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不知道。”雷札德聳了聳肩。
“……這就是你的誠意?”梅爾蒂娜的神色有些古怪,如果坐在對面的是別人,只怕她已經拂袖而去了,但她相信雷札德不會這麼無聊。
“我盡了最大努力來多方打探,卻依然一無所獲,”雷札德說,“這不能說明一點問題嗎?”
“牽強,”梅爾蒂娜搖了搖頭,“我需要真憑實據,否則即使我個人相信你也沒用,無法說父母后陛下。”
“那這個你看可以嗎?”雷札德取出了一份單據。
“這是……”梅爾蒂娜看着單據問道。
“這是最近半年以來阿斯托利亞王城附近的魔法波動檢測記錄,”雷札德解釋說,“數據上可能含糊了一點,但不難看出這半年來阿斯托利亞王城明顯超出正常範疇的魔法波動有十七次,這絕對不合常理,可惜我不能再進一步確認了,畢竟我也不可能太過接近。”
“這可以說明傑克佛裡德在進行大規模的魔法研究,可是說明不了關鍵的問題,”梅爾蒂娜沉吟道,“歸根究底這只是旁證。”
“那你再看看這個,”雷札德又拿出一份單據來,“兩個月前我突發奇想,對阿斯托利亞王城進行了一次物質檢測。”
“物質檢測?”梅爾蒂娜一怔,“一般只有極少數神術實驗才用得到這個吧?”
“是地。”雷札德點了點頭,“除非神的力量。否則物質不可被創造也不可被毀滅,只能從一種形式轉化爲另一種形式,所以物質檢測通常沒什麼意義,因爲它只能測定物質總量,而結果總是恆定不變地。只有在研究高端神術時,爲了確定是否有了神力的介入纔會用到,根據物質總量是否發生變化來確定神力的存在與否。”
“可是根據這份資料顯示……”梅爾蒂娜看着手上的單據,神色變化不定。“這兩個月來,阿斯托利亞王城總共出現了三次物質損失,大約四百二十磅的質量憑空消失了。”
“沒錯,”雷札德說,“我不知道這四百二十磅的質量本來是什麼,但是可以確定它沒有轉化成任何其他物質,而是就這麼消失了。”
“可就算如此。”梅爾蒂娜沉吟着說。“也許傑克佛裡德在研究神術向教廷靠攏……”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那就是你誠意不夠了,”雷札德笑道,“且不說阿斯托利亞以武技立國,魔法研究平平無奇,在宗教上雖然臣服教廷,但實際上一直控制的很好,幾乎沒什麼神術的萌芽,傑克佛裡德會花大力氣研究神術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再說神也是講究守恆地。如果物質有增有減,但總體趨於平衡那還說的過去,但現在只減不加達到了失衡的標準,有哪個生命會這麼亂來?必定是人類的所謂,畢竟從古至今就只有人類最膽大包天了。”
“好吧。我願意相信你。”梅爾蒂娜嘆了口氣,“可是我和你說實話吧。這些恐怕還很難影響我國的國策,雖然我們已經在相當程度上防備阿斯托利亞,單本國內的貴族親阿斯托利亞派的也很多,事實上即使是現在地政策組裡已經很大了,如果沒有進一步地證據,即使我可是說服母后也無法讓國會通過,我國並不是專制國家。”
“偏偏阿斯托利亞卻處在傑克佛裡德的獨裁下,”雷札德冷笑道,“可惜啊,你們在標榜自己制度先進的同時,國策卻已經在效率上落於人後了。”
“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的制度,我國體制怎樣也不勞你掛心,”梅爾蒂娜雖然心裡贊同,嘴上卻不服弱,“總之,你還能拿出進一步的證據嗎?”
“沒有了,”雷札德聳聳肩,“就我掌握的資源來說,這些已經是我的極限,假如不能讓弗倫斯伯格介入,我們也只能幹看着了。”
梅爾蒂娜知道雷札德說的是真話,事實上,僅僅剛纔那兩個檢測數據,雷札德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卻也絕非一般魔法師就能辦得到地,從這方面來說,傑克佛裡德有雷札德這個無論實力頭腦還是魔法能力都極高的死對頭本是十分不幸的事情,但即使是這樣的雷札德也無法完全探到傑克佛裡德隱藏的秘密,也從側面證明了此人地城府和野心。
於情於理,梅爾蒂娜都願意相信雷札德地判斷,但是她相信沒有用。
“僅僅這種程度的話……恐怕很難說服國會,”梅爾蒂娜嘆了口氣,“我會盡力地,至於另一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保證弗倫斯伯格不會先對黑暗議會發起衝突。”
“既然如此,我等你的消息,”雷札德站起身來,“先告辭了。”
“不送。”梅爾蒂娜點了點頭,她現在有很多事需要思考。
“對了,”雷札德似乎想起了什麼,“不介意的話,那個約翰-瓊斯我帶走了,這個人對我有些用處,以後也可以充當一下我們的聯絡人,畢竟你我的身份會面有諸多不便。”
“好。”梅爾蒂娜微一沉吟便答應了,雷札德說得有理,而且這個“眼鏡蛇”雖也算個人才,但在梅爾蒂娜麾下卻不怎麼需要這樣的類型,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正守在門外的約翰哪裡知道兩人一句話就定下了自己的命運?當然等他知道以後也不會拒絕,一方面他根本不敢拒絕,另一方面投靠雷札德本來就是他的一個打算,也算正中下懷。
雷札德走出賓館的時候,約翰已經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後面。
兩人極有默契地一前一後走着,也不說話。
穿過兩條街區以後,雷札德走上了路邊一輛空馬車。
“會駕車嗎?”雷札德問。
“哦,會,”約翰會意的點點頭,走上了馬車的駕駛座,又回頭問道,“請問去哪兒呢?”
“去港口,”雷札德說,“看到一艘叫彎月亮號的船就行了。”
“明白。”約翰點了點頭,一揚鞭駕起了馬車,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馬車凱東的一瞬間,一個人影已經掠進了車廂,而無論他還是拉車的馬,甚至連一點動靜也沒感覺到。
“怎麼?不等我了?”一鑽進車廂,來人就笑道,正是“影賊”沙爾多。
“知道你一定能趕上,”雷札德說,“辛苦了,有什麼動靜麼?”
“八名高級法師埋伏在外圍,”沙爾多說,“不過自始至終沒有輕舉妄動的跡象,應該只是以防萬一的性質。”
“梅爾蒂娜身爲弗倫斯伯格公主,這也是應有之意。”雷札德點點頭,這並非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梅爾蒂娜要爲自己的生命和國家的穩定負責,她不可以讓自己置身險地,這和雷札德拜託沙爾多接應是一個性質,都是有備無患。
“這邊是沒什麼了,另外有個新消息你想聽嗎?”沙爾多問道。
“還有其它消息?”雷札德一怔。
“麗娜又在聯絡你了,催的厲害,”沙爾多笑嘻嘻地說,“我看你還是趕快回應一下,否則她生氣起來可不得了。”
“我明白了。”雷札德心裡有數,這必然是爲了閉鎖空間的事,事實上,現在的確也到了時候,無論傑克佛裡德掌握了什麼東西,自己能夠進可攻退可守那就不至於太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