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德將裡卡爾多帶去了奧利佛爲他建造的山間別墅,考慮到了保密的需要,完全不但沒有閒雜人,自然也不擔心會有麻煩。但是一切生活用品儲備俱全,足夠裡卡爾多呆上幾個月。?
隨後,雷札德獨自帶上了露娜和崔絲兒前往秘密實驗室。?
這與是否信任裡卡爾多無關,事實上這個獸人現在和雷札德完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也根本沒有告密的可能。只不過裡卡爾多就算去了實驗室,也對雷札德毫無幫助,而雷札德生存到現在,無論何時都保留一張底牌早已成爲了習慣。?
----?
“你看看如何?”雷札德把露娜安放在牀上,然後讓雪莉檢查。?
雪莉擔當了阿塔隆十九年的助手,之後又跟隨雷札德足足四年,再加上她天資聰穎又對成爲人類非常熱切,所以對人類身體的瞭解絕對足以讓很多所謂的專家都汗顏的,雷札德在這方面也格外重視她的意見。?
“她碰上變態了?”雪莉看了一會兒問道,“把身體傷殘到這樣的地步,卻又偏偏把握尺度沒殺死她。”?
“你說的那個變態正在另外一張牀上躺着。”雷札德聳聳肩。?
“哇,黑暗精靈耶!”雪莉一看就驚叫起來。“這可是稀有品種,果然和書上描述地一樣呢!我可以好好研究她麼?”?
“你想把她怎麼樣都可以,”雷札德微笑着說,“不過咱們先工作,後娛樂。”?
“你想救活那個女孩?我覺得不現實,”雪莉搖搖頭,“說真的,不但四肢筋絡盡斷,連內臟都嚴重受損。普通人成了她這樣,疼都疼死了,她居然還能撐下來。”?
“意識早已模糊,但是精神還在支持。”雷札德看了看露娜的瞳孔,“她精神力優秀,同時懷有某種強烈的執念,這也是我看中她的理由。所以才找你幫我啊。”?
“我願意幫你,可是沒有可行方法啊,”雪莉秀眉微蹙,“你想重複奧利佛·奎恩那樣的做法嗎?行不通的。奧利佛只是一顆心臟,爲了和人類肌體平衡你就廢了那麼大功夫,現在這女孩。不但四肢。內臟也要換掉很多。你真的打算用人造器官代替?絕對行不通!”?
“嗯,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考慮的。甚至連移植器官地素體都準備好了,”雷札德說,“但是如你所說,如果把她的損壞器官全部移植人造器官,那根本無法協調身體平衡,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我現在打算反過來坐。”?
“反過來做?什麼意思?”雪莉問道。?
“既然不能用人造代替人,那就用人代替人造,”雷札德緩緩地說,“把她的精神……移植到零號機上。”?
“什麼?”雪莉吃驚道,“那她……豈不是……”?
“對,和你相似。”雷札德點了點頭。?
----?
宗教裁判所的所有人都知道,首席審判者戈爾達夫大人最近心情極度惡劣。?
如果說原本地喪弟之痛讓收拾審判者變得暴躁的話,那自從上次和聖殿騎士團長蘭斯洛特大人會面之後,戈爾達夫只能用接近狂暴來形容。?
“吼!”練武場上,戈爾達夫把一名大漢打飛了出去,直過了數十米的距離才落到地上。?
大漢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滿臉是血,旁邊地幾個牧師連忙上去幫他療傷。?
這名大漢是宗教裁判所的第五席審判者,也是堂堂十五級高手,不過面對戈爾達夫的重手仍然感到吃不住,好在身處教廷地盤,自然絕對不缺治療。?
雖然傷勢在治療魔法下恢復極快,但是大漢心中仍?
無比,他在外面也是響噹噹的高手,如今卻淪爲他人袋,本來這件事還輪不到他這個第五席。然而可恨那第二席審判者狡猾異常,一看苗頭不對立刻遛得不見蹤影,第三席第四席審判者又全都出任務去了,最後留下他一個人倒黴。?
戈爾達夫雖然明擺着以切磋爲名泄憤,但是畢竟不好真的把同事往死裡打,再加上大漢雖然實力遠不如戈爾達夫,但卻是以防禦能力優秀而著名,從頭到尾根本只守不攻。時間一長,戈爾達夫稍微出了口惡氣,同時頗覺無趣,便“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在他身後,那名大漢包括周圍所有陪同的牧師神官等等,全都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
“蘭斯洛特……”戈爾達夫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想,“……總有一天要教訓你……”?
而實際上,這恰恰是戈爾達夫不願承認內心深處對蘭斯洛特實力地恐懼。?
往年戈爾達夫從來都認爲蘭斯洛特並不比自己高明,只是得到教皇偏愛,賞賜了舉世無雙地神器——神聖復仇者卡索彌爾,仰仗着神器之威,纔會不論名氣聲望都壓着自己一頭。?
可是那一天,當那個從來都溫文爾雅地蘭斯洛特生氣時,戈爾達夫驟然發覺那股氣息居然完全壓制了自己,那一刻,他甚至產生了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感覺。?
雖然蘭斯洛特地怒意只是一閃而過,最後甚至都沒說什麼就離開了,但戈爾達夫依然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偏偏對着完全不明真相的衆人,他還不能宣諸於口。?
“還沒找到人嗎?”房間內傳出戈爾達夫的咆哮,“你們算什麼大陸最優秀的獵捕者?快去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
“零號機調試完畢,”雷札德說,“你那邊呢?”?
“唔……差不多……”雪莉說,“……身體協調差不多了……”?
“唉,和平時的你相差太多了,”雷札德嘆了口氣,“你的心情這麼矛盾嗎?”?
“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雪莉神情苦惱的說。?
“我來猜猜看吧,你憎恨這種做法,因爲正是這種技術的存在讓你成爲了非人,”雷札德說,“但是另一方面,現在的情況和你當初截然不同,我們是在救人,更重要的是,你內心深處渴望得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
“那麼,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雪莉問道,“如果她痛苦呢?”?
“痛苦?”雷札德笑了,“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強撐下來,這是何等的執着?無論她是爲了什麼都只有活着才能完成,就算是痛苦,那也是隻有活下去的人才能擁有的權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