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女法師問道，她聲音輕柔卻帶有一股莫名的威嚴，而秀麗的容貌即使是見過不少美女的約翰也暗暗讚歎，可惜現在並不是欣賞美女的時候。
見識過對方的實力以後，約翰已經斷絕了任何反抗的心思，只是思考如何脫身，但是他現在連話也不能說只能用眼神示意。
“應該不是專門來對我的吧？否則你的身手也太差了，”美女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那麼，是爲了什麼呢？好吧，你可以說話了。”
“饒了我吧！”驟然發現自己可以張嘴以後，約翰立刻求饒道，“我沒有錢了，一時糊塗……”
約翰相信擁有這種實力的魔法師不可能是笨蛋，所以胡編亂造或者百般抵賴都是沒有好結果的，還不如承認自己是個見財起意的強盜，以對方的身份，說不定不屑於殺死自己這個不入流的小毛賊。
“謀財害命……是麼？”美女法師神色有些發冷。
“饒了我吧……”約翰此時也只能一個勁兒的求饒，他心裡不止一次詛咒自己的運氣——這幾天來發生在他身上的噩運足已超過別人一輩子，經營了十幾年的幫派被滅了，部下全軍覆沒，自己山窮水盡無奈之下小那個弄點路費，結果還是踢到了不得了的鐵板。
“想活命就老實回答問題，”女法師冷冷地說，“你有多少同夥？聚集在哪裡？誰是首領？”
約翰一愣，隨即意識到對方似乎是把自己當成專業強盜了，雖然不明白一個強大的魔法師爲什麼對野外盜匪團感興趣，但也明白此時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會比較好。
“我……沒有同夥，就一個人。我本來也不是強盜，只是被逼無奈才……”約翰一邊飛快地動着腦筋一邊說道，他知道強大的法師是有辦法偵測謊言的，所以選擇了有技巧的說話方式，嚴格說起來他並沒有撒一句謊。僅僅是有選擇的忽略了一部分而已——偵測魔法是不管這些的。
“似乎說地是實話。”果然，女法師緩緩點了點頭，一揮手解除了對約翰身體的限制。
“哎喲！”約翰立刻一跤摔倒在地，其實已他的平衡能力並不至於如此，但卻故意便顯得很狼狽。
“震懾時間並沒有長到會讓四肢麻木的程度，以你的敏捷又怎麼會摔成這樣？”女法師冷冷地說，“不想死地話，這些把戲趁早收起來。”
“倒黴！這女人很精明！”約翰心中暗叫。嘴上卻隨機應變地解釋道：“法師大人，實際上我已經潦倒了很長時間，這些天也沒好好吃東西，所以體力不支。”
“是麼……”女法師沒有反駁，因爲她偵測出約翰說得也是實話，“看你身手也不算差，遠沒有到吃不上飯的地步。怎麼會淪落至此？”
“這……”約翰心中念頭電閃，“……實際上我是被陷害的，根本莫須有的罪名，讓我在家鄉呆不下去了，出來混又處處碰壁，事事不順心……”
必須承認約翰-瓊斯這條眼鏡蛇果然不愧是語言藝術的高手，句句實話卻又完全掩蓋住了真像。
“原來是這樣……”女法師點了點頭，似乎完全相信了約翰，“……那好吧，既然你是被逼無奈。本宮就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了。”
“本宮？”約翰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跪倒在地，“……多謝梅爾蒂娜公主殿下，小人冒犯您真是罪該萬死！萬分感謝您的寬宏大量！”
弗倫斯伯格的梅爾蒂娜公主，無論她地美貌還是魔法在大陸上都頗有名望了，而且這位公主還喜歡在國內民間私房，但凡發現有官員貪污腐敗徇私舞弊，一律秉公處理絕不寬待，這也爲她在民間贏得了極佳的聲望。
所以，約翰聯繫了一下民間的傳聞。頓時就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了。
“起來吧，”梅爾蒂娜說，“你應該慶幸遇到的人是我，不然你的罪孽又要加重一分了。”
“是的，實在是萬分感謝！”約翰做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樣子。“我這就離開。絕不敢再給您添任何麻煩。”
“當然可以……”梅爾蒂娜微微一笑，“……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恐怕你得多呆一會兒了。律令：震懾。”
“這……”約翰驚恐地發現自己又陷入了和剛纔一樣的境況，唯一的區別是依然可以說話，“……公主大人，您不是寬恕我了嗎？”
“本來是的，”梅爾蒂娜點了點頭，“你的演技相當精彩，稱得上爐火純青了，可惜急於離開讓你露出了馬腳，你能認出我說明你知道我的名聲，如果你真的像你說得那麼無辜，爲什麼不懇求我來主持公道，反而急着要走呢？”
“公主大人冤枉啊，”約翰懇求道，“小人知道您事務繁忙，只是不敢耽誤您的時間而已，況且我說的句句實話啊。”
“的確是句句實話，”梅爾蒂娜輕笑道，“或者說你選擇了一些對你有利地實話，果然聰明啊，連規避測謊魔法的方法都知道，所以我更加重視你了，你必然知道一些不願讓我知道的事情。”
“……”約翰驚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美麗女郎，他曾經以爲自己可以矇混過關，但是直到現在才明白他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對手。
從實力到頭腦無懈可擊，自己的一切都完全被掌握沒有抗拒的能力。
是的，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以前好像也有過那麼一次……
“……原來如此。”聽完約翰的敘述，梅爾蒂娜如有所思。
約翰也算是豁出去了，這些日子亡命天涯，精神和體力地雙重壓力早就讓他身心俱疲，如今又被不可抗拒的敵人牢牢控制在手中，實在是心灰氣沮，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而且，多年以來都十分靈驗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位佛倫斯伯格公主未必就是他地敵人，眼前地局勢，就算死不開口也只會把事情弄糟，既然落到對方手裡，被查出自己的事情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落到一個普通官員手裡，那百分之百會被引渡回阿斯托利亞，但是對方是公主之尊，就不一定了，她完全有能力罩得住自己地事情，所以也會多出很多選擇。
當了這些年的黑幫大佬，約翰也頗有政治嗅覺，他相信佛倫斯伯格高層的態度應該不是和阿斯托利亞一條心的。
假如能讓弗倫斯伯格覺得自己有利用價值的話，那這條命暫時就算保住了。
可是，約翰最擔心的也是這個，他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值得別人利用的呢？
“總之，我會和阿斯托利亞當局聯繫引渡你的事情，”梅爾蒂娜揮揮手，“在此期間放老實點，你就不用擔心在本國受到不公待遇。”
“公主大人！”約翰一咬牙說，“其實……我知道小型魔像的事情！”
“什麼？”梅爾蒂娜一下子盯住約翰，彷彿要把他看穿。
雷札德設計的小型魔像雖然一直只在地下流傳，數量也很少，但這些年已經開始引起魔法界的關注了。
小型魔像作爲一種量產傀儡，雷札德又有意保留了很多秘密，總體表現並不突出，引起的反響也只要是在一些貴族間的攀比，真正魔法界的關注十分有限。
但是採用米哈伊爾獨創技術以及雷札德自己改良的小型魔像，顛覆了以前很多傳統的設計，這引起了不少魔法師的興趣。
事實上一些有着遠見的魔法師甚至指出，那些獨特的設計雖然在小型魔像上顯得作用並不突出，但如果能發揚光大也許會帶來魔像界的技術革命。
可惜，留出來的幾架只是量產型，無法得到太多有價值的情報。
而梅爾蒂娜身爲魔法王國的公主，對這一切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