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迷迷糊糊,我全身的血液也一下子衝到了腦門,它們更像是匯聚成了一顆炸彈,轟的一聲就把我的的醉意炸得七零八落。
我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勉強掃了一下四周,只見因爲暴雨而顯得寂寥的馬路,以及昏暗不明的燈火。
我在心裡面不斷地叫着慘了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卻在這時,我看到了有一輛車慢騰騰地朝着這邊挪過來,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一下子覺得碰運氣的機會來了。
一把狠狠甩開了抓住我胳膊的那隻手,我不顧大雨淋漓跌跌撞撞就朝那輛車奔去,由於喝多了慣性太大,我一下子與那輛車車門擋板來了一個不小的碰撞,開車的人估計被嚇了一跳,他很快把車停下來,搖下了車窗。
我看不清開車的人長什麼樣子,我只能憑着他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的輪廓判斷他是一個男人。
顧不上太多,我趴在那裡衝着裡面含糊不清地說:“先生,幫幫我好嗎?我喝多了,有幾個男人要帶我走,他們不是好人。”
可能是被我這個瘋婆子驚擾到了,開車的男人冷冷地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隨即就要搖上車窗,我卻覺得就算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好人,也好過留在這裡被姓馮的一行人折磨。
一個橫下心來,我伸手捋了一下自己被大雨淋漓弄得遮住眼睛的頭髮,藉着自己身高的優勢往車裡面挪了三分之一的身體,我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衣袖,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我的聲音在耳膜裡面混沌成了一片,我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先生,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跟那幾個禽獸待上一晚,我還沒談過戀愛,我以後還想好好談戀愛,求你了。你幫幫我,我以後會報答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在後面拖拽了下來,我聽到了一個罵罵咧咧的陌生聲音說:“我叫你跑。”
絕望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來得那麼濃烈,我一個癱坐在冰寒刺骨的雨水裡面,死死地抱住了那輛車的輪胎。
那個車主估計在心裡面自認倒黴到不行了,他很快開車門出來,他打着一把傘隨即移步到這邊冷冷地說:“我沒空看你們耍猴戲,鬆手。”
我擡起頭來仰着臉,雨水和淚水交織着在我的臉上肆意涌動,我望着他可憐巴巴地說:“先生,你幫幫我吧,你帶我走好嗎?要不幫我報警也行,求你了。要不然,我就躺你車底下去了,我知道這對不起你,但是我沒有辦法了。”
或者是被我臉上的眼淚打動了,也或者是想趕緊的結束這一場鬧劇,那個男人一把將我拎起來打開車門塞了進去再狠狠地關上門,然後他站在那裡跟那個過來追我的男人又說了幾句話,隨即就坐進了車裡,就發動了車子。
大冬天的被淋個透心涼,我的胳膊抱在前胸,還抵不住一陣陣的瑟瑟發抖以及更洶涌的醉意。
我的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只剩下徒勞。
很快,我就完全的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