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趴在櫃檯上,上了年紀身體越來越不饒人,這幾天他精神就很不好。
一輛馬車停在雜貨鋪門前,從上面走下一個人,阿爾弗雷德只看到一雙腳走向了自己,那雙腳上穿着黑色的小牛皮長筒靴,看起來很氣派。
“有什麼需要?”阿爾弗雷德無精打采地說,他並沒有擡起頭,“請自己看吧。”
“請問這裡有一位阿爾弗雷德先生嗎?”對方開口了,是個沉穩的男聲。
還有人當着本人的面找人的?阿爾弗雷德詫異地擡起頭,打量着眼前的來客——四十歲左右的紳士,服裝考究,舉止優雅。
而且……面孔很熟悉。
阿爾弗雷德眯起了眼睛,漸漸地開始微微顫抖。天哪!是這張臉,他怎麼忘得了呢?雖然老多了,也黑多了,當年的飛揚兔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穩重深沉。可是他絕對不會弄錯的。
“天哪,阿爾弗雷德,”不等老人開口,來人已經驚異地說,“果然是你,你老了這麼多啊!”
“……少……羅賓少爺,”老人涕淚縱橫,“真的……真的是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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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少爺,您坐,”老人激動的把奧利佛引進屋裡,“隨便坐在哪裡都行,哦,光明神在上,我就像在做夢一樣。”
“我也是啊,”奧利佛感慨地說,“這麼多年了,回首往事如同夢境一樣。”
“少爺啊,您一去就是二十年,怎麼也不捎個信回來?”阿爾弗雷德說,“您都經歷了些什麼事啊?”
雖然面前的已經是個中年人,但激動的阿爾弗雷德哪會在意這些,完全按照習慣“少爺少爺”的叫着,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
“經歷了什麼事?呵呵,”奧利佛苦笑着說,“就算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
“是我疏忽了,”阿爾弗雷德抱歉地說,“少爺您大老遠回來,一定很累了吧?要不先在我家裡休息吧,我這就給您準備客房。”
當年離開的羅賓·格里埃羅已經變賣了所有的祖產,並沒有任何房子,所以老人還是按照這個思路思考。
“謝謝,但是不必了,”奧利佛臉上閃過一絲傲氣,“我今天回來,可不是給你添麻煩的。”
“是我冒昧了,少爺,”阿爾弗雷德連忙說,“您已經有了住的地方嗎?”
“還沒有,”奧利佛說,“所以現在我正要出發,取回屬於格里埃羅家族的宅邸。”
“這太好了!少爺,”阿爾弗雷德高興地說,“終於可以買回老爺的房子了,老爺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我這就和您一起去東大街。”
“不,我們要去的不是東大街,”奧利佛微笑着說,“而是城西郊外。”
“這……莫非……”阿爾弗雷德激動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城西郊外的玫瑰城堡,是一座和千帆城有着同樣年代歷史的古建築,也是格里埃羅家族第一代先祖興建的宅邸。
可惜後來隨着家族日漸衰落,到了羅賓的曾爺爺時不但已經無法負擔古堡的維護費用,更欠下了高額債務,無奈之下只得將古堡賣給一個商人以償還債務,然後在東大街另外購買了一所房子,從此格里埃羅家族開始在城內居住,直到二十年前羅賓將房子賣掉。
而阿爾弗雷德一開始自然以爲奧利佛是要買回那所東大街的房子,當他意識到奧利佛竟然要買回古堡時,興奮地簡直要發狂了。
“光明神在上,”阿爾弗雷德老淚縱橫地吶喊道,“先祖老爺啊!你們看到了嗎?羅賓少爺他要收回玫瑰城堡了!格里埃羅家族的榮光要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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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實驗室中,雪莉沉吟着問道。
“嗯?什麼呀?”雷札德心不在焉地說,他埋頭正沉浸在實驗中。
“奧利佛買下玫瑰城堡的計劃,會不會操之過急了?”雪莉說,“我知道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打響羅賓?格里埃羅的名號,讓所有人對他的財力深信不疑,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獲取金錢,可是……”
“那又有什麼問題呢?”雷札德聳聳肩說。
“你是真的沒有經濟概念啊,”雪莉秀眉微蹙,“別忘了那是一座城堡,就算我平時極少外出,但我多少也明白物價的,一座城堡就算再怎樣也值數萬金幣以上吧,哪怕勉強買下來了,也必定抽空我們的資金,把錢全都用來買了一座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用的城堡,我們還能幹什麼?爲什麼如此輕率就同意了奧利佛的計劃?”
“很簡單,”雷札德說,“因爲他纔是專業。他有商業才能,他有不會背叛我的理由,這就夠了,我只會看準他這個人,而不會去管他乾的事,因爲在那個領域他比我權威。外行永遠不會理解內行的做法,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