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讓陶盼閃在一旁,暗自調運陰陽二蛇,決定拼死一戰。
左孤鶴揚手一掌,張武運起十成功力迎出。雙子脈特殊之處在於體內兩個定脈,兩種勁力,互不干涉,跟一個定脈的修行者相比,便是以二敵一;兩個定脈之間卻又可以互相轉變,其順暢能力不亞於仙人的。
可此時的張武卻佔不到半點便宜,左孤鶴掌中透出內力忽弱忽強,變化不定,難以捉摸。左孤鶴“嘿嘿”一聲,掌中吐力,張武“蹬蹬蹬”倒退三步,胸口一甜,嘔出一口血來。
邊上蕭衝讚道:“左老弟不愧是當年與馮震、陶清齊名的三才之一!”
原來左孤鶴當年與馮震、陶清均是半月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三人友情深厚,被無數修行中人稱讚,合稱爲“三才”。至於馮震得雙子脈,名聲大振與白震等人齊名又另當別論。
張武心中大驚,此人竟是與陶清齊名,是自己小看對方了,心中暗自着急!
左孤鶴道:“我僅用了二成力,接下來兩掌,可還要比?”
突然聽到房頂傳來一聲:“好個左胖子,在這欺負小輩!”一人飄身下來,落在場中間。這人身穿破舊白色襴衫,手持布番,站在張武與左孤鶴中間。
左孤鶴一愣,道:“呂折鋒,你來我蓬萊島作甚?”
來者正是日前給張武卜卦的破衣書生,此人向來行事不羈,江湖人稱“逍遙書生”。呂折鋒道:“瞧不過你以大欺小,來管閒事的!”
左孤鶴突然哈哈笑道:“我看你不是管閒事的,而是想給上清派獻媚的……如何,被逐出門派,現在想回去了?”
呂折鋒曾經的確是上清派弟子,後因故被上清派除名,之後才漂泊無居所。這件事是他忌諱之事,聽左孤鶴提及,當即收起笑容道:“左孤鶴,我生活在常人區,你那些假仁假義,騙得過凡人,卻騙不過我。早就瞧你不過!”
左孤鶴卻不狡辯,對張武道:“來個幫手恐怕也沒用,剩下兩掌你可還敢接?”
張武正色對呂折鋒道:“呂前輩,先前借你的提醒我才能找到盼兒,感謝。這兩掌我來接,只是請你幫一個忙……”
呂折鋒已經看出張武意思,道:“讓我幫你救下這女孩兒?哈哈……哈哈……”
張武不解問道:“呂前輩笑什麼?”
呂折鋒也是正色道:“還沒拼過,你就已經認輸想逃了嗎?”
這話問得張武大吃一驚,是啊,對方僅僅打出一掌,又亮出響亮的名頭,自己便要認輸?便認定自己是必死之人?對方“三才”之一的名號算的什麼?沒有拼過怎麼能馬上認輸!
想通此番道理,再看呂折鋒,就覺得這個書生摸樣的人,雖然樣子落破,骨子裡卻透着某種不可藐視的東西。
張武道:“來來來,左胖子,再來兩掌,用上十成力!”
這裡一頓嘈雜,丹鼎派衆多家丁都圍過來,左孤鶴身後多了一個倩影,左倩也過來了。
左孤鶴右手作勢,掌上略顯紅光,高高舉過頭頂,問道:“真是不知死活,看這裡,可識此掌否!”
呂折鋒打哈哈道:“這個叫‘小童煉丹’。煉丹最講究內力控制,五行變化,不過做胖子只能做到虛張聲勢。你只要將掌力打出,不受他影響便是了。”
張武按照呂折鋒的指點,雙子脈運轉,雙腿調用陰蛇抓住地面,雙手調用陽蛇打出,任對方掌力如何變幻,自己絲毫不變。兩人三掌相碰,發出“嘭”的一聲。張武退了兩步站住身形,左孤鶴紋絲不動,卻是臉色極爲難看!
其實左孤鶴這一掌本名叫做“補天神掌”,乃是丹鼎派的絕學之一。丹鼎派的看家本領是煉丹,對於內力的掌控自然有獨到之處。他這一掌用了五成的力,本來想將張武擊潰,不想呂折鋒從中作梗,張武竟然能接下來,是以臉色難看。
張武抹掉嘴角鮮血道:“這一掌好痛快!來,還剩最後一掌!”其實此時張武已經到了極限,若不是陰陽果藥力藥力,恐怕早就死了。
左孤鶴心中開始着急,道:“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這就斃了你!”
左倩在背後,輕聲道:“爹爹……不要殺他……”她面無表情,聲音也很平靜。左孤鶴回頭看了一眼,頓生道:“倩兒回房去吧,這裡你別插手。”
張武早就認定這父女二人聯手騙人,聽他們這麼說,狠狠道:“左小姐,不必假慈悲。你們父女二人恩將仇報,詭計多端,我早就領教了!”他情緒激動,說完之後,又咳出幾口鮮血。
左倩眼中閃動,不再說話。
呂折鋒揚聲道:“也許後來的家丁們,還不知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恩將仇報,詭計多端’是什麼意思,我跟大家解釋一下……”
左孤鶴向來以大善人的形象自居,哪敢讓他繼續說:“書生找死!”一掌朝呂折鋒打去。呂折鋒正是想引他動手,手中布番揮動,與其戰在一處。
呂折鋒兵器古怪,招式更是怪異。雖然不能取勝,一時也不會落敗。
張武看到戰在一旁的蕭衝微微向前邁出一步,心中一驚,此人若是幫忙,恐怕再無取勝希望,急忙道:“蕭前輩,你可知向靈兒身在何處?”
蕭衝問道:“你知她身在何處?快說!”他視向靈兒爲親生孫女一樣,一直爲她失蹤之事憂心。
張武道:“就是被這位陰險的左胖子抓了!”其實他也不確定,但迫於事態,只得說出來了。
蕭衝高聲問:“左孤鶴,我的愛孫女向靈兒,可是在你這裡?”聲音震盪,無數家丁就此暈倒。
左孤鶴停手後退,道:“蕭老哥,休要信了這小子的離間計,先制服了他們,再詳細審問不遲!”
蕭衝道:“在這常人區,能悄無人息的把人劫走,即使不是你,你也會知道!”
左孤鶴陰謀將要敗露,解釋道:“我與南天師向來無過節,劫持向靈兒作甚?”只是語氣之中,滿是狡辯。
張武插話道:“你與靈根師叔有何過節,還不是陷害她了?我與你有何過節,還不是被你陷害!你到處挑撥,居心叵測,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左孤鶴的陰謀被張武道出,勃然大怒,再不顧身份,又朝張武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