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的話雖然現實,但我並不能做任何評價,每個人有自己的追求,說物質也好,拜金也好,人性何嘗不是這樣?討厭物資的人是因爲自己沒有資本,說拜金可恥的人是因爲連拜金的邊都沾不上,女人善妒,這就是最大的本性。
我不能說我也拜金,但我苦難面前也選擇了物資,選擇了顧晉燊,這就是我現在受的罪孽。
在醫院我連續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陸辰愷,他問我在哪裡,他發現我翹班還以爲我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我就說朋友出了一些問題,現在正在陪着她,陸辰愷知道我並無事也就放心了。
第二個是顧晉燊,問我什麼時候下班,要過來接我,看來他真的是說到做到,我直接說我在醫院,他就掛斷電話趕過來了,病房門外,他在我身上環視一圈,問我哪裡出了問題,我指了指病房裡的遲晚,她的孩子沒了。
顧晉燊看了一眼遲晚,神情冷漠,保持靜默。
遲晚得知顧晉燊過來了,讓我趕緊回去,遲晚在這裡沒有一個親戚朋友,我怕她出問題,晚上也沒有人能夠照顧她,可遲晚顯得十分有精神,讓我不用擔心,她可以自己解決,她只是流產不是斷胳膊斷腿。
我遲疑了好一會,顧晉燊直接說找個護工來照顧遲晚,我也就作罷。
在車上,顧晉燊沉默了許久,問道,“這是你在半島的朋友?”
“嗯。”
“她流產的孩子是劉局長的?”顧晉燊再次問道。
“嗯。”
有種莫名的悲哀在心裡頭蔓延,要是我懷了顧晉燊的孩子,之後我又該怎麼辦,以前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我不得不想,我和他親密的次數越來越多,以後難免不出意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恐慌,顧晉燊會讓我打掉孩子吧。
“她的孩子來得不光彩,打掉是最好的。”顧晉燊冷淡的說道。
“不是,是劉夫人上門,直接把她的
孩子踢掉的。”我說完之後,後背都在發涼,有種深深的恐懼感,彷彿遲晚下面流血的一幕就在眼前。
顧晉燊突然降下了速度,而我處在渾渾噩噩之中,手裡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遲晚今天付出的代價是一條小生命,可能在別人眼裡什麼都不算,但是在我眼裡卻變成了一個沉重的枷鎖,宛若摳着我的脖子無法喘氣。
“別想太多,她選擇了劉局長就該想到這個後果,一切的緣由都是她自找的。”顧晉燊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我呢?我的後果是什麼,要是我比遲晚更慘,這樣的後果我從來沒想到過。”
顧晉燊是在說別人的事,可我和他之間和遲晚沒有什麼區別,我是他的女人之一,難免有一天他正堂的女朋友出現了,發現我的存在,不也會用這樣偏激的方式對付我嗎?要是還多一個孩子,估計我的下場比遲晚還慘烈。
顧晉燊看了我一眼,目光冷淡,“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說的十分中肯,否定了以後有女朋友有妻子的事實,但顧晉燊對我來說,太捉摸不透了,我也猜得很累,索性不再詢問,就這樣保持靜默,什麼都不說,這樣似乎更加輕鬆一點。
回到家,車子剛熄滅,顧晉燊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筆直的坐着,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他面視前方,久久沒有開口,我只聽到平穩的呼吸,還有淡淡的菸草味,良久,顧晉燊突然開口說道,“我永遠都不會讓你淪落到遲晚的下場,我顧晉燊的能力不至於連你都保護不了,你也不必拿遲晚比較,劉局長只不過當她是一個工具,而你於我而言,並不是。”
話罷,顧晉燊鬆開了我下車,淡定的走進家門,而我楞了好幾秒鐘,還沒想清楚他這話的意思,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給遲晚送一點雞湯,剛好病房門口,請的那個護工慌忙的走出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說遲晚不見了,我想着遲晚在這裡沒有親人,能去哪
裡,護工說她只是上了一個廁所,遲晚就跑出去,我想她沒地方可以去,會不會想不開。
我撥打遲晚的電話,遲晚的手機關機,她是故意不讓我知道她在哪裡,我又在醫院附近找了個遍,又去了半島,都沒有看到遲晚的影子,也沒有人看她回來過。差不多四個小時,我接到警察局的電話,說遲晚撞傷了人,現在正在警察局,我驚得手機差點掉地下,不用想,遲晚撞的那個人是劉夫人。
等我到警察局,遲晚臉色白得如一張紙,帶着手銬坐在椅子上,背影十分落寞。
前幾天遲晚還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今天她就成了一個路人,已經在死亡邊緣行走的路人。我看不到她對生活一丁點的念想,或許事情曝光之後,她就沒想過要活着走出陰影。我走過去拍着遲晚的肩膀,遲晚木訥的擡起頭盯着我,那眼睛裡除了哀怨沒有其他感情,說她不恨劉夫人是不可能,但是她現在如同毀了自己沒有任何區別。
“值得嗎?劉夫人被你撞傷躺在醫院,只要養幾天就好了,可你很有可能要坐牢。”我抓住她的肩膀,替她感覺到不值得,劉夫人那樣善妒的女人,一定會花大價錢讓遲晚在牢裡把牢底坐穿。
“我現在和死不遠了。我有什麼做不出的,劉夫人不止是殺了我的孩子,還把我媽給氣死了!”遲晚捂着臉,歇斯底里的吼道。“爲什麼我沒有把她給撞死,我要讓她償命!”
劉夫人做的很決絕,在這之前就把遲晚給調查清楚了,遲晚還有一個重病在牀的母親,遲晚做了劉局長的情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爲了給母親治病,這一點和我多麼的相像,可是她搭上的男人並不把她當做人看,就算她流產,母親遭受到迫害,劉局長也從來沒有想要管過。
遲晚和我說,劉夫人直接當着她癱瘓在牀的母親,把她的事情說了一遍,以至於遲晚的母親活生生的被氣死。
人要是不作,就不會死,確實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