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後還是沒有告訴仲夏他的態度,只是讓她回去等消息,等佈置好了再通知她。
仲夏雖然着急,但是她相信父皇是個明君,現在御離國的現狀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他一定知道怎麼做才更有利於國家的延續。
抱着小黑,仲夏起身正要離開,皇帝最後還是沒忍心提醒了仲夏一句,
“這個貓........看起來有點......熱?”
仲夏當局者迷,一臉老母親的笑容,“沒事,它估計是太疼了,紗布圍着好得快。”
皇帝:...............
好吧,女兒開心就好。
仲夏抱四仰八叉的小黑回到公主寢宮。
由於天氣着實有點熱,仲夏也有點擔心小黑的傷口會不會捂壞,就暫時把它放到秀蹋上,打算先給它上藥。
說時遲那時快!小黑瞅準仲夏拿藥的空檔,一下子彈起,四腳並用,飛速舞動,瞬間消失在寢宮,徒留一地紗布飛舞。
仲夏大驚,“小黑你不要跑,紗布圍着傷好得快呀!”
衆侍女:............
六月的京城熱得驚人,人都躲到陰涼處避暑,花草樹木卻越加繁茂,知了叫個沒完,讓人心頭更加燥熱。
唯有荷花開在郊外的野林裡,農家的池塘裡,富貴人家的林園裡,給這個惱人的夏天帶來一絲清涼。
宮裡,公主寢宮,仲夏穿着進貢的鮫紗,喝了一口冰鎮酸梅湯纔算緩過勁來,屋子裡擺着冰盆,侍女正爲她扇着扇子。
小黑扒着冰盆吐着舌頭,仲夏揮手讓侍女們都下去。
這麼熱得天她什麼都不做都這麼熱了,估計這些侍女更加熱。讓她們下去休息,喝點酸梅湯,會好受一點。
侍女們感激地福身下去了。
仲夏看着小黑吐出來的粉色小舌頭,實在是太像了,以至於仲夏經常認爲它是隻小狗。
窗外池塘裡荷花開得茂盛,碧綠的荷葉像只玉盤,粉白的荷花漸次開放,荷香醉人。
仲夏打着扇子,撲在軒窗上觀賞荷花,對小黑道,
“咱們都熱成這樣了,老百姓們可怎麼過得下去。”
昨天仲夏怕皇上中暑,特意送了一碗加了藿香正氣水的酸梅湯過去。
小黑稱仲夏很有職業精神。
仲夏沒反駁,只是皇帝雖然不是她真正的親人,但是人家對她這麼好,她難免也會產生感情,想投桃報李。
小黑抱着冰盆不放,道,
“落落放心吧,這一年御離王朝雖然大旱,但是並沒有損傷到根基。三年之後的洪災纔是間接導致滅國的罪魁禍首呢。”
仲夏聽了小黑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
“大旱之後必定大雨,又是大旱又是大雨,老百姓的日子肯定更加難過了。”
這時,福臨心至,一個想法悄悄在她心裡醞釀開來。
盛夏的付府,簡陋的院子裡,小廝推開書房的門,端進來一個小小的冰盆,放到牆角。
付歸於瑜僅僅穿了一件半舊的薄衫正在看書,隱約可見肩寬腰窄,勁腰長腿。
小廝碎碎念道,
“天氣太熱冰不好得,這麼小一個冰盆都要三錢銀子,還是小的好不容易纔搶到的,公子不要怪小的自作主張花冤枉錢,小的怎麼樣都可以,可是公子您昨天差點中暑昏倒在書房,把小的嚇壞了,今天應該好好修養一番。”
明姝放下手中的書,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愣愣地看着油燈上的燈火出神,過了一會兒才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隨後想起一件,對小廝道,“明日相國府紀家請我過去參加賞荷,你幫我準備一下。”
小廝放下手裡的掃帚,眼睛瞪圓臉頰氣鼓鼓的,對明姝道,
“說是請公子過去賞花,其實不過是叫公子過去給他們吟詩彈琴助興,他們把公子當什麼了,他們..........”
“好了!你自去準備就好。”
小廝揉着紅紅的眼睛,順從道,“是,公子。”
碧藍的天空,微風習習,仲夏抱着小黑站在一處園林裡。
只見荷葉碧連天,大片大片的荷花彷彿在水面上的少女,美得清豔而不妖,一座拱橋自荷塘上而過,鯉魚不時躍起,活力十足,建築錯落有致,此番景象着實讓仲夏大飽眼福。
正走着,和對面一羣嘻嘻哈哈的公子哥兒迎面碰上,仲夏本想站到路邊讓他們先行,又想到這樣的行爲好像不太符合自己傲嬌公主的人設,不由得遲疑。
恰好對面一行人也沒有讓的打算,就這麼堵在了路中間。
對面的人一看對方是個孤零零地小姑娘,互相擠眉弄眼的嘻嘻笑着,一哄而上將仲夏圍在中間。
“姑娘怎麼一個人啊?要不要哥幾個陪陪你?哈哈蛤....”
“看她一個人,估計是個庶女,小姐們都嫌棄她不願意和她呆在一起吧。”
“低賤的庶女而已,我們幾個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仲夏愣住了,沒想到這種情節會出現在她身上,她現在可是公主欸。
而且庶女怎麼了?庶女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眼看他們就要動手動腳,仲夏淡定地拿出一塊金牌,金牌上刻着仲夏二字。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待仲夏長公主如至寶,特意命人打造一塊金牌賜給她,並下詔以後見此金牌如見聖上!
那羣紈絝子弟見到金牌頓時沒反應過來,隨後全都哆哆嗦嗦地趴到地上,求饒道,
“長公主饒命,我們都是無心的,我們以爲您是一個....一個庶女.....”
仲夏上前在爲首的人臉上狠狠踢了一腳,
“庶女!庶女怎麼了?天朝那一條法律規定可以殘害庶出子女了?!爾等意圖謀害本公主該當何罪?”
一羣魚肉鄉里的紈絝子弟身體抖得如同篩子,隱隱有尿騷味傳過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仲夏嫌棄地後退一步,摸着小黑的毛毛,慢悠悠道,
“我來告訴你們,意圖謀害長公主,當誅!”
仲夏最後一個字落下,一羣人已經軟成了一灘爛泥。
“不過嘛,今天天氣晴朗,本公主也不想妄造殺孽,只要你們幾個脫光了衣服,跳到池塘了裡,然後圍着這個林園跑三圈,並大喊,‘我該死,我再也不欺辱庶子了’,我就放你們一馬,如何?”
一羣人趴在地上面面相覷,隨後狠狠咬牙道,
“公主願意放我們一馬,我們也不能不識好歹!”
說着紛紛脫起了衣服。
仲夏避開眼轉身走了,也不用擔心他們耍花招,畢竟意圖謀害皇上最疼愛的長公主的罪名,他們當不起。
走累了,到亭子裡面歇一歇,一對姐妹從亭子邊上路過,邊走邊聊,
“你看到了嗎?那羣人衣服都沒穿,還跑來跑去的,羞死了,嘻嘻嘻....”
“是啊是啊,羞死了,還說着什麼再也不欺負庶子什麼的,真奇怪.......”
“是啊,庶子都是些蠢笨的傢伙,誰稀罕欺負他們啊........”
“你覺得是那個李公子的身材好,還是賈公子的身材好?嘻嘻嘻.....好害羞呀.......”
“嘻嘻嘻,我覺得封公子的最好,肩寬腿長,我最喜歡了.......嘻嘻嘻.......”
“..............”
不知道爲什麼,仲夏總覺得剛纔過去的兩個女生的談話有些不太對勁,原來深閨女子之間都是這麼聊天的嗎?!大概那兩個是特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