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早已荒蕪,曾經讓城堡因此得名的玫瑰花叢早已被大片雜草所取代,石砌院牆上分佈着一個又一個坑洞,顯然石塊被附近的居民挖走修補自家房子了,而木製的門窗在多年的風吹雨淋中更是損毀嚴重。
然而儘管如此,玫瑰城堡,這座宏偉的建築物仍然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繁榮的影子。
“少……少爺……”阿爾弗雷德自打走進來眼淚就停不住,“我們終於……終於……”
“是啊,”奧利佛長嘆一聲,“終於回到這裡了。”
這座城堡近百年前就不是格里埃羅家的了,阿爾弗雷德此前從未進來過一次,然而作爲格里埃羅家族忠實的僕人世家,可以說從小就是聽着格里埃羅家族的榮耀故事長大的,而每一個榮耀故事裡一定不會少了這座城堡。如今終於再次入住玫瑰城堡,阿爾弗雷德不禁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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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雖然回來是好事,但這樣子恐怕不能住人啊,”阿爾弗雷德注視這城堡內部破舊不堪的環境,“得改天來好好整理打掃一下才行。”
“不,我一定得住在這裡,明白嗎?”奧利佛堅持道,“這是格里埃羅家族回到千帆城的象徵。”
“可是,少爺……”阿爾弗雷德還想再勸。
“不要以爲我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年輕人啊,我只需要一個睡袋在哪裡都行,”奧利佛說,“倒是你年紀大了,別陪我受罪,先回家裡去吧。”
“少爺你說得是什麼話?”阿爾弗雷德激動地說,“我一定會和少爺同進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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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洗澡水燒好了。”阿爾弗雷德走過來說。
“好,辛苦你了。”奧利佛點點頭,奔波一天出了不少汗,的確很想洗個澡。
“少爺,還像小時候一樣,我幫您擦背吧?”老頭殷勤地說。
“不……不用了,”奧利佛連連搖頭,他實在沒有和老頭一起洗澡的愛好,“我這些年一個人習慣了。”
“哦,好吧。”阿爾弗雷德點點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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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正好,奧利佛全身泡在桶裡,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今天一整天都在假扮羅賓?格里埃羅,神經始終緊繃着不敢有一絲疏忽,自然十分疲勞。
然而,還必須儘快習慣才行,以後這樣的日子多着呢,羅賓?格里埃羅這個身份肯定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了。
瀰漫的蒸汽下,視線漸漸模糊,往昔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
“迪娜、凱拉……”奧利佛喃喃自語。
“少爺!羅賓少爺!”正當奧利佛閉着眼睛休息時,阿爾弗雷德卻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封信。
“嘿!我在洗澡呢!”奧利佛猛然驚醒,生氣地說道。
“哦,抱歉,少爺,”阿爾弗雷德連忙道歉,“我只是收到了一封信,是給您的,那我等您洗完再來。”
“算了,”奧利佛說,他知道阿爾弗雷德是看着羅賓長大的,所以對這些事情不在意,而自己如果太見外只怕反而顯得不自然,“什麼信?拿來我看看。”
“是橋牌沙龍的請柬,”阿爾弗雷德把信封遞了過來,“那是個商人組成的俱樂部團體,想約您參加下個禮拜的聚會。”
“噢。”奧利佛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橋牌沙龍是一箇中等的商人團體,他們還沒有被上流所接受,便自己抱成一團形成了這麼個俱樂部性質的團體。
肯定是自己今天的行爲已經成起到了打響名號的目的,要知道銀行家、地產商都有屬於自己的消息圈子,阿爾弗雷德今天在街頭巷尾也沒少和熟人炫耀,這個橋牌沙龍看來是想拉自己加入了。
畢竟羅賓?格里埃羅身份最微妙,給人的印象是出身古老世家卻沒有爵位,資財萬貫卻沒有根基,一時還不能進入上流社會卻是一支大大的潛力股,也難怪橋牌沙龍會像拉攏自己了。
而對於自己而言,這也同樣是個好機會,正要藉助橋牌沙龍的能量,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正在奧利佛出神思索時,阿爾弗雷德走到了他身邊,看了一會兒長嘆道:“少爺這些年受苦啦,身上添了那麼多傷疤。”
“唔,是啊。”奧利佛隨口應道,他的身體當初已經殘缺不全,全靠雷札德硬是給他修補了起來,但傷疤自然留下許多,好在這個並不是破綻,出門闖蕩二十年受過傷有什麼好奇怪的?
“說起來,少爺從小太頑皮,吃了不少苦頭,六歲那年左邊肩膀上還燒傷了一大塊呢,”阿爾弗雷德回憶着說,“不知現在好點了沒有?”
“什麼?肩膀上?”奧利佛一愣,隨即意識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