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戌時,四人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出發從客棧西邊的渡口乘船,到達湖心島。
厲江流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的,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見他們來了,作揖道:“幾位真是信人,一切就有勞了。”
雲天河拍拍胸口道:“呵呵,包在我身上!”
不理會雲天河,韓菱紗奇道:“太奇怪了吧?這一路上竟沒遇見半個和尚。”
厲江流道:“出家人講究六根清靜,無論何時都是空門大開,只不過塔中的聖物實在很重要,寺院纔會派人把守。”
打量着千佛塔,柳夢璃道:“……塔門似乎關着,我們要如何進去呢?”
專業人士韓菱紗上前道:“讓我瞧瞧。”然後仔細看了看千佛塔,指着一個方向道:“有了,看那邊!”
雲天河莫名其妙道:“什麼那邊?菱紗,你是不是又要學老鼠打洞?”
衆人莞爾,韓菱紗不敢置信結結巴巴道:“打、打洞?!”火冒三丈地想:“倒覺得比較想打人。”
厲江流連忙解圍,指着那邊開着的窗戶道:“姑娘可是想從窗子進去?”
韓菱紗點頭道:“嗯~正門看起來又厚又沉,從那兒走八成會打草驚蛇,不如賭一把,試試窗戶囉!”
別無他法,五人無奈,只能當一次翻窗之人。依次進去了。
他們剛剛進塔,一道紅光閃過,原地一個男子站在塔前,孟返也出現了。
“奇怪,這裡有件事情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半夜三更,這裡會開着窗戶呢?不可能是大意吧,這麼明顯的……”孟返對着開着的窗疑惑不已,思考半晌無果,也翻身進了千佛塔。
沒有發覺孟返的跟蹤,柳夢璃正感嘆千佛塔的宏偉:“這千佛塔內確實是寶氣莊嚴。”
厲江流道:“那人家家大業大,牌位應該是供在最上面幾層,我們邊走邊找吧。”
五人邊走邊四處看,路上遇到武僧,或是以偷襲打倒,或是柳夢璃以法術讓其昏睡,倒也一路平安。
“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當局者迷,雲天河五人沒察覺,孟返卻在後面看得清楚,“這些和尚也太不濟了,一路上也沒有一個厲害的的。如果是這樣的防護,那個什麼佛寶早就該被丟了……難道那佛寶是假的?不可能的!”孟返自進了塔後,感覺到上面一道浩瀚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竟然使有內傷的自己大爲舒服,體內氣力流轉通暢,連一直有點煩躁的心也平靜下來了,便心知佛寶是真。
在這樣的寶物周圍修行的話,肯定有事半功倍之效,恐怕歐陽明珠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一直留在塔裡。可是這樣就說不通了,爲什麼防護如此薄弱?
帶着疑惑,孟返繼續跟在五人的後面,看着他們把一個個和尚放倒,很快到達了千佛塔第八層。
一上第八層,韓菱紗眼尖:“啊,這裡有人?!不是和尚!這是誰啊?”
五人停步。前面背對着他們坐着一個的女子。女子聽到韓菱紗的聲音,也不回頭,端坐着一動不動,一把入鞘長劍橫放在身旁地上,整個人好象雕象一般。
厲江流聲音顫抖了:“她就是歐陽明珠……也是我想見的人。明珠,就算你不回頭,我也能一眼認出你的,明珠,你真得這般恨我,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了嗎?”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這麼叫我了?”溫柔的聲音,卻寒過三冬之冰雪,女子緩緩持劍起身,轉過身來,正是歐陽明珠。
“唉,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孟返長嘆。因爲怕被發覺,他便停留在第七層打開了萬象鏡。鏡中的女子面前兩稍頭髮垂下,遮住雙耳,後面長髮披肩,額頭上點了一點綠色額飾,身穿綠色素裙,長劍在手,英氣逼人。雖然過了十年,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女朱顏,但是美貌尤勝當年,行動之間,散發驚人魅力。
不過這不是孟返嘆氣的原因,孟返發現,原本在當年少女眉目之間總是散不去的溫柔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原本明亮讓人覺得可親的雙眼,現在只能讓人感覺到深深的寒意。
歐陽明珠看着眼前的數人,冷笑道:“怎麼今天這裡這麼熱鬧啊?雖然不知道你們幾位是什麼人,不過既然和這個人一起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韓菱紗上前道:“喂,你別這麼尖酸刻薄地說話,這位先生早就已經悔悟了,你還想怎樣?”
“是嗎?他把事情都告訴你們了?”歐陽明珠還在冷笑,“那他這次來這裡,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他悔悟了?”
“明珠……小姐,”厲江流話裡滿是苦澀,“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沒奢求你原諒……這次來,我只是爲了祭拜你的父親……還有再見你一面,我知道你學劍爲了要殺我,我已經發誓再不用一身本事……你要殺我,不要那麼費心的。”
“哼,你還真是看得起你自己啊。”歐陽明珠長聲嘲諷道,“你以爲我會再爲你費任何工夫嗎?可笑之至!我學習修仙之法,只是爲了將來能長伴我夫君身邊,讓你誤會了真抱歉。”
“還是爲了他嗎?”厲江流頹然,“原來在你的心裡,我什麼都不是,對嗎?”
歐陽明珠冷冷一笑,目閃厲光,語氣卻異常溫柔:“這倒也不見得,也別太看輕你自己了。如果有能讓你痛苦的機會,我想我是不會錯過的……以前我不是說過要殺你嗎?我早已經改變主意了,我不會讓你死了然後一了百了,我要你痛苦地活着,一直活到死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