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紛紛洋洋地落下,明姝從桃林深處走出來。
杏色衣裙的女子看着羞紅了臉,躲到姐妹們的身後去了,
“好生俊美的郎君,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啊?”
“聽說是付家的庶子。”
“這就是傳聞中的秋月公子啊,果真是名不虛傳。”
“付家我聽父親說起過,是個不堪大用的人呢,而且付家主母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呢。”
“誰要是嫁到付家去怕是不好過。”
“可惜了。”“是啊,可惜了。”
“.........”
明姝充耳不聞,一路保持着溫潤得體的笑容回到付府。
從繁華的大街拐過幾個彎,那處略顯僻靜之處就是付府,陳舊的大門打開,一個小廝守在門前打着哈欠,此景充滿了蕭條之意。
明姝從側門進入,一個小廝急匆匆跑過來,
“五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又把您的行李扔出來了。”
到了院子前面,果然看見衣服被褥還有一把琴被隨意丟在地上,付夫人叉腰罵着一個小廝,看見明姝回來了,話鋒對準他,一臉譏諷,
“呦,我們的秋月公子回來了?哎呦,有失遠迎啊。”
歸瑜撿起琴,儀態萬方地站着,對付夫人的冷嘲熱諷沒有一點反應。
付夫人說了幾句,見對方像往常一樣充耳不聞,鬱悴地唾了一口,扭着腰回去了。
貼身小斯趕緊撿起行李,付家的庶子庶女因爲同病相憐,相互之間關係還算不錯,見那個母夜叉走了,也都上來幫忙。
付家的庶子庶女除了明姝外,全部沒有貼身小斯,院子裡的粗活都由他們自己做,甚至於付夫人親生二公子的衣物都由庶子女親手洗。
在明姝沒有所謂的‘秋月公子’的名號之前,也曾幫二公子倒過尿盆。
要是外面的人知道堂堂五品京官家裡居然這麼磋磨庶出子女,不顧理法,定會大吃一驚。可惜就如付夫人親口所說,在這個院子裡,她就是理法!
等外人都走了,簡陋的院子重新回覆寂靜,貼身小斯端來一碗粥和鹹菜,
“公子,吃飯吧。”
明姝翻過一頁書,淡淡道,
“不吃,端出去吧。”
小斯欲言又止,但想起公子說一不二的性子,聽話地把粥端出去了。
漆黑的夜晚,油燈將明姝的影子照在窗紙上,燈火飄搖,影子也跟着搖晃。
朝陽初起,燈火方滅。
貼身小斯端着早飯推門進來,
“公子看了一晚上了,小心傷了眼睛,吃飯吧。”
明姝眼下青黑,翻過手中的兵書,
“不吃,端出去。”
小廝焦急道,
“公子再怎麼生氣也千萬不要和自己置氣呀。”
明姝語氣嚴厲道,
“再說一遍,端出去!”
太陽落下,院子裡又點起了油燈。
日出日落,三天過去了,明姝還是滴米未進。
貼身小廝跪在書房門口急哭了,
“公子您吃點吧公子,千萬別和自己置氣啊公子。”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明姝從裡面邁步出來,手上握着一把長劍,臉色青白得似病入膏肓,
“站過去點。”
明姝站在簡陋的院子裡,毫不思索揮出一劍,隨即又長劍橫削,劍光如電,衣襟翻飛,翩翩如仙。
明姝忘不了仲夏給他的屈辱,而她給的屈辱又讓他想起他受到過的其他屈辱,這些屈辱全部變成熊熊燃燒的大火,把他的心架在火上烤,燒得他吃不進一滴米水。
“你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家的庶子,見到本公主爲何不下跪..........”
“秋月公子,呵,不夠如此........”
“什麼?他給仲夏跪下了?呵,什麼秋月公子,你既然給她跪下了,那以後見到本小姐也跪下吧。”
“跪下,跪下,跪下............”
憑什麼!我不跪!我爲什麼要跪!我憑什麼要跪!
仲夏!仲夏!仲夏!
他日,我定要你償還我所受到的屈辱!
“噗”三天三夜未進一點米水,又劇烈運動氣急攻心之後,明姝終於一口血噴出,暈了過去。
“公子!”
仲夏這邊剛醒,一排侍女端着布巾銅盆進來伺候她洗漱。
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好之後,仲夏坐在桌子旁看着滿滿一大桌子的精緻早點,不由得再次感嘆道,“腐敗啊腐敗。”
轉頭和小黑一起吃得歡快。
御花園裡百花爭豔,粉蝶飛舞,仲夏和小黑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
“距離洪災和瘟疫還、匈奴入侵還有三年時間,這三年我們要做什麼?”
仲夏坐在臺階上撐着下巴,看這小黑追着粉蝶撲來撲去,聽見它的話,思考道,
“關於洪災我們可以事先開通河道,屆時洪水順着河道流出去便可避免洪災,沒有洪災瘟疫發生的可能性就會變得很低,同樣,沒有洪災和瘟疫,御離王朝對上匈奴就不一定會輸。如此一來如何根據地勢開通河道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之處了。”
小黑撲到仲夏的裙子上,爪子勾着上面的線頭,
“可是我們不會開通河道呀?”
仲夏無奈,提起小黑放到臺階上,
“所以我必須去學,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系統難道就一點幫助都不提供嗎?”
小黑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
“落落可以去商城離兌換需要的物品哦。”
想起商城裡價格昂貴的各種商品,又想到自己那被贈送的區區兩百積分,仲夏嘆息扶額,
“就沒有實用一點的東西嗎?”
“小黑的知識庫可以隨時開放,而且如果任務所需的話宿主可以賒賬,不過任務完成之後必須立馬償還所有欠債。”
仲夏沒想到還有驚喜,
“知識庫裡都有什麼?”
“裡面包含了所有已知的知識,能模擬具體的情景供宿主學習。等回去之後我放給你看。”
仲夏點頭,抱起小黑打算回去。
偏偏對面嫋嫋婷婷走過來一堆女人並侍女太監,脂粉香氣逼人,仲夏退後一步避開這股燻人的香氣。
人羣裡走出一個扶着宮女的手,身穿鑲金邊紅色鏤空拖地裙、烈焰紅脣的女人,上前就抓住仲夏的手,殷勤地道,
“今日公主怎麼有雅興來此處遊玩,聽聞昨日公主從勤政殿出來,陛下可還好?我做了一盅冰糖雪梨本想給陛下降降火,可惜見不到陛下,託公主幫我帶給陛下,順便替我問個安可好?這是臣妾母家昨日送進來的上等羊脂玉手鐲,望公主不棄。”
說着將一個質地細密的白玉手鐲往仲夏手上套,仲夏趕緊推開,眼見那羣女人快要圍上來了,趕緊抱着小黑跑了。
父皇到底有多久沒有入後宮了,才讓這羣可憐的女人這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