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長,我是邱依然,我們能見一面麼?”
“依然,你又回到濱城了麼?”
“嗯。我剛到,還在長途汽車站。”
“你在那等我,我馬上就到。”
十分鐘後周正在長途汽車站門口找到邱依然母子。
“周伯伯好。”在邱依然的示意下兜兜跟周正打招呼。
“兜兜乖。”看着跟邱健八成相似的兜兜,周正感慨萬千,伸出手摸了摸兜兜的頭。
“這次你是帶兜兜來看看......”
“我是回來長住。”周正的話還未說完,邱依然就打斷了周正。兜兜直到現在還沉浸在離開唐嘯天的痛楚中,她不能再用一個冰冷的墓碑在刺激他。
“長住?”
“嗯,所以想請你幫忙,能不能讓我回邱健以前的老房子去住?”
“依然,你應該知道當初我讓你離開的原因。”周正有些爲難。
“我知道,可是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我想應該已經沒事了。我可以對我所做的一切負責,就算是出了事,也跟你跟組織上無關。”
“依然,我這是爲了你們母子的安全考量,並不是害怕承擔責任。”
“周首長,我要不是萬不得已的話我也不會回濱城。就算是我求你了,就讓我在留有邱健的記憶中度過餘生可以麼?”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周正有些無奈,雖然仍舊擔心母子二人的安危卻還是不得已答應了邱依然的請求。
小院跟邱依然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雖然是冬天,但是翠竹卻還是清脆挺立在小院中,院子前面的水池裡睡蓮下還有幾尾紅色的小魚在暢遊着。
“兜兜,快來看,媽媽沒騙你,這裡真的有魚。”
“真的麼,是紅色的小金魚麼?”兜兜被水池中的小金魚吸引,立刻邁開小腿跑了過去,之前的苦惱和旅途上的疲累彷彿瞬間都不見了。
邱依然看着兜兜心滿意足的笑容,心底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淒涼,如果大人也能夠跟孩子一樣,只是一點小小的驚喜就會忘卻煩惱的話該有多好。
“這裡我一直有派人過來照顧打掃。這是我們能夠爲邱健唯一能夠做的事了。”
“謝謝你周首長。”
“別客氣,屋子裡面也有人打掃,你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們有責任照顧你們母子。”
“你能讓我們母子回來住,已經是最大的照顧了。放心,我又能力養活我們母子。”
“那好,你們先休息休息,有什麼事儘管給我打電話。”這裡離前面的派出所不遠,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注意留意的。那件事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還是不能大意,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一定要儘快跟我聯繫知道麼?”
“嗯,放心吧,周首長。”邱依然鄭重的點點頭。
“媽媽,真的可以讓我養兩隻小狗麼?”周正走了,小院裡就剩下母子二人。
“當然可以,媽媽說話算數。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去買小狗。”養狗並不光是爲了討兜兜歡心,安全也是邱依然考量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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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了下來,兜兜在身邊沉沉的睡着了。身上滿身的疲累,邱依然卻怎麼都無法安睡。
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下牀。屋子裡和她離開前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少了之前擺在客廳中央邱健的遺照,周正想的很周到,爲了不讓兜兜看見,在來之前就派人把那張照片摘下藏了起來。
看着熟悉的場景,想着之前的過往淚水不覺得涌出了眼眶。
濱城冬天的溫度要比a市高一些,只是穿着單薄的邱依然還是被凍的瑟瑟發抖,站着小院中擡頭看着清朗的天空,邱依然強迫自己把眼淚憋了回去。
“不管你是田樂樂還是邱依然,你以後都不會哭,因爲從今往後,你只有一個角色,那就是一位母親,一個照顧兒子長大保護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母親。”
下定了決心之後,邱依然便付諸了行動。只是幾天的時間,邱依然就把今後在濱城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
她幫兜兜找好了上學的幼兒園,還在商場的珠寶櫃檯裡找了份銷售珠寶的工作的。在週六日的下午她還給自己和兜兜報了跆拳道班,目的就是要把之前自己荒廢的功夫撿起,好好的保護兜兜還有自己。
當然她沒忘跟兜兜之前的約定,她買了很多盆開放的嬌豔欲滴的鮮花回來裝點小屋,還賣了幾尾黑色的小金魚放在院子前面的水池裡,她還應兜兜的要求在院子裡安裝上了一個小秋千,這個鞦韆跟濱城院子裡的一模一樣。
當然她還買了兩條小狗,一黑一白養在院子裡。
黑的小狗是德國純種的黑背,兜兜給他取名叫做大黑。這種狗敏銳性極高,養它就是考慮到安全問題。
白色的小狗是條溫順的京巴狗,兜兜給它取名叫做小白,買這條小狗純粹是給兜兜找一個玩伴。
夕陽西下,邱依然在小廚房裡給兜兜準備晚餐,食物的香氣在小院中瀰漫開來。兜兜和兩條小狗在院子裡撒歡,兜兜在前面跑,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在後面追,整個小院裡滿滿的都是歡聲笑語。
一個不小心兜兜被絆了一下,胖乎乎的小身體摔在地上。兜兜剛要哭,一黑一白撲了上來,在兜兜的臉上一頓亂添,癢癢的感覺讓兜兜一下子笑出聲。剛要擠出眼眶的眼淚又被他憋了回去。
“咯咯咯,大黑小白,不要再舔我了,我不哭了還不行麼。”小狗哪裡聽的懂兜兜的話,繼續撲在兜兜的身上一通亂舔。
“兜兜,飯好了,快點洗手吃飯。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邱依然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媽媽叫我吃飯了,等我吃飽了再和你們玩。”一聽說吃飯兜兜一咕嚕從地上跑起來邁開小腿往屋裡跑,兩隻小狗也緊緊的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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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們快出去,媽媽說了,你們不可以進屋,要不然就會把你們送走。乖,等我吃完飯把骨頭帶給你們吃。”兜兜蹲下身撫摸着身後兩隻活蹦亂跳的小狗。
大黑和小白像是聽懂了兜兜的話,雖然仍舊在兜兜身後搖頭擺尾,卻不在跟着兜兜進屋。
“我說你最近怎麼這麼愛吃排骨,原來是爲了大黑和小白。”邱依然從廚房出來,端着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排骨。
“嘿嘿,被媽媽看出來了。可是小狗最愛吃的就是骨頭,我是他們的主人,我有責任照顧好他們。”兜兜一天比一天懂事。看着懂事的兜兜邱依然欣慰了不少。
“你喜歡吃,媽媽就每天做給你吃。先洗洗手,馬上開飯。”
兜兜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起唐嘯天,可是有好幾次兜兜都在睡夢中連聲的叫着爸爸。不能滿足兜兜的父愛,邱依然只能讓自己做到最好。
“媽媽。後天幼兒園有親子會你會去的哦?”兜兜一邊往嘴裡扒拉着米飯一邊說着,小嘴巴被他填的滿滿的。
“沒問題,媽媽答應你。”爲了去參加兜兜的親子會,邱依然跟同事換了晚班,要不是因爲這次換班,邱依然也許沒機會見到蘇靜茹。
“樂樂,真的是你?”邱依然正低頭給一位太太拿出她選中的珠寶首飾,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
邱依然一擡頭就看見了蘇靜茹,她的肚子已經高高的挺起,身後跟着一個保姆。
雖然也曾想過會遇到蘇靜茹,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麼快。她身子一僵,表情也跟着僵硬了。
“樂樂,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蘇靜茹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太太,你是在跟我說話麼?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邱依然很快鎮定了下來。
“樂樂......”蘇靜茹欲言又止。
“太太,如果你需要首飾的話先隨便看看,我先招待下這位太太,抱歉。”邱依然說完轉頭招呼之前的客人把蘇靜茹當成了透明人。
蘇靜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看着蘇靜茹離開時落寞的背影,邱依然不覺得嘆了口氣。眼神中閃現出一絲莫名的落寞。
“樂樂,你下班了。”邱依然換去工服急着回家,把兜兜拜託給派出所的民警照顧自然不會害怕兜兜的安全,她就是怕兜兜會急着找媽媽。
“都說了,你認錯人了。我叫邱依然,不是你說的什麼樂樂。”
“樂樂,別騙我了好不好,我們是那麼多年的姐妹,怎麼會你換了個名字我就認爲你是別人。這麼多年你怎麼樣?我和子峰找了你好久,可是都沒打探到你的消息,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你過得怎麼樣你到底好不好?”蘇靜茹一把拉住邱依然的手,眼淚流了滿臉。
“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我知道我怎麼還都換不完。樂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