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更新超快”在一座城門口處,一個身着白裙少女望着城門的牌匾,一字一字地讀了出來,然後連連搖頭,“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小地方,從沒聽說過。”
“廬江雖然是小地方,但倒也不是一點名氣都沒有。”紫萱瞧了一眼白兒,微微一笑,“當年三國之時在赤壁打敗魏武帝的周瑜,以及後來咒殺魏武帝的修士左慈,這兩人便皆是廬江人,另外,此地的麻糖和湯泉也是小有名氣。”
“那位小姑娘說的人很多,房子也很多的地方八成就是這裡了。”看着周圍人來人往,喧鬧繁華的樣子,莫言皺起了眉頭,“如此紛亂,想要找到辛夷姑娘的蹤跡恐怕不太容易。”
“沒有關係,此行若能找到線索自然是極好,若是找不到也無妨。”紫萱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那位鎮北王恐怕纔是事情的關鍵……今日我們先在城裡稍稍看一看,若是沒有收穫,明天一早我們便直奔京城。”
“既然這樣,爲什麼我們不直接去京城?還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白兒責問道。
莫言轉過頭,卻見白兒一臉不滿,安撫道:“白兒,我知道你很心急,但是所謂欲速則不達,越是心急,往往越容易出問題。你要相信我們。”
“我知道了,你們說得總是有理。”白兒泄氣了,泱泱道,“不過,我相信的是你,可不是這個臭女人。”
莫言啞然失笑,領着二人走入城內,一路,見白兒依舊鬱鬱不樂,和往常的黠慧活潑判若兩人,心中也不禁黯然。
三人沿着城中的主要道路而行,只見兩旁商鋪叫賣,絡繹不絕,隨意找了數人詢問是否最近見過一個黑裙女子,卻都是連連搖頭,時至夕陽西下,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雖然三人本來也對此並沒有抱什麼指望,倒也談不失望,不過失落卻是難免的,特別是白兒,已經徹底失去了往常的笑容,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肯說,連帶着紫萱和莫言的心裡也不太好受了,三人相對而立,面面相覷,皆是無言。
“說起來,我倒是感覺到城內有一股淡淡的妖氣,感覺很熟悉,應該是在哪見過。”紫萱先打破了沉寂,道出了自己的發現。
“那有什麼用,我也感覺到了,甚至也覺得隱約在哪感受過呢,可是,那絕對不是辛夷姐姐。”白兒沒精打采道。
再次陷入沉默。
“今天天色也很晚了,明天一早,我們早早起身,購了三匹快馬,加急趕往京城。”莫言看了一眼白兒黯淡的小臉,提議道,“今天先找個地方住下,晚好好休養精神……紫萱剛剛不是說這裡的湯泉很有名嗎?白兒你不想試一試?”
“好啊。”白兒明眸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了。
心知這無法勸解,惟有等找到辛夷方能化解,莫言也只得暗歎,不再多說。
“請問一下,你們這廬江城中,何處有湯泉?最好附近還有能過夜的地方。”在路攔住了一個挑着扁擔的老漢,莫言問道。
“呵呵,你一定也是慕名而來?”那老漢瞧了瞧莫言,又瞧了瞧莫言身後的二女,呵呵一笑,“想湯泉,在這城裡,去處雖然不少,但大多都在十餘里之外了,最佳去處自然是鍾家商鋪的泉園了,這是附近最大泉園,而且是離得最近,雖然價錢有些貴,但就象你說的那樣既能浴泉又可以過夜。”
“價格……”莫言徵詢地看了紫萱一眼,見後者肯定地點了點頭,方纔道,“價格應該不成問題,那這泉園到底在哪?”
“莫急莫急,我還未說完。”老漢未拿扁擔的那隻手連連擺動,“說起來,你們來得卻是不巧,若是平日裡,有些錢便可以了,可是現在怕是不行了,最近這些日子,那泉園門前有許多官兵守着,而且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劍,依我看啊,恐怕這城裡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包下了整個泉園了,各位這一次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當然,你們當中若是有醫術高明的大夫那又另當別論了。”
“哦?”莫言本已經放棄了,可是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便問道,“爲什麼是大夫便不同?”
“今日我路過園門口的時候,見那園門前貼着一張告示,有人在商量着,據說好象是什麼夫人身體有恙,找了很多大夫都沒用,正發愁呢。你們中要是有大夫,倒是能去碰碰運氣……沿着後面的街道一直走到頭,然後右拐便是了。”老漢呵呵笑道,整了整肩的扁擔,就此揚長而去,看得出來,他也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當真。
“白兒,我觀你所學甚廣,不知道對醫術有否涉獵?”莫言心中卻是另有計較,存心想讓白兒顯擺一番散散心,所以轉過頭去詢問白兒,“既然來了此地,我倒是很想試一試這裡的湯泉,卻是要託你的福了。”
“這個醫術嘛……”不料,白兒卻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道,“我雖然學過一些,勉強算是可以,但恐怕並不比普通的大夫更厲害,畢竟,我們妖可不會生人類的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病……”
“這樣啊……”聞言,莫言迅速改口:“恩,我們也沒必要節外生枝,還是找個客棧休息一晚,明天趕路要緊。”
“我們去泉園,既然你想去……”紫萱突然開口了,凝望着莫言,認真道,“我會醫術的。”
“紫萱你也會醫術啊?不知道造詣如何……”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麼想去,而現在紫萱擺明了是爲了自己,莫言臉不禁有些發燒,此時卻也不好再改口,只能訕訕信口而言。
“我幼年之時,曾經師從於一位醫學大家一段時日。”紫萱簡短地說了一句,同時往回而走,走的正是剛剛那老漢所指的方向。
“紫萱,其實我並不……”追了去,莫言猶猶豫豫道。
“不必說了,我明白的。”紫萱搖了搖頭,“這一路一直這麼辛苦,你想要好好休憩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我能理解,也是我該做的。”
“呃,不是這樣,我……”莫言更加尷尬了。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我自己也很想去試試的,再說,救人終究是好事,不是嗎?”紫萱笑着安慰道。
“是……是啊。”莫言無言以對,再說下去便顯得自己太虛僞了。
側目看到莫言懊惱的樣子,紫萱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加快了腳步。
沿着路走到盡頭再往右拐,三人果然看到了一個園子,一條小路直至門前,路旁種以青翠綠竹,門前還有小橋流水,曲徑而通幽,瀰漫着溫馨靜謐的氣息,光看外面便可知這定是一個好去處,高大的圍牆,遠遠延伸到遠處,可知道這園子的範圍定然不小。
正如老漢所說,門前確實站着兩隊官兵,手持武器把守在門前,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使這裡靜謐之中平添了一絲無形的森然氣息。
“這些官兵……”走進之後,莫言頓時從這些官兵身感覺到一股平常人不會有的慘烈氣息,心中頓時一凜。
顯然白兒也感覺到了異樣,臉色一變,步伐緩了緩,將纖手悄悄地伸入了袖中。
“不要妄動。”此時,紫萱注意到了二人的不安,小聲道,“這些人身着甲衣,應該是經歷過沙場的精兵,自然帶有殺氣,並非要對我們不利。”
果然如紫萱所說,直到三人走到門前,那些士兵也沒有多看三人半眼,大門旁邊果然貼了一張尋大夫的榜文。
“這些大哥。”稍稍看了看那榜文的內容,紫萱前向一個領頭的官兵行了個禮,“聽說這裡尋求大夫,我們三人特意來此,麻煩請通報一聲。”
“苗人?”那官兵詫異瞥了紫萱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進入園內。
沒過多久,那人回來了,站到了原本的位置,身後跟來了一個身着綢緞氣度雍容的老者。
“請問哪一位是大夫?”那老者拱了拱手。
“我便是,請問您是……?”紫萱問道。
“老夫是這泉園的掌櫃……既然你是大夫,那麼請隨老夫入內。”老者示意紫萱進去。
“若是不讓他們二人進去,那我也不會進去。”明白老者話中之意,紫萱搖了搖頭。
“這……”老者略一思忖,便爽快道,“那三位請跟老夫來。”說完,當先進門。
紫萱和莫言便要跟隨入門,卻詫異地發現,白兒愣在原地,正仰頭望着什麼,目瞪口呆。
順着白兒的視線望去,莫言看到天飄着一面旗子,紅色爲底,勾勒着一條彎彎曲曲的青色花紋,外觀好象是蛇一般,被風一吹,旗子飄舞,蛇身隨之扭動,栩栩如生。
“這……這個印記……”白兒如夢訖一般,喃喃自語。
“那是我們鍾家商鋪的記號,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指教?”一回頭,見白兒望着旗子發愣,那老者話說得很客氣,但話語中卻透着一絲不滿。
“白兒,快走,有什麼事,先進去再說。”見門口的那些士兵已經開始注意白兒,莫言拉了拉白兒,低聲催促道。
白兒回過神來,低下了頭,默默地跟在了後面。老者在前面引路,三人跨過了一條小橋,進入了園子深處。
園子隨處可見花圃假山,綠水小橋,小池之中還養有一些的鯉魚或金魚,當真是風景如畫,可惜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士兵手持着武器把守着,難免給人一些不協調的感覺。
“臭女人,你剛纔難道沒有看見嗎?”過了一會,白兒終於忍不住了,湊到了紫萱身旁,問道,“……那個旗子的花紋?!”
“那只是巧合而已。”紫萱頭也不回,輕聲道,“鍾家商鋪的產業幾乎遍佈中原,而且很久以前便一直用的是這個旗號,我和你娘自然都曾經見過,初見之時便和你一般驚詫,可是各自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即便這不是巧合,箇中所藏因緣,時至今日,我相信應該也沒有什麼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