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飯的試驗遭到慘敗以後,雪莉並沒有放棄讓雷札德繼續參與家務勞動的努力,可是在洗碗、洗衣服、打掃衛生全部慘敗收場以後,雪莉絕望了。
“你……你不是很行嗎?”雪莉氣得快哭出來了,“那麼難的咒語,你五天就參透,還一舉戰勝了阿塔隆,爲什麼這點事情就做不好?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存心欺負人是不是?”
“看來,只能說術業有專攻了,”雷札德無奈地說,雖然他的確不想幹這些,但要說他存心搞砸那還真是冤枉。尤其在聽說雪莉的家務事都是和阿塔隆學得以後,他也不得不承認,阿塔隆再混賬,自力更生的能力的確比他強,“暫時先委屈你一下吧,以後這些事情我總會找到人來做。”
“算你這句還說得像話,”明知道道沒有希望,雪莉也終於面對事實,“難道我身爲你的魔女,就是用來整天干家務事的?那和以前阿塔隆的時候有什麼區別啊?他倒還會自己料理一部分,我現在比以前還累。”
“你累不累倒在其次,”雷札德沉吟道,“關鍵是身爲我的重要研究對象,整天忙於這些會耽誤我的進度。”
“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雪莉抄起身邊的幾本書沒頭沒腦地砸過去。
雷札德一揚手,一個護盾術立刻展開,彈開了飛來的書本。
“怎麼?這種魔力涌動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雷札德自言自語,“我好像晉級了。”
“哎?真的嗎?”雪莉也停下手,“不是說晉級是很困難的嗎?”
“看來前段時間壓力太大,被迫以前所未有的專注來練習魔法,”雷札德分析道,“不知不覺之間,身體的魔力已經提升層次了。”
“看來阿塔隆不但沒有害死你,還送了你不少禮物嘛,”雪莉笑道,“你真應該好好感謝他。”
“不過,似乎太過刻苦了,對身體的損害也不小呢,”雷札德說,“我現在體質也不如以前了,一味讓身體受苦並不是正確的修煉方法,明天我出去散散心。”
“唉,你去吧,”雪莉幽幽地說,“我會看好這裡。”
“什麼看好這裡?”雷札德反問,“你當然也要去,你不是想看看外面嗎?”
“哎?”雪莉有些吃驚,“可是……可是你不是說我是非常珍貴的人偶,外面會有大量的人對我圖謀不軌嗎?即使這樣你也讓我出去?不擔心我被奪走嗎?”
“所以我會和你一起,”雷札德淡淡地說,“如果有人膽敢打你的主意,絕對要殺了他們。”
“這是……天空?”
“沒錯。”
“這是……草地?”
“沒錯。”
“這些是……樹木?”
“沒錯。”
“還有那些嘰嘰喳喳的是小鳥?”
“沒錯。”
“那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耳朵,不要用手捏。”
“哈哈哈……抱歉,抱歉!”雪莉歡快地笑了起來,“我太興奮了。”
“沒關係,”雷札德也笑了,“今天你可以玩得盡興一點。”
雪莉奔跑着,舞動着,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嬉笑聲,彷彿林間仙子一樣,她的容顏本就美絕,此時更散發出異樣的魅力,連雷札德這個和她相處多日的人也歎爲觀止。
在林間玩耍,對普通小孩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對她來說,卻顯得那麼的珍貴,那麼的值得高興,因爲十九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其實她要求的一點也不多,”雷札德心想,“若阿塔隆肯稍微給她一點溫柔,想必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個境況。”
過了幾座山頭以後,地勢漸漸平坦起來,再走數裡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城鎮。
這座城鎮地處山腳下,規模不大,然而卻頗爲熱鬧,遠遠地就可以看見大街上聚集了很多行人,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隨處可見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人影,喧鬧聲、樂器聲、歌唱聲、歡笑聲、酒杯的碰撞聲不斷地傳了出來。
“哎呀,原來城市裡是這麼熱鬧的嗎?”雪莉驚訝地說,“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不,”雷札德回答,“就算大城市平時也不可能這樣,顯然他們在慶祝節日。瞧,那邊的綵帶上寫了‘聖恩節’。”
“這是什麼節日?”雪莉問道。
“應該是布里塔尼亞獨有的節日,”雷札德說,“以前在阿斯托利亞和弗倫斯伯格都沒有這樣的,看他們狂歡的樣子似乎是個挺盛大的節日。”
“原來如此,”雪莉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每天都能這麼快樂,那麼快樂的意義反而大大減少了。”
“不錯嘛,你的思想境界比那些所謂貴族子弟強多了。”雷札德微微詫異地說。
“貴族子弟?也包括你麼?”雪莉笑問。
“連家族都不存在了,我早就不是什麼貴族了,”雷札德說,“說起來他們能夠如此快樂無憂有一部分也是因爲我們,十九年前阿塔隆連番掠奪女孩以至於引起恐慌的大概就是這個鎮子,如今阿塔隆已死,他們少了一大隱患。”
“嘻嘻,這可不見得,”雪莉笑着說,“阿塔隆雖死,繼承他死靈法師事業的人還在,有你這個連阿塔隆都鬥不過的雷札德在,這個鎮子的人以後的日子只怕更加難過纔對。”
“那你就錯了,”雷札德正色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在這個鎮子裡惹任何麻煩。”
“哇!好漂亮的小妹妹!你是這個鎮子裡的人嗎?爲什麼我從沒見過你?”突然間,一個童聲從旁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