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坐在竹蓆上,臉色蒼白,顯然是情況不妙。她說了句:“是他下的毒。”
陶清道:“毒性如何,他……他這是爲何?”
靈根在他們四人中年齡最長,性情最和善,深受上清派上下的尊敬。赤朱憤怒道:“是不是張武與左孤鶴串通好,來此害人?我這就斃了他去。”
靈根一擺手道:“張武應該也不知情。我所中之毒,毒性不強,卻叫我內力受阻。”
陶清道:“他下這種毒……此時暫時不要外露。我才這幾日必然會有事情發生!”
張武見陶清和赤朱出來,急忙問靈根的情況。陶清道:“只是醫治時傷神過度,休息幾日便無大礙。”張武聽了才放心離開。
隔日,張武像往日一樣,去後山溪邊挑水。時值夜晚結束前夕,雖不見太陽,卻有朦朧光線。張武隱約看到溪水上游一個人影徘徊,便高聲問道:“嘿,兄弟是迷路了嗎?”
那人聽了,也不答話便匆匆走開。張武心道好個怪人,卻也沒在留意。
爲各大浴室換過水以後,張武雖然辛苦,卻也樂在其中。剛回到房間,就聽到鈴聲響動,隨即香味飄來,喜道:“盼兒,你到了?”
陶盼手中拎着個小籃子,蹦蹦跳跳地過來道:“張武哥,看看這些美味喲!”
打開籃子,裡面有各式各樣的小點心,味道甜美,外形和色彩搭配也是極爲講究。張武問:“昨天你來找我了嗎,我被靈根師叔叫去……”
陶盼嘆氣道:“嗯,我聽母親說了,她休息一陣子就無礙了。這次來是想跟你說,我會離開兩天……”她身爲陶清之女,少有朋友,張武性格開朗,與他年紀相仿又能陪她說笑。因此她早把張武當成是好朋友了。
張武見他說地憂傷,問道:“爲何要離開呢,會去哪裡?”
陶盼道:“哦……母親說我最近體內不穩定,要帶我離開一陣,去的地方我不能說……不過我過幾天就能回來的!”說完無奈的吐了吐舌頭。
張武不禁想起了左倩,也不知道眼前的陶盼身子如何。怎麼遇到的美麗女孩身體都有怪症呢?
兩人邊吃邊聊,張武瞭解到,今天是上清的品茶會。上清品茶屬於上清派的例會,主要弟子在五味殿討論門派大事。只因爲開會第一項是品茶,因此這樣稱呼。
一個時辰過去,仍不見有人來接,陶盼奇道:“母親不會耽誤我這事的,怎麼現在還爲來呢?”
張武道:“可能是品茶會上有事耽擱了,再等等吧。”
又過半個時辰,仍不見陶清差人來叫,陶盼開始着急,道:“張武哥,我得去看看母親爲何還沒來。時間久了,我身體恐怕……”
張武陪着陶盼趕往五味殿,路上越走越覺不對勁。平時上清派內總有往來弟子忙碌,可此時路上卻不見一人,使得月夜黎明顯得格外的黑。張武不禁提高了警惕。
尚未到五味殿,張武忽然拉住陶盼,“盼兒別走了,上清內發生事情了!”原來張武看到前方一個上清派弟子倒在血泊中。
陶盼心中緊張,問:“會出什麼事呢?咱們快去見我母親!”忽然前方傳出腳步聲,張武一拉陶盼躲進側面浴室內,順着門縫往外看。
不久兩個通體黑衣的蒙面人,手持鋼刀從門前走過。其中一人道:“這邊全部落網,去後院!”
張武聽外面人走遠,小聲多陶盼道:“有外敵來偷襲咱們上清派了,聽那人的口氣,恐怕派內大部分人已被控制!”
陶盼自小生活在母親身旁,那裡經過這等變故,心中害怕之極,道:“那該怎麼辦,趕緊去找到母親師叔他們吧!”
張武知道此時出去很有可能與匪人遇到,那恐怕自己兩人難以逃脫。正在思緒不定間,忽然看到陶盼抱住肩膀,身子發抖。仔細查看,發現她嘴脣緊閉着,臉色甚是難看。
張武一看大驚問道:“盼兒,怎麼了?”
陶盼牙縫中說出:“冷……我的……病……發作了……”
張武怕外面匪人聽到,緊忙將陶盼抱到浴室內,他也不懂醫術,聽到她喊冷便將他抱住,爲他取暖。
一抱之下,但覺得陶盼身體冰冷異常,將自己的體溫源源不斷吸走,不一刻自己幾乎被凍僵。他想那日左倩的症狀,當即如法炮製。運轉陰陽二蛇,體內產生熱量,任憑陶盼吸收。
然而陶盼卻比左倩情況嚴重得多,張武就覺得自己的體熱如同泄洪一般流失。沒過多久,他自己幾乎要被凍僵。
看到陶盼霜白的小臉,張武心如火焚。好在現在的他與之前大不相同,他將陰陽果的藥力全部吸收,便如同有着無窮的根基,另外經過在上清習練心法,對於行功之法已有較深體會。
張武嘗試着將陽蛇引導經過曲澤,到達天池穴。天池穴乃是胸前儲能之穴,正如林中池,洪澇則蓄水,乾涸則供泉。陽蛇進入天池穴,張武只感覺非常順暢。
修行以來張武從來沒有徹底的控制過體內勁力,如這般驅動內功卻是頭一遭,一時興起,將陽蛇引出天池,經過檀中穴,上走華蓋與璇璣二穴。陽蛇一經此處,便如同水入沙漠,瞬間被吸收。張武心中一經,怕又惹出什麼病災,急忙散去陽蛇,揮動雙臂,勁力由中衝,天池,到達華蓋璇璣一帶,買次陽蛇到達這裡邊都消失掉。
張武不禁頭上冒汗,心想難不成自己有練錯啦?自己上不打緊,陶盼卻要堅持不住了。
結合陣法中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一想,肝肺屬巽兌,而華蓋和璇璣乃是肝肺重要穴位。乾巽兌本就是上三卦,自然能互生。
想到此處張武靈機一動,是在在華蓋璇璣一帶調動乾之蛇。果然,勁力逐漸加強,慢慢形成。而且這條蛇要比以往的都粗壯許多。
張武隨即引動它逆向走檀中穴,經天池,最終抵達中衝。然後原路返回,勁力消失於華蓋璇璣。如此週轉了十幾次後,只覺的陽蛇如同自己的胳膊腿一樣聽話。
張武心中高興,他知道,華蓋與璇璣一帶便是自己陽蛇的定脈!
定脈一成,內力收放自如,這樣一來身體周圍熱量劇增。陶盼身子也逐漸暖和起來。
其實陶盼身子的怪病,與左倩完全相同。每次病發時,便需要純正充足的熱量。左孤鶴依靠寒情丹抑制左倩的病發,陶清則是需要修道之法爲陶盼治療。至於陶清所用之法,以及陶盼和左倩的病究竟如何,後文自由交代。
看到陶盼身子暖和慢慢睜開眼睛,問道:“盼兒,感覺如何?”
陶盼道:“我擔心我母親!”
張武寬慰道:“你想咱們尚且能察覺,掌門和師叔他們道行高超,定然不會有危險的!”
陶盼心情略微平靜下來,輕聲道:“咱們想辦法找到他們吧!”
張武點頭,扶着陶盼悄悄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