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隊的人遠遠看見有人站在路中間,就覺得來者不善,現在裡卡爾多又示了一下威,更讓他們感覺到不但來者不善,而且還極不好惹,而等到他們看清楚裡卡爾多竟然是個獸人時,卻全都暗暗叫苦——他們出外經驗吩咐,也不是沒經歷過變故之人,就算碰到強盜也不一定害怕,畢竟他們本身戰力不弱,而就算敵人很強,他們也有後臺,一般情況總有交涉餘地。可是獸人就不一樣了,千百年來,人類和獸人是征戰不休的死敵,不見則已,一旦見面往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很少有輾轉餘地。
只不過這些人心裡也有些納悶——獸人不是向來只在北部邊境之地出沒嗎?怎麼這阿斯托利亞地處大路中心,竟然也有獸人?
這支商隊僱傭了一支十個人的傭兵隊伍來做護衛,如今看到這個情況,傭兵們紛紛看着爲首的一個高個子中年人,顯然是要看他定奪了。
中年人名叫格林,是七級戰士,也是這支“銅斧”傭兵小隊的隊長,他此時心裡也十分犯難,對方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以他老道的經驗來看,肯定不好對付,按慣例來說,碰上這種摸不清底細的對手最好先交涉一下,能不動手最穩妥,但既然對方是個獸人,只怕也很難交涉。
“格林先生,怎麼回事?”車廂裡,一個女聲問道。
“前面有人攔路,怕是來者不善。”格林皺眉說道。
“是強盜嗎?”女聲擔憂地說,“能不能給點錢打發走他們?傷了人就不好了。”
“不好說,對方來頭搞不清楚。”格林搖搖頭,但心裡卻暗贊這位僱主通情達理,要知道那些商人往往都十分吝嗇,不但和傭兵團談合約的時候百般砍價,而且路途中萬一碰到什麼情況也都責怪到傭兵團身上,還要剋扣佣金,像這種敵人攔路的情況。有時候明明給點錢打發了就可以避免衝突,但商人一毛不拔的話,傭兵團也只能被迫開戰,徒然增加傷亡。如今這位女僱主不但待人寬厚,而且肯主動出錢買平安。也算是難得了。
“格林先生,如果是大批強盜,那交錢買路還情有可原,可是我看對方明明只有一個人,你們不能這麼消極吧?”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不滿地說,“我們商會的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你們也得盡到義務纔是。”
“怎麼。只有一個人麼?”車廂裡的女聲奇怪地說。
“是的,女士,”格林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我覺得好像不好對付……”
“哼,好像不好對付,”管家冷冷地說,“十對一。還沒交手就這副德性,我算是知道你們銅斧風格了。”
傭兵團的成員多是熱血青年,聞言紛紛露出憤憤不平地神色,就連格林雖然被管家數落了一番,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不無道理,傭兵收了錢就是要保護僱主利益的,倘若在絕對人數優勢的情況下未戰先怯。地的確是說不過去。
但是,作爲一名作戰經驗豐富地退伍老兵,格林也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的獸人,絕對不好惹。
這邊的裡卡爾多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應該說裡卡爾多還是挺淳樸的。如果對方是電龍這樣的魔獸,又或者是教廷這樣的強勢者,他打也就打了,可是對方只是個小小商隊,他就有點不好意思主動出手,所以纔會先立個威。
他本來覺得對方一大幫人肯定有幾個不開眼地要衝過來教訓自己,倒時候把這幾個撞槍口上的倒黴蛋撕成碎片。想必其他人也就明白了。
可誰知到。對方竟然勒住了馬,就停在那裡商量起來了。倒搞得裡卡爾多有點不上不下。假如只有他一個人,裡卡爾多等他們商量完也沒什麼,可是現在旁邊還有個沒事先擡三分槓的麗娜在看着呢,這要是不能幹淨利落的解決,待會兒指不定給她奚落成什麼樣,想到這個,裡卡爾多就越來越不耐煩了。
“都給我過來!”裡卡爾多張口吼道,驚得幾匹馬又人立起來。
“我們是銅斧傭兵團,護衛阿格曼商會”格林扯開嗓子喊道,“你要做什麼?”
“我需要馬車,把一輛車,四匹馬留下來,你們就可以走了。”裡卡爾多直言不諱地說。
“混賬!你算老幾啊!”傭兵團裡脾氣最火爆的一個從剛纔起就已經氣不過了,聽到這話再也忍耐不住,抽出馬刀,催馬就衝了過去。
裡卡爾多看着那人衝過來,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那個人衝得急,格林想喊住他已經來不及了,轉念一想,乾脆靜觀其變。
要知道這傢伙雖然脾氣火爆,但是馬術和武力在傭兵團裡都是數一數二的,格林有心看看對方是什麼反應。
那就在這短短一點時間裡,那條漢子已經衝到裡卡爾多身前,揮刀下劈。
裡卡爾多右拳早已蓄勢待發,只等這個送死的傢伙一靠近,就把他腦袋擰下來,可就在要出手地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句話:“別殺人。”
這是雷札德的聲音,裡卡爾多一聽也不多問,右拳收了幾分力道,又改變了防線,一拳打在那漢子腿上。
這人區區一個六級戰士,怎麼承受得住裡卡爾多的力量?頓時慘叫着飛了出去,倒在地上的時候,一條腿已經扭曲地沒有形狀了。
商隊的衆人見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何等的怪力?
而格林的臉色最爲陰鬱,要知道他在這些人力實力最高,眼力自然也最好,所以他才明白這根本不止是力量地問題。
那個獸人輕描淡寫的一拳,但無論出手的時機還是速度都讓格林連看個清楚的機會都沒有,這太可怕了。
格林不知道這個獸人有多強,但他知道這裡所有人加起來也肯定不是對手。“幹嘛留他一命?”麗娜問雷札德,“這種不知好歹的傢伙不殺地話,說不定還要多費手腳。”
“沒什麼,只是我從剛纔就覺得阿格曼商會的名字耳熟,”雷札德沉吟着說,“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奇怪啊,我很少回想不起來什麼。”
“嘻嘻,可見再變態的頭腦也有其極限,”麗娜笑道,“對了,會不會是你手下那個格里埃羅商行的合作伙伴?”
奧利佛-奎恩在雷札德手下開了商行的事情,麗娜也是知道的。
“我也覺得有可能,但好像不是,”雷札德搖了搖頭,“似乎是更爲久遠的記憶,這真是太奇怪了,我以前從沒和商行打過交道。”
看看誰猜得出雷札德爲什麼有印象,前文有出現過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