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埃羅先生買下了玫瑰城堡,看來是打算留在千帆城發展了?”維克多·史東一邊切開盤子裡的生蠔一邊問道,“有什麼投資打算嗎?”
“是啊,”奧利佛回答,“這個城市畢竟是我的故鄉,也是格里埃羅家族的根基所在,對我來說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下半輩子我應該會留在這裡吧。至於投資的打算暫時還沒有,我對這裡的情況仍不夠了解,打算看看再說。”
“原來如此,”維克多欣然說道,“如果有任何疑問可以儘管找我不必客氣,在這裡經商三十年,我自問對這個城市還是十分了解的。”
“謝謝,您真是太親切了。”奧利佛點了點頭,說話間他優雅地切着黑胡椒牛脊肉,刀叉和盤子間沒發出半點聲響。
“果然是最純正的貴族氣質,”維克多看在眼裡,不由得暗自讚歎,“雖然已經沒有爵位,但古老的傳承就是不一樣,這是多少代人氣質的沉澱啊。”
對於奧利佛剛纔的冒險故事,維克多也就是隨便聽聽稱讚兩句,並沒有放在心上,歷經商海沉浮三十年,他早已不會爲這些故事打動。倒是奧利佛舉手投足間優雅的貴族禮儀讓他留上了心,這個大商人論財富已算是千帆城前二十位的成功人士了,阻止他邁入上流社會的最後一道門檻就是貴族身份,這讓維克多朝思暮想,心癢難搔。
回想起以前接觸的幾個小貴族,他們雖然也注意禮儀但比起眼前的格里埃羅先生可是差遠了,偏偏還一個個架子大得要命。想到這裡維克多不由得對這位格里埃羅先生好感更增,下意識地也放輕了進餐的動作,極力希望顯得優雅一些,生怕被對方看不起。
----------------------------------------------------------------------------------------------------
“抱歉打擾了,格里埃羅先生,”正在這時,一個身材瘦削的青年來到了奧利佛身邊,“能否給我幾分鐘時間呢?”
維克多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從他剛纔發現青年進來的時候,就在擔心這個情況的發生。
“當然,”奧利佛略有些詫異,“不知怎麼稱呼?”
“柯里,亞瑟·柯里,”青年面帶微笑說道,“史東先生認識我。”
“這位是亞瑟·柯里先生,”見奧利佛把疑問的目光轉向自己,維克多有些無奈地介紹道,“他父親是我的朋友,也是橋牌沙龍的創始人之一。”
亞瑟·柯里的父親在幾年前因經營失敗而破產,經受不住打擊自殺了。亞瑟從此以父親繼承人的名義時時出沒於橋牌沙龍,雖然以財力來說他早已沒有資格,但考慮到老柯里身爲創始人之一曾經爲俱樂部做出了很多貢獻,史東等人也不好太不近人情,只得聽之任之。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誰知近些日子以來亞瑟不知道怎麼搞出個莫名其妙的發明計劃來,逢人便兜售自己的計劃拉攏投資,惹得人人討厭,史東其實已經在考慮是否踢他出去,只是礙於情面還沒有下決定。
今晚的聚會本來並沒有通知亞瑟,就是害怕他會過來攪局,誰知這小子也消息靈通,竟然自己摸過來了。維克多不禁開始頭痛,這小子要是在格里埃羅先生面前丟人現眼可就糟糕了,然而作爲一個紳士他現在又無論如何不能做出打斷對方這種不禮貌的行爲。
----------------------------------------------------------------------------------------------------
“你是說,新型的紡織機?”奧利佛問道。
“是的,”亞瑟興奮地說,“您也知道,如今棉花價格並不高,但布匹始終不便宜,就是因爲紡織效率低,耗人工,成本高居不下。如果發明一種節省現在一半人工,還能提高紡織速度五倍的新型紡織機,那該多賺錢啊!”
“亞瑟,你就別鬧了,”維克多實在忍不住了,“格里埃羅先生沒工夫聽你異想天開的計劃,他今天已經很累了。”
“哦,我想花點兒時間聽聽年輕人的想法並不會有什麼不利影響,”奧利佛說着轉向亞瑟,“那麼不知道由誰來進行這項發明呢?你麼?”
“不,實際上我有一個朋友幹這個工作,”亞瑟眼看似乎有點希望,越發興奮了,“他的研究已經有相當的進展了,只是現在還有一個難關沒有攻克。格里埃羅先生,只要您肯投資的話,我保證您一定不會後悔的。”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年輕人,”奧利佛說,“如果你不介意,明天到玫瑰城堡來吧。”
“當然,當然,我一定會來的,”亞瑟高興地說,“那麼我不打擾您了,晚安!”
“您真的打算投資?”亞瑟·柯里走後,維克多忍不住問道,“我必須提醒您,那小子是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子。”
“反正談一談也不會損失什麼。”奧利佛聳聳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