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走了,而那隻叫做阿普的小惡魔則縮成了雞蛋大小的一團進入了休眠狀態。
“這女人就這麼在我們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看着雷札德若無其事的把小惡魔放進口袋,裡卡爾多皺眉道,“雖然現在沒什麼衝突,但似乎也不好吧?”
“使魔和主人之間存在着緊密的精神聯繫,”雷札德解釋說,“所以擔當聯絡人的確很有效率,不過相應的是使魔一旦死了,主人也會受到傷害,所以麗娜不會不在意它的性命,也不會讓它做多餘的事情的,畢竟層次相差太大了,這小東如果試圖刺探我的什麼事情,那和送死沒有兩樣。”
“麗娜也好,那個艾絲崔爾也好,實力不簡單,性格也算問題人物,”裡卡爾多哼了一聲,“這次的任務會順利麼?”
“你覺得這個任務的條件怎麼樣?”雷札德反問。
“……這個麼,單以雙方的總戰力對比來說,我們還是比較不利的,”裡卡爾多沉吟着說,“不過我們有主場之利,又是有心算無心,而對方人數衆多戰力太過分散,如果策略正確,就可以分割敵軍各個擊破,只要集中優勢力量擊倒戈爾達夫,應該說贏面還是比較大的。”
“而這個贏面較大的前提就是——四個人必須實現基本的合作。”雷札德補充道。“這是毫無疑問地。”裡卡爾多點了點頭,“我們勝在人數少而精銳。可以說力量的整合程度地高低直接決定成敗。”
“所以,這就是雷利的目的了,”雷札德說,“換言之,這是一個正好適合協調我們契合度的任務。”
“萬一失敗怎麼半?萬一我們死了怎麼辦?”裡卡爾多問,“對方怎麼說也是三聖之一,這個風險不是沒有,那雷利迄今爲止的投入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第一,雷利對我們的期望值遠不止現在這樣,如果這個任務都無法完成。他也只好承認自己瞎了眼,所有的投入打了水漂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雷札德聳聳肩,“第二,他判斷我們不會失敗,事實上我也認同這一判斷,而且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個人戰鬥力都已經得到了證明,不說我們兩個,另外兩人也都是可以在聖殿騎士團副團長面前全身而退的人。所以即使失敗了應該也沒有人員損失,也就可以重頭再來。”
“切,雖然你說地沒有什麼不對,但是這種被拿來當作工具一樣計算的感覺還真是讓人不爽,”裡卡爾多說,“算了,或許人類的這種精於算計正是我族最欠缺的天賦,我被利用幾下就當交了學費了。獸人要跨出這一步總得付出代價。”
“很好的覺悟,”雷札德稱讚道,“但是請記住,利用和被利用永遠不是一成不變的,事實上在更多的時候它們是相輔相成,我們當然知道雷利再利用我們,但是這一切對我們也有利不是麼?我們兩個已經和戈爾達夫結下了仇,借這個機會幹掉他以絕後患那是再好不過。至於她們雖然不清楚,但是從完全不反對的態度來看對於戈爾達夫的死也是樂見其成,雷利最讓我敬佩的地方就在於此,你明知道他是利用你,但卻找不到拒絕地理由。因爲你會發現被他利用的同時那也是你的最優解。”
“我不介意幹掉戈爾達夫。也不怕來場硬仗,”裡卡爾多說。“但是我信不過那兩個女人,這種重要的戰鬥我無法把後背交給她們。”
“她們又何嘗不是如此?”雷札德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初在雪山我們一起獵殺電龍的時候,不也是互相防着一手嗎?”
“你是說,慢慢磨合嗎?”裡卡爾多想了想說,“的確如果我們四個人能夠建立起像我們兩人現在這樣的穩固同盟,那戰鬥力地增長絕對相當可觀。”
“話雖如此,不過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在這裡反而成了障礙,”雷札德說,“我們已經抱成團,她們卻是孤家寡人,團體內部不均衡容易形成不信任感,這就好像如果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有一方居於壓倒性的優勢,那就不容易展開順利的合作了,強者一方總是會試圖讓弱者臣服,而不願臣服的弱者會尋找其它盟友然後形成對立。”
“那該怎麼辦?”裡卡爾多想象了一下團體內兩男兩女互相對立的情形,似乎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時候我們就該多釋放一些善意了,”雷札德聳聳肩,“這就是爲什麼我會輕易地答應麗娜,我們之前交過一次手,也認識了對方的實力,已經初步建立了尊重,所以接下來要建立地就是信任。”
“這就是所謂顧全大局?”裡卡爾多問。
“饒了我吧,”雷札德笑道,“這種詞用在我身上感覺太怪了!”
比起正在摩拳擦掌準備修理戈爾達夫的四天王,“血色玫瑰”潔茜卡最近的日子就糟透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潔茜卡在監獄裡呆的越來越不耐煩,到後來之所以她還能堅持,完全是因爲“如果現在放棄了,那之前地辛苦算什麼?”這種單純賭氣地理由。
當然辛苦的人不止她一個,整個千帆城市立監獄地人員最近的日子都賽過在服刑,他們必須小心地伺候好潔茜卡,打醒精神不能出一點差錯,而且還要時刻提心吊膽的防備,因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一些強到不像話的傢伙來劫獄。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也許還能忍受,但是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造一個早晨,監獄長髮現保存在保險庫裡的荊棘鞭不見了!
這下子監獄裡可亂了套,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是潔茜卡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他們都知道了,而那條荊棘鞭顯然也是寶物,如今不翼而飛這要怎麼解釋得清?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對潔茜卡喜怒無常的脾氣也有點了解了,這位主發起怒來就算殺個血流成河也不奇怪。
雖然立刻就向上級彙報了,但是卻杳無音信。事實上上面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現在避之還唯恐來不急,又怎麼會自己湊上來?
於是,監獄長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矛盾裡——一方面,他非常希望潔茜卡這個瘟神快點離開,好結束他的噩夢,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當潔茜卡離開的時候發現鞭子不見了會不會發狂,所以他同時也祈禱潔茜卡不要急着走,可惜任憑他挖地三尺也找不出那條鞭子。
日夜煎熬之下,原本胖墩墩的監獄長現在已經瘦了一大圈,他最近拿出了全部的積蓄上下打點,就算降職也不要緊,只求能調離這個鬼地方。
教廷的一份緊急召集令結束了潔茜卡的猶豫——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對緊急召集令視而不見。而這同時也宣告監獄長的鴕鳥政策破產。
當監獄長硬着頭皮戰戰兢兢把荊棘鞭失竊的消息告訴潔茜卡時,潔茜卡果然怒了。
要知道荊棘鞭不但是稀世之寶,更重要的是潔茜卡的獨門斗氣“斷罪紅流霞”對兵器有很苛刻的要求,而荊棘鞭是她最趁手的武器,失去了鞭子起碼損失兩成戰鬥力。
在監獄裡壓抑了一個月卻一無所獲,被迫放棄的同時又聽到這麼個壞消息,可想而知潔茜卡的憤怒有多麼強烈。
總算,潔茜卡的理智還是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故意和自己使壞,而這一切如此湊巧又使得陰謀的痕跡格外明顯。
所以最後潔茜卡最算控制住了心頭的邪火,她沒有殺人——而是把監獄夷爲平地然後就離開了。
至於可憐的監獄長要怎麼交代,這些就不在血色玫瑰的考慮範圍內了,她的直覺告訴她,等他回去以後只怕還有一大堆的麻煩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