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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風月樓

第五十三回 風月樓

幾日後,上清派陶清和赤朱二人匆匆趕,自然是張武差人快馬加急稟報的。陶清平時極少出上清派,此次出現在常人區,沿途所有凡人都禁不住開始跪拜,以爲是仙人下凡。

陶清無暇旁顧,直接來到陶盼房中。陶清只有這一個獨女,見她傷病在牀,如何不擔心,恨不得早些將她接回本派治療。無奈陶盼病情才穩住,只得在此等待數日。

張武參見了陶盼和赤朱二人,稟告了這段時間的經歷。陶清道:“你們救回的小六已經被人送到上清派。我已經將他安置好。我詢問過,南天師派確實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是某種實驗。”

張武問道:“那是什麼實驗呢?”

陶清接着道:“這個實驗我有所耳聞。應該是用利用人的身體替代晶石的實驗。”接着她語氣變得更加嚴厲道:“至於智廣和尚我卻沒見到,以後記住,切不可再與佛教有來往。不然,整個半月恐怕都容不下你!”

張武應答,對陶清和赤朱說:“掌門、師父,呂前輩爲了救我們受傷極重,您是不是……”

陶清看了眼赤朱,說:“師妹,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他?”

赤朱脾氣向來倔強,道:“有什麼可看的,又死不了。”

張武見衆人都在陶盼房間,呂折鋒的房間門可羅雀,於心不忍,便過去看望。

呂折鋒躺在場上,臉色已經恢復了好多,只是傷口上了藥還需要靜養。他見張武進來,笑道:“算你有良心!”

張武奇道:“爲何我說有良心?”

呂折鋒笑道:“陶盼是上清派千金,再加上外面有香氣傳來,想必是上清派高手到了。她們到了,而且我猜想赤朱必然在其中。你看我這裡冷冷清清,特意來看我,我當然說你有良心了!”

張武道:“呂前輩,您真是洞若觀火啊!的確是陶清掌門和我師父來看望盼兒。”

呂折鋒面容微動,思索了片刻掀開被子起身道:“張老弟,我早已經不再上清派,也沒什麼前輩後輩之分,叫我呂大哥就行。”

張武早知道呂折鋒性情豪爽,便道:“好的,呂大哥。”

呂折鋒道:“哈哈,好。陶清赤朱二人來此,想必不會久待,你我二人將要別過。我見你很對我的脾氣,出去喝一場如何?”

張武知他有傷不能喝酒,剛要勸阻,已被呂折鋒拉着出去了。外出不遠便到繁華地段,酒樓很多。沒走多久就到了一家門面豪華的酒樓,名叫“風月樓”。

兩人上了二樓單間。呂折鋒要了兩壺酒,四盤下酒菜,自酌自飲了兩杯,纔對張武說:“常人地區兩大酒樓,這是第二個,第一個‘醉仙樓’,你見過的。以我看,醉仙樓裡仙未醉,言過其實。倒不如這‘風月樓’,‘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來得瀟灑,別緻。”

張武道:“呂大哥綽號‘逍遙書生’,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依小弟看,‘風月’二字確實別緻,加上‘曉、殘’二字,倒是有幾分憂傷之意。”

呂折鋒“哈哈”笑道:“是我忸怩了,倒是糟蹋了‘逍遙’二字。”說完又是大喝了幾口酒。他畢竟重傷未愈,幾口酒下肚,已經有點迷糊。張武知道這位“逍遙書生”,身後有很多不爲人知的事情,聽呂折鋒道:“我與靈根一同入上清,一同修煉,一同出行……可是後來……我被趕出師門,幾次找她,均不得見。難道她真的把我忘掉了嗎?”

張武道:“師父就在此地,呂大哥怎麼不見。”呂折鋒順着窗戶往遠處看,道:“太久啦,太久啦,忘記就忘記吧!”

張武嘆息道:“呂大哥,你也知道師父的性格,她也有苦衷呢!只要你主動一些,誤會必能解開的。”

呂折鋒已經醉了五成,咳嗽一陣,道:“就是因爲我練了黃庭心經!那心經是道法大成,絕無異常之處。甚至某些觀點已經超出了狹隘的道法,爲什麼要定下這狗屁規矩?爲什麼……”

張武見過陶盼使用心經,知道那是極爲奧妙的道法,問:“到底爲何不允許男子學習,難道真會使男人‘魔性大發,離經叛道’?”

呂折鋒呸了一口道:“狗屁,全是瞎話……怎麼你也想學?我看你和陶盼那小丫頭感情不錯,勸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張武想起了陶盼可愛的模樣,臉紅道:“我當然不敢妄想。”

呂折鋒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敢“妄想”陶盼,還是“妄想”黃庭心經,端起酒杯道:“老弟,今日和你一談好不爽快!臨別送你個忠告,道法成乎自然,意業成乎外色,凡事往往不是你眼見爲真。你剛入半月不久,希望你以後的道路不要有偏差。”

經過幾次同生共死,張武知道呂折鋒是一個爲人正直,卻又灑脫不羈的人,對他早就極是佩服,頷首道:“小弟謹記了。”

接着呂折鋒又要喝酒,張武突然把杯子放在桌上,再不喝酒。呂折鋒問道:“兄弟你何故不喝酒,莫非你也瞧不起我!”

張武正色道:“不錯!起初見呂大哥何等的灑脫,不畏生死。洞悉他人之天機,怎麼到自己這裡就開始自怨自艾,畏首畏尾呢?”

呂折鋒先是一愣,繼而“啪”地一聲將酒杯摔在桌上,問:“此話何意?”

張武朗聲道:“呂大哥,我師父她明明就在眼前,你何不灑脫點去問個究竟?”

呂折鋒突然破口大罵道:“你懂個屁,胡說八道,老子幾時要你來教訓。滾……給我滾!”

張武已知道他的脾氣,知道勸不住,便起身下樓。下樓時聽得呂折鋒自酌自吟道:“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猶其未央。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爲之不芳。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爲蕭艾也。邅吾道夫崑崙兮,路修遠以周流……”

張武聽出意境悲傷,心中嘆惜任憑何等的灑脫之人也有着難以釋懷的事情,越是重情之人越逃不開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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