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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下藥

第三十六章 下藥

俊臉埋入她頸間,如此親暱的動作讓汐奚怔住。

“少主——”

她不敢亂動,目不斜視說道,“你怎知道玥姬是私下?”

殿澤垂在她頸間的雙目微擡,單手撐住腦袋,睨着汐奚說道,“我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懷有身孕這一說,豈不是天方夜譚?”

汐奚面色微驚,殿澤放下手,身子躺了回去,“我要的人,必定是能和我相守一輩子的,玥姬,她不配。”

汐奚轉過頭去,那份吃驚轉爲幾許震懾,以殿澤在北荒營那種草菅人命的做法,實在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生,一人?”

“你不信?”男子擰高眉頭,神色認真說道,“只要是合適的,一個便已足夠。”

汐奚拂開眼前陽光,邊上,陰影處的積雪猶未化開,她並未覺得冷,小臉別向殿澤,“我信,”她輕聲呢喃,目光望向雲端,“不用三千寵愛於一身,只需要,平平凡凡,找到一個能伴我共枕眠的人。”

“你覺得可能麼?”男子那雙純淨剔透的眸子毫無預警斜視而來,望着她滿面突然沉寂下去的默然,翻身倒了回去。

手捧一束寢衣,汐奚走入東宮時,只見眉雅正在爲玄釁研墨,男子手中動作利索,聽到腳步聲,並未理睬。

眉雅放下手,盈盈行禮,“奴婢見過汐主子。”

“你下去吧。”汐奚走上前,將寢衣鋪在榻上後來到玄釁身側,男子聽到近身而來的步伐,揮手間,將那狼毫筆擱下,手中書信也隨之捲起壓在了硯臺下面。她目光垂下去,他這份下意識的防範之心,如此深厚。

眉雅杵在邊上並未退下,她兩手擰着衣角,雙目滿含希翼地落在玄釁身上。

汐奚餘光睬過女子的側面,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所想,“爺,時辰不早,該歇着了。”

玄釁點下頭,身子從案几前退出,眉雅見他擡起雙手,忙繞過幾步來到他身前,纖細的柔荑落在他精壯的腰身,“爺,奴婢伺候您寬衣。”

“眉雅!”汐奚冷下聲,便不再說話。

玄釁將視線瞥過來,見她小臉沉着,一手便抓住了眉雅肆意而動的手,“主子的話,你沒有聽見麼?”

女子一驚,雙手怔住不敢有所動作,“奴婢……”

汐奚接過手,將他身上的錦袍除下後掛在藤架上,她幾步來到榻前,將被子掀開平鋪整齊,眉雅站在寢殿中央,打算隨身侍夜。

“爺這兒有我在,你早些下去歇息吧。”汐奚頭也不回吩咐道。

女子緊咬着下脣,滿心不甘,她懷有希翼地望向玄釁,卻見他並不正眼看自己,幾番不情願,也只能行禮退出去,“奴婢告退。”

汐奚彎着身子,纖細的腰肢被身後的男子一把擁住,動彈不得,“吃味了?”

傾上來的重量壓在她肩頭,汐奚只能雙手撐在榻上,“爺多想了,總不能我們睡覺讓人家辛苦站在邊上吧?”

“她方纔勾引我,”薄脣湊至她耳邊,男子聲音低沉說道,“你說,我是要,還是不要?”

原先靜默的小臉不由自主溢上笑來,她嘴角勾起,還未開口,便被男子整個身體壓在了榻上,大掌握住她胸前豐盈,“這份罪,豈不是多受的?”

一陣抽痛,汐奚避開他目光,“爺,你對刺客一事不再追究,便是信了妾身,這份苦,我受的甘之如飴。”

“對方身上帶有降龍印記,你可知是誰的人?”玄釁漫不經心問道。

她搖下腦袋,滿面不知情,“既然是混入府內的刺客,爲何要在身上留有印記,豈不是平添麻煩麼?”

“這降龍印記,傳說世上僅一人身上有,其她諸人胸口刺上的是圖紋,並非是身上天生攜帶的。”

汐奚躺在男子懷中,她掩下嘴中驚訝,從她記事起,便不斷看見有人身上被烙上這印記,而自己胸前,就連什麼時候存在的都記不清楚了。

“或許,是想保護什麼人吧。”她輕聲說道,不由揣測。

“攜帶之人,降龍印記會隨她一輩子,就算受傷過後,還是會隨着傷口的癒合而再現……”

汐奚握在前襟處的手越漸收攏,自己先前被毒鏢所傷正中胸口,癒合後,降龍印記再現,沒有絲毫損傷,越往下想,心中便越是不安,而這一說法,九哥從未和自己提過。

“所以,換句話來說,只要抓住了那名女子,也就間接能找到其幕後之人。”玄釁將下巴枕在汐奚前額,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眼中黯下的神色。

“對了,”汐奚不自然的將視線瞥開,話題轉移,“今日的聖旨,是出了什麼事麼?”

玄釁劍眉輕蹙,眉宇間攏起一抹明顯的淡愁,大掌在汐奚肩頭輕拍幾下,女子螓首,視線同他相觸,想要從那雙黑邃的瞳仁中看出些什麼。

玄釁睨着她的面容,大掌落定後,雙目別開,將她壓入自己懷中,“沒事,”他輕嘆,“只是些小事罷了。”

沉穩的心跳砰然有力,汐奚闔上雙目,心口堵得厲害。

娶親,原來,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他,果然不會同自己說一聲,想來也是,爲何要告知自己?

玄釁似有心事,俊臉上佈滿陰霾,有些事他選擇不說,也許,那纔是對她好的。

一手環過汐奚肩頭落在她腦後,臂彎中,女子睜開眼睛,平靜的面容隱晦不安,難以捉摸。

時值深夜,晚風呼嘯,拍打着支起的窗格不斷亂撞。

“水——”

睡夢中的男子皺着眉頭,不安分起來。

汐奚甦醒,急忙半坐起身,“你先躺會,我去取來。”

她大步來到桌前,倒上一杯清水,剛要給男子送去,耳中卻忽然想起九哥的話來:三次服藥之藥,便能控制其精神。

汐奚握着茶杯的手緊了又緊,她雙目不經意瞥過那份硯臺下的書信,想起玄釁那份防備,以及他的欺瞞之心,女子最終旋過身,從袖中掏出藥瓶。

拔開塞子的聲音,顯得清脆細緻,她將藥瓶湊近茶杯,手上剛一抖,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模糊之音,“你在做什麼?”

話語邪魅,透着暗夜中令人蠱惑的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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