邸裡,石板道上已然覆蓋上一層銀白的初雪,沁寒的冬意隨着靜謐的夜悄無聲息地來臨,幽幽揚起一片蕭索寂寥的冷瑟。
“咯吱,咯吱!”一陣幽幽的踏雪聲響起來,只見遠遠的,大紅燈籠微弱的光芒中,晃動着幾個瀲灩的身影,偶爾,女人頭上的簪子泛出冰冷的光,與那地上的雪一般,刺人的眼。
“哎呦,這不是王妃娘娘麼?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賞雪景呢?”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有所忌憚一般,明明應該大聲笑鬧的語氣,卻故意的壓得很低。
最前方的人影頓住,身後的幾個人影也緊跟着停住腳步。
一抹不耐的微光逸出女子黑亮瑩澈的鳳眸,一張高貴卻冷漠的臉在望見身後華服女子之時,冷冷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懿,“妹妹不也沒睡麼?怎麼?睡不着?”
精明算計的目光逸出女人的眸子,她揮揮手,讓身後的侍女退下,一個人走向永南王妃,小巧的心形臉上逸出一抹討好的微笑,“姐姐有這麼好的戲瞧,爲什麼不喊上蝶舞?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是嗎?”
一抹冷肅逸出王妃江城的眸子,但是又很快恢復淡然,“妹妹的消息可真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自稱爲蝶舞的女人一低眸,逸出一抹冰冷的嘲諷,擡起眸子,卻還是那一臉討好的微笑,“不然以姐姐一個人,怎麼會促成這樣的好事?妹妹在暗地裡可是幫了不少忙的!”
王妃江城冷冷的皺皺眉,“原來你早就知道?”
“姐姐,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她轉眸,遠眺了一眼初雪覆蓋中的永南王府,“好戲已經開始了,姐姐是要跟我在這兒繼續站着說下去,還是……”
王妃江城冷冷的皺眉,但是今晚的這個局她設計了許久,絕對不會白白放過,使了一個眼色給貼身侍女凝香,凝香點點頭,將手中的燈籠交給了她,低聲道,“晚上路滑,娘娘小心!”
江城點點頭,冷冷的看了蝶舞一眼,“還不快跟來?”
蝶舞咯咯的笑着,緊緊的跟着她的身後。
兩個華服女子,一盞大紅燈籠,漸行漸遠。
這是永南王府之中守衛最嚴密的一個院落,不定哪個角落之中就有暗衛,但是今晚,所有的暗衛都摩拳擦掌,興奮的眼睛都紅了,因爲,竟然有一個不怕死的女人進了王爺的寢房,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永南王成親三載,王妃江城,左丞相之女,側妃蝶舞,玥國第一富商之女,據說在這三年之中,連王爺的面都很少見,更別說侍寢,而王爺彷彿一直清心寡慾,獨居在這院落之中,不曾見他召喚過任何一個女人。
而如今,王爺新娶的小妾竟然擅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進入了王爺的寢房……衆暗衛眸光霍霍的,比平時都精神上幾倍,等待着好戲上演。
而王妃江城與側妃蝶舞,自然也是來瞧這好戲的!
永南王的手段,是人都聽說過,煞星的名號可不是憑空來的,十三歲,永南王第一次上陣殺敵,敵人將領嘲笑他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那笑聲還回蕩在喉嚨中,身子就被砍成了兩截,一截躺在地上,一截掛在馬上,那將領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子離自己而去,眼睜睜的看着腸子從馬背一直掛在了馬下,被馬蹄踩住,他的臉,因爲過度的痛苦而扭曲得易了位,恐懼的雙眼中溢滿死亡陰影,嘲弄的笑聲瞬時變成一聲聲令人不忍聽聞的慘嚎。
而馬上的永南王,就那樣無比純真的笑着,眨巴着一雙無辜到極致,淡漠到極致的一雙眼,恣意的欣賞着那個男人的痛苦,他甚至笑嘻嘻的眯着那雙淡漠的桃花眼,輕輕下馬,走到那人的面前,然後在男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中,非常享受的探手從那半截身子裡掏出腸子的最後一截,挽了挽,放到男人的手上,然後更加滿足的眯着眼,享受着男人那半截身子繼續發出的更悲厲的哀嚎……
一戰成名,接下來的戰役,只是給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增添了更多的殺人樂趣而已,所有與他過招的敵人,不管是將領還是小兵,統統都變成了兩截的屍體,而且他不拘一格,心情高興了,攔腰砍,就跟切蘿蔔似的,一刀兩半,任那將死之人苦苦的哀嚎;心情不爽了,一刀削去腦袋,順便當球踢,出出氣,心情不好也不壞的時候,一刀從頭到腳,然後再比較一下,左右是否勻稱。
按理說,這樣一個煞星,那是人見人怕,沒有人敢靠近纔對,可是偏偏他長了一副美得令人雙眼發直、心跳停止、魂魄俱失、美得教人讚歎、豔羨又妒忌、美得讓人忘記他是惡魔的一張臉,那張臉,鍾靈毓秀,絕色無雙,高高在上,臨風欲歸,不沾染半點俗世硝煙。
所以左丞相的千金,第一富商的千金,纔會擠破頭的嫁進來,卻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三年空房。
她們沒膽子去勾引永南王,所以就慫恿了新入的小妾去。
要說這小妾,來頭也不小,是右丞相藍穆之女,右丞相在朝中已經被架空,恐有頭銜,藍穆迫不得已才走了這一步,將小女兒藍水瑤送入王府做小妾。
江城與蝶舞,兩人身着一身華服,模樣高貴優雅,動作卻是鬼鬼祟祟,將燈籠放在門外,悄悄的潛入院落,趴在窗戶上,噗的一聲,戳開兩個小洞,偷窺着裡面的一切。
暗衛發現了她們,但是卻沒有阻攔,只是用手勢比劃着。
不威脅到主子安全之時,暗衛是不會出動的。
房間之中,燭光明亮,房間裡放着一個高高的浴桶,水波微漾。
噗的一聲,一男子破水而出,水珠飛濺中,男子一擡那修長的臂膀,將一頭紫發劃到了臉後,露出一張絕美的臉,修長的眉毛,細長的脣角,側臉恰到好處的弧度勾勒出明媚性感,雙眸張開,就像是劃過漆黑夜空中的一道流星,耀過漆黑的夜空。
他站在浴桶之中,透明的水珠凝結在胸前性感的突起上,微微顫動之後,慢慢滴落,劃過那緊緻光滑的小麥色肌膚,順着那流暢有力的腰線,緩緩落入浴桶之中。
小腹下的風光,正好隱在那氤氳的水汽之中,忽明忽暗,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風情引得窗外那兩個女人狠狠的互相捂着嘴巴,才抑制不知那驚豔的呼聲逸出粉脣,兩人合抱着房前的廊柱才忍住不衝進去將男人蹂躪的衝動。
隨手拿起捅邊的錦衣,披上,卻不繫帶,露出胸前性感的風光,男人跨出浴桶,修長有力的雙腿擺動着,向寢室走去。
房外的兩個女人對望一眼,好戲就要開始了,屏住呼吸,慢慢的等待着。
長久的寂靜之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隨着響起的是男人的一聲悶哼與女人的大笑聲。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怎麼了?
月亮躲在了烏雲之後,風吹熄了走廊上的燈籠,天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地上的雪泛着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