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幻暝界,孟返立刻往四周望去,正好來得及看到天上玄娥足踏白綾的背影,正向遠處飛去,立刻毫不遲疑,化光而起,緊緊地追去。
如果有下面瓊華弟子,一定便會發現,一個白影,一道紅光,互相追逐着,風馳電掣一般往遠方飛去。
與玄娥此時所用的御劍之術相比,孟返的飛行術從速度上要遠勝,按理說不出數裡便能追上了,可是孟返此時心亂如麻,竟不知道追上後該說什麼好,卻又不願讓玄娥離去,只好就這樣不離不近地跟在玄娥後面,一直飛了近百里。
大概是知道擺脫不了孟返,飛到半途,玄娥突然往下落去,見狀,孟返也立刻停了下來,落了下去。
“玄娥……”仰起頭望向上方,孟返欲言又止,面色有些狼狽。
鬱鬱蔥蔥的百年古樹參天而立,隨風搖動的樹梢之顛此刻卻多出了一道窈窕地身影,高空的氣流勁風激盪,飄飛的青絲與呼呼作響的白色衣帶向後飛揚;玄娥隨着柔軟樹梢一起輕輕晃動的身形沒有半點突兀的感覺,清冷如仙氣息淡然,渾然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
“你爲什麼要追我?”頭也不回,背對着孟返,玄娥冷冷道,“回去找柳夢璃去吧,管我做什麼?”
“她果然知道那印記的意義……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的?”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逝,孟返遲疑不語。
半晌,沒聽到孟返的回答,玄娥頭也不回,再次縱身躍起,就要離去。
“玄娥,等一下!”見玄娥要走,自己腦海中卻依然是一片混亂,情急之下,孟返一提步,“御神步”已經施展,瞬間來到玄娥身後,擡手抓去。
隨着“嗤”的一聲,然後兩人從空中雙雙落地,然後同時呆在了原地。
孟返剛剛擡手抓的是玄娥的肩膀,卻沒想到,匆忙之下,歪了幾分,正好抓到了玄娥的衣領,即便是這樣孟返也沒有送手,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從脖子到腰部以下,玄娥後面的整片衣裳都被孟返一把撕了下來,頓時春光乍瀉,大片**在外的肌膚如雪玉一般晶瑩,與那白衣相映,難分彼此,分外旖旎。
看了看手中的布片,孟返瞠目結舌,見玄娥怒氣衝衝地轉過身來望向自己,第一反應竟是掩住自己的眼睛頭側向一邊,口中急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
隨即轉念一想,咦,不對呀,好象連最親近之事都做過了吧,沒必要在乎這些了,孟返趕緊又將手放了下來。
“玄娥……我、我……”看到玄娥雙目圓睜,正瞪着自己,孟返支吾着,不知道腦子裡在想着什麼,突然間竟脫口而出,“……改天我一定賠你一件新衣裳!”
聞言,玄娥面色古怪,似乎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猛一跺足,轉身要不理孟返,剛一轉身,隨即覺得背後涼涼的,肌膚都**在外面,而身後就站着孟返,急忙手捂着後背,立刻又轉了回來。
“……沒關係啊,我都看過了的,而且還摸過,你忘了嗎?在瓊華你房間的時候……”見玄娥這麼狼狽的樣子,孟返與心不忍,便傻傻地提醒道。
“你、你、你……”臉上漲得通紅,玄娥指着孟返,氣得渾身顫抖。
“……你盡會欺辱於我……”神色一下子變得很悽楚,玄娥低下了頭,珠淚順着柔美的臉頰點點而下,抽泣出聲。
“別、別哭啊!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見玄娥流淚,孟返頓時慌了神了,繞着玄娥打轉。
山的頂端有些霧氣,陽光從霧氣裡面穿過,頹廢慵懶地縈繞在樹枝上,透過枝葉,落到地面上,樹下,一個青衣的男子手足無措地站在一個衣裳殘破的女子身旁,看着女子哭泣,愁眉苦臉。
這時,有一個樵夫帶着自己的兒子上山砍柴,剛剛來到了附近。
“爹爹,那兩個人在做什麼?”那小孩眼尖,遠遠地便看到了樹下的兩個身影。
“我瞧瞧……”那樵夫張了張,嘿然一笑,“……一對小夫妻,好象正在鬧彆扭,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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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吧,這荒山野地的,怎麼會有人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好象也不是村裡的人。”那小孩有些害怕了,臉色發白,拉了拉樵夫,囁嚅道,“爹爹,爺爺不是說過嗎,這山上好象有會吃人的妖怪啊,據說能變成人的樣子,會不會是……”
“不要胡說,我們這地方可是受到九天玄女娘孃的庇佑,又怎麼會有妖怪?”斥責着自己的兒子,那樵夫又望了一眼遠處的二人,下巴不自禁地抖動了一下,目光閃爍,“……不過,今天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我們家今天也不缺柴火了,不如早些回去吧,對不對”
“對啊對啊,早些回去好。”那小孩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這父子二人,頓時柴也不打了,匆匆忙忙地下山去了。
擡頭望了望太陽,只不過剛剛有些偏西而已,孟返忍不住嘴角微彎,玄娥的面色也有些古怪。以孟返和玄娥的耳力,那樵夫父子的話當然是一句不漏地全都聽在了耳裡。
“他們恐怕永遠都不會想到,站在這裡的,不僅是妖怪,還是妖怪中最大的那隻。”玄娥早已停止了哭泣,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孟返便訕訕開玩笑道。
低哼了一聲,玄娥抹了抹眼睛,板起臉,轉過頭不看孟返。
見狀,立時便知道玄娥氣已經消了許多,孟返不禁心中大喜。
“青瑤,不要再生氣了,跟我回去吧。”孟返靠近了一點,輕聲道。
聽到孟返第一次叫自己的本名,玄娥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這樣叫我。”玄娥冷着臉,還是不看孟返。
“連那樵夫都看出來了,我們是小夫妻,你說我是你什麼人?”厚着臉皮,孟返拉着玄娥的衣袖,“……跟我回去吧。”
“什麼時候學的油嘴滑舌?……”玄娥依然不看孟返,一揮衣袖,“……那柳夢璃怎麼辦?”
“這……”無法逃避的問題,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心中有愧,孟返垂首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玄娥轉過頭來,望着孟返,鳳眉微揚,“既然沒話說了,那就不要再跟着我!”一轉身,不顧後背上春色泄露,毅然就要離去。
“不行!”見玄娥依然要走,孟返情急,猛然擡手,抓住了玄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