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竹仰躺地上,抱着洛連川哭了大概五分鐘。
四周除了熱辣辣的太陽,只有此起彼伏的鳥叫聲。
樹林旁有一塊長勢很好的草地,凌念竹止了哭聲,爬了起來,自己背起小包,吃力地把洛連川往草叢裡拖。
這時,老五趕到了老八老九那邊,幫兩人處理五個昏迷的大師。
“哥,咋辦?人是撂這兒了,但他們總會醒來不是?”
老八放下最後一個人,看着老五。
老九悶翻五個專家的時候,雖然是主力,但這會兒老五來了,他心甘情願往後退一步,以老五爲尊。
“咱們今天要不要出山?”
老五惡狠狠唾了一口,“橫豎孟靜都拿咱們當流氓,咱就做一回強盜流氓如何?”
老九與老八對視一眼,嚥了口唾沫,“五哥您說!”
老五目光沉沉,“我們進山的路上,我看到有些廢棄的廠子。”
“老九回去開車,把車停到山下景觀石那裡,我們把他們都拖進廠子!”
老八渾身顫抖,“然後呢?”
老五煩躁地把領帶扯了,自己本就不應西裝革履的打扮,地痞流氓才適合自己!他冷笑一聲,
“然後我們就問孟靜要個一千萬!打錢過來,我們就放人!”
一千萬,三個人平分,一人都能有三百多萬,這輩子做點小生意是夠了。
老九躍躍欲試,“那孟靜不從怎麼辦?”
老五眼中泛出一道邪光,壞笑着說,
“那我們就去聯繫陌天闌夫婦,這五個專家,一人兩百萬打包賣給他們!”
唔,怎麼想都不虧,大家都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老八提出了最後一個疑慮,
“五哥,他們報警怎麼辦?”
老五把耳邊的香菸狠狠砸在地上,
“哥現在已經背了兩條人命,蝨子多了,不知癢。要是他們報警,你們推到我頭上便是!孟靜是主謀,我是儈子手!”
後顧之憂也沒了,老九馬上轉身,
“五哥,我這就去開車!”
老五看着老八,“老九我倒是不擔心,八弟,這一票,你幹嗎?”
滔天富貴就擺在眼前,老八擼起袖子,“就是幹!”
老五從自己隨身帶的小包裡,抖出四五個編織袋,吩咐老八拖人!
好不容易,凌念竹才把洛連川拖進草叢,地籠還在岸邊擺着,地籠裡面還有小魚小蝦,黃鱔泥鰍。
本來凌念竹想把地籠就這樣放着,等農人來救援他們兩人。
她蹲在草叢裡不到十分鐘就後悔了,也許農人會來,但這個關頭,求人不如求己。
地籠就這樣放那裡,目標太大,萬一歹人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她只好託着疲憊的身體,處理那半截地籠。
把令人害怕的黃鱔和泥鰍放生,凌念竹只託着幾條巴掌大的魚和一堆蝦子回來。
哎,也不知道芷青有沒有心靈感應,發現她姐姐出事了?
剛升起這種想法,凌念竹就給了自己頭上一下,“說了不再依賴人,你得和他一起活下去!”
自我暗示後,凌念竹打開自己的揹包,找到小藥箱,保溫瓶裡還有滿滿一瓶熱水。
“洛連川,吃藥!”
凌念竹把退燒藥塞進洛連川嘴裡,卻發現怎麼都喂不進去,恐嚇也不行。
無奈之下,她閉着眼乾嚎,
“各位山神,各位精靈,你們都看到了,他不吃藥會死的!”
這麼說着,她把洛連川平鋪好,含住藥,喝了一大口水,捏着鼻子把藥渡進了他口中。
眼看洛連川把藥吃了進去,凌念竹就開始拿出酒精棉球,一點點清理他被莫名物品劃傷的傷口。
“嗚嗚,對不起,你快醒過來,我保證以後都不莽撞了。”
太陽把溼答答的衣物都曬乾了,可凌念竹心中依然大雨滂沱。
她小心翼翼地捲起洛連川褲腿,發現他的腳踝滿是傷口,難怪上岸不久便發炎發燒。
擦了大半盒酒精棉球,凌念竹用額頭探了探洛連川現在的溫度。
還是沒有變化,凌念竹急得趴在洛連川身上哭了起來,
“洛連川你別死,你死了我也要死了…”
“我不會做飯,嗚嗚…”
洛連川有意識以後,就覺得身上好重,身邊又好吵。
“咳咳,你再壓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
凌念竹聞言,馬上起身,眼神灼熱地看着洛連川,
“你,你現在哪裡不舒服?我藥多着呢,我看好說明書就給你吃,順着吃都夠!”
洛連川眯着眼睛看着藍天,“我哪裡都不舒服,被你氣得從棺材板裡跳出來了!”
凌念竹纔不管這些,帶個傷患,總比帶着個屍體強。
“嘿嘿嘿,那你也是最好看的鬼!我又不虧。”
她聽着洛連川聲音有些沙啞,忙把他扶了起來,靠着一顆樹。
“來,喝點熱水,還好我帶了保溫杯,不然真的死定了!”
洛連川順從地享受她的照顧,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笑容,
“難怪你死活都要護着你的包,這下子真是救命了。”
洛連川勾起的脣,好像把自己的魂也勾去了,她強壓心下慌張,
“哼!姑奶奶昨晚就和你說,別小看我,不然總有你哭的時候!”
她這是?害羞了?洛連川看破不說破,只順着她的意思走,
“是是是,看到你被那賊人踢下來的時候,我真哭了,你一定很害怕吧?”
明明他纔是最先被暗算的人,卻還在擔心自己。
凌念竹把保溫杯小心翼翼蓋上,吸了吸鼻子,乖乖地蹲在洛連川身旁,
“我纔要說對不起,歸根究底,還是因爲我貪玩。”
洛連川脣角微勾,寶石般的眼睛裡有着柔和的光,
“哪有被害人自己往自己身上找錯處的理?歸根究底,還不是有人存了惡意,定要至我們於死地?”
凌念竹被洛連川這乾淨又邪惡的笑容,徹底勾住了魂,她講話又不過腦子了,
“你別這樣笑,好像一個山鬼,會勾人的那種。”
話纔出口,凌念竹就懊惱自己是個顏控。
洛連川卻很驚訝,兩個人明明都很髒,凌念竹卻能get到自己的帥氣?
被這傻兔子取悅到了,洛連川靠在大樹,閉着眼睛,
“念竹,如果我們僥倖逃出去,想不想親自給她送個大禮?”
沉浸在尷尬中的凌念竹,沒注意洛連川對自己稱呼的變化。
聽洛連川帶着恨意的問話,凌念竹才反應過來,怎麼這女人就是陰魂不散呢?
凌念竹帶着惱怒,不自覺把聲音往上提了幾分,反問洛連川,
“又是孟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