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聽師父說過,十九年前那場大戰,妖界一出現,天上就落下許多像巨蛋一樣的怪東西,從裡面出來的妖怪兇惡無比,殘殺我派不知多少弟子……”恐懼之下,明應說話都有點不順暢了。
“如今不見什麼妖怪出來,卻已經妖風四起!那些妖物肯定有陰謀!難怪掌門不許我們靠近捲雲臺!”明石望了望捲雲臺入口,面帶慶幸之色。
“可、可是……我剛纔好像看見有個女孩子跑上了捲雲臺……”另一位弟子懷理有些猶豫道。
“怎麼可能!你眼花了吧?我怎麼沒看到!”看着捲雲臺,明石目光閃爍連連搖頭。
“不騙你!就是那個新來沒多久的女弟子柳夢璃!”懷理急着分辯道,“說不定你正好走神,纔會沒看見……”
見懷理這樣堅持,明應和明石面面相覷,然後互相打了個眼色。
“懷理師兄,我看這妖風果然不一般,竟能令人產生幻覺,我們還是早早離開爲妙!”明應故作憂心道。
“是啊是啊!快點走吧!”明石連聲附和。
“可是……”見二人轉身就走,懷理有些遲疑了。
“走吧!師兄!難道你還要親自上捲雲臺察看?!”明應回頭嗤之以鼻。
“我……唉…………”縱然有些不放心,但想到自己微弱的修爲和掌門的禁令,懷理長嘆一聲,跟着二人就此離去。
一旁,雲天河和韓菱紗正好尋找到附近,聽到了三人的對話。
“夢璃她……她跑上了捲雲臺?!”韓菱紗轉向雲天河。
“那裡是妖界啊,我們快點去看看。”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點頭,一齊往捲雲臺而去。
越往前走,那怪風變得越大了,讓人呼吸都有些停滯,好在雲天河和韓菱紗此時的實力皆已不弱,影響並不是很大,一轉彎,捲雲臺已經印入眼簾。
如那兩個弟子所言,妖界的入口已經出現,由暗紫色的雲霧組成,彷彿是一張恐怖的臉,甚至還會微微搖盪,象是在獰笑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入口之前,有一個通橋通向怪臉的口中,讓二人心驚的是,那熟悉的背影,身着藍紫色的紗衣,正站在那通橋之上,彷彿正要被那張怪臉吞噬。
“夢璃!”雲天河見狀大急,連忙高聲叫着,一邊向前疾奔。
“雲公子,你別過來!請你不要過來!”一回頭,柳夢璃道。
聽柳夢璃這樣說,雲天河停住了腳步,站在那呆呆地看着柳夢璃,這時,後面的韓菱紗也追了上來。
“夢璃,你怎麼了?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啊!”韓菱紗看到柳夢璃所站的位置,不禁感到心驚膽戰。
“菱紗,雲公子,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凝視着面前二人,柳夢璃悽然微笑着,“……在我小的時候,時常會做一個夢,夢見一種不屬於人間的景象,那裡常年有紫色的霧氣瀰漫……偶爾……我會猜想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發生過什麼事,爲什麼會被雲叔救下呢?……”
“夢璃,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這兒離妖界太近、太危險了!”雲天河苦勸着柳夢璃,只有韓菱紗聽了柳夢璃的話,再望一望紫霧所形成的妖界入口,好象明白了什麼,面現驚色。
“……我現在想起來了,從之前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到如今很清晰地出現在我腦海裡……”沒有理會雲天河的話,柳夢璃神色悽迷,“……這個妖界……我就是從這個妖界來的。”
“什麼!”雲天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公子,菱紗,我……和青兒一樣,我和青兒是一樣的……”一口氣把話說出來,柳夢璃嫣然微笑,已經分不清是喜是悲,“對不起,雲公子,菱紗,我真的捨不得你們,還有紫英,玄娥,可是……”緊咬着下脣,已經咬出了血痕。
“雲公子,請你快點帶着菱紗下山去吧,若是你們不走,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兵刃相向,我……實在不想那樣……”
“夢璃,你說什麼?什麼和青兒是一樣的?……我們怎麼可能會互鬥呢?不可能!”雲天河還是不願相信。
“你們……保重!”看了看眼前的夥伴,柳夢璃眼圈一紅,猛地轉身,身影消失在那紫色的迷霧中。
“夢璃!你、你回來!!”雲天河大驚,立刻向前衝去。
剛剛一靠近,異變陡生,如怪臉一般的入口好象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微微閃動了,一道紫色的氣勁突然衝擊而出,雲天河心神激盪之下,再加上毫無防備,頓時被擊了個正着。妖氣纏繞着雲天河的身體,和那張怪臉以紫線相連着,雲天河頓時面現痛苦之色。
“天河!”韓菱紗見狀大驚,急忙向前奔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生死關頭,終於激發了雲天河的潛力,雙眼用力睜開,雲天河奮力運轉着“凝冰訣”,將功力催發到了極至,手中的劍發出藍色的光芒,氣勁外放,形成無數的藍色光點從劍上盤旋而出,猛然撞擊在那道妖氣上,終於切斷了妖氣的根源。雲天河落到地上,長劍插地,半跪着大口喘息,卻是身體已經受到創傷。
“天河,你沒事吧,天河!”這時韓菱紗纔來到雲天河身邊,神色焦急。
“菱紗,我……”雲天河轉頭勉強一笑,剛想說自己沒事。
突然,那張怪臉猛然一震盪,緊接着,兩道比剛纔更加強勁的妖氣噴薄而出,分別襲向了雲天河和韓菱紗。
二人見狀大驚,不及細想,雲天河站起身,舉起長劍,用盡全力揮出一道藍色的劍光,而韓菱紗也雙刃交叉,奮力一揮,兩道交叉的紅芒揮出。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雲天河發出的劍光是迎向攻擊韓菱紗的妖氣,而同時韓菱紗所發出的刃芒也是迎向攻擊雲天河的妖氣,在這生死時刻,兩人竟然不約而同地想的都是保護對方。
劍光刃芒分別撞擊在那兩道妖氣上,稍一抵制,隨即便消散無蹤,雖然天資過人,二人的修煉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了,兩道妖氣幾乎沒有一絲衰減,帶着強絕的氣焰,繼續衝擊向二人。
紫色的異芒照亮了兩人的面龐,可是二人已經再無抵擋之力,在這最後時刻,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四目相對,彷彿是一眼萬年,在這生命最後的瞬間,心心相印,二人彷彿能看到對方內心深處的聲音。
“……生盡歡,死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