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景城的感情問題,一直是歐家所有人的心病。歐萌萌比歐景城小好幾歲,如今孩子都快打醬油了,然而她哥還是個母胎單身狗。
但是歐大哥本人好像對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該退伍就退,該玩就玩,別人的婚禮他照常參加,反正不當伴郎。
歐媽媽多次攛掇歐萌萌去探口風,問歐大哥是不是單身主-義,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歐大哥不是單身主-義,但他就是不談戀愛……
陸斯恩倒是簡單多了,人家就是沒種那個情根,就跟小學生似的沒開竅。歐萌萌也是好奇,作爲一個從小接受西方教育的陸斯恩,怎麼在兩性關係上會如此單純。
在她看來,這倆人都有病!
事後,歐萌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雲渺。
雲渺和季城已經決定了要去參加穆婷的婚禮,夫妻倆帶着孩子剛上飛機。
“其實我也覺得,歐大哥和小玫瑰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一點?”雲渺已經習慣了叫陸斯恩小玫瑰,雖然他本人對這個綽號有着極大的意見。
季城表示:“從小陸斯恩就粘歐景城。”
“革-命情?”雲渺一邊幫着懷裡的小傢伙裹好小毛毯,一邊問。
季城肩一聳:“那誰知道,反正我不知道。”
雲渺:“……”
蘭承和穆婷的婚禮準備在洛杉磯舉行,一個紙醉金迷的城市。
聽說穆婷所佩戴的珠寶,都是蘭承親自設計的。不得不說,很配她。
一年未見,穆婷像是變了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強勢,反而讓人覺得……柔軟了許多。大概是不再對雲渺抱有敵意了,她看見雲渺時,笑得很真實。
“來啦?”她站起來打招呼,甚至給了雲渺一個擁抱。
季城懷裡抱着小傢伙,穆婷全部目光都落在了小傢伙的身上,由衷的誇了一句:“真可愛。”
雲渺輕輕握着小傢伙的手和穆婷打招呼:“小秋秋,叫阿姨。”
孩子才三個多月,哪裡會說話啊,只是眨巴眨巴眼睛。長長的睫毛蒲扇一樣,可愛極了。
穆婷滿心羨慕,開玩笑道:“難怪當初阿城看不上我,我可生不出這麼漂亮的寶寶。”
時間真的可以衝散很多情緒,從前一看到雲渺,穆婷就恨不得掐死她。再回頭,等自己和蘭承相愛以後才發現,其實季城和雲渺是真的很般配,有的人在一起,真的就是天經地義的。
正在幾人聊天時,一個高挑的金髮美女從門口走進來,拿來一束漂亮的捧花。
雲渺擡頭一看,是aa。
心跳突然咯噔一下,aa在這裡,那也就意味着……
雲渺下意識回頭看向季城,發現他正盯着aa身後,在尋找言謹深的影子。
過去的事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都鑽了牛角尖罷了。言謹深也算報了仇,季城也放下過去的心結不再追究。
可是雲渺知道,當初季城當臥底的那段日子,好幾次都是言謹深救了他的命。他和言謹深之間,說不上兄弟情,但是卻比兄弟情更深刻。
如今誰也不恨誰了,卻是再也沒見過。
心裡終究還是劃了一道傷,癒合後還是有一道疤橫在那裡。
aa再看到雲渺和季城的時候,並沒有太多意外,應該是一早就知道穆婷邀請了他們。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個性,看着雲渺挑眉:“嗨。”
雲渺衝她笑了笑。
“這寶寶和你一模一樣,很漂亮。”aa誇道。
雲渺笑着說了一句:“謝謝。”
穆婷回頭看着季城:“他不會來的。”
在座的人,都聽懂了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提起言謹深,aa的目光也黯淡了。
她把捧花遞給穆婷,強顏歡笑地說:“我們已經大半年沒見過他了。”
雲渺和季城一直以爲,aa這一年多以來,一直都和言謹深在一起。畢竟她爲了言謹深,退出而來娛樂圈。像她這麼火,能做這個決定真的不容易。
曾經aa說願意爲了言謹深放棄一切,她做到了。可是她說要天涯海角一路追隨,卻失約了。
倒不是她沒有信守承諾,而是……
穆婷說:“上半年阿深精神狀況一直不好,在療養院休養。半年前情況好不容易好轉了一下,aa退出娛樂圈,推掉所有工作安心照顧他。我們都以爲他情況在好轉了,可是在aa宣佈退出娛樂圈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我們找了所有地方,動用了所有資源,都沒找到他。”、
穆婷沒說的是,警方認爲……言謹深已經死了……
甚至連穆婷都快放棄了,但aa不信,她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aa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就季城:“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了,我覺得應該給你。”
到了新娘出場的時候了,姜幼蘭過來牽着穆婷走了。
休息室只剩雲渺和季城時,季城打開了那個信封。
信封裡只有一張照片,照片已經泛黃了,但看得出來,保存得很好。
照片上有兩個少年,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
稍高一些的那個是季城,旁邊站着言謹深。少年的模樣很出衆,和現在比起來,容貌變化不大,但眼神卻單純得多。兩人並排站着,衝着鏡頭笑得很開心。背後的背景是實驗室,雲渺曾去過的那間實驗室。
季城摩挲着照片上的兩個少年,對雲渺說:“這是我和他拍過的唯一一張照片,一共洗了兩份,有一張和實驗室一起燒了。這張……沒想到還留着。”
“我相信他,他是言謹深,不會這麼輕易就……”雲渺終究說不出那個‘死’字,也意味着她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她接過孩子,和季城並肩朝着教堂走去。
穆婷和蘭承正在重複着神父的誓言,向來倔強的aa,正眼眶泛紅的看着那對新人。
終於交換了對戒,穆婷沒有扔捧花,而是轉身,將捧花慎重的遞給aa。
aa捧着那束花,到底還是沒忍住,哭了。
儀式很莊嚴,儀式後,衆人紛紛往外撤的時候,卻顯得無比空虛。
人已經走光了,aa抱着捧花坐在長椅上,落寞的身影讓人忍不住心疼。
雲渺安慰了幾句,最終還是和季城抱着孩子往外走了……
兩人剛走出教堂,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繫着黑色的小領結,站在門口。下巴上蓄了一層淺淺的鬍子,修剪得很藝術。他看上去很清瘦,但是精神狀態很好。
在看到雲渺和季城時,顯然愣神了半秒。
隨後,那人和季城對上了眼,相視一笑。
季城和雲渺就愣在那裡,看着成熟了不少的言謹深,最後才揚起脣角。
言謹深和季城相互沉默着,直到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也一個字都沒有說。
像是獨有的默契,在擦肩而過之後,他們分道揚鑣。
季城擁着雲渺往教堂外走去,言謹深也邁着步子,邁進了教堂。
aa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以爲還是雲渺,她頭也沒回,正想伸手抹眼淚時,旁邊突然遞來一方格子手帕……
aa順着白皙的皓腕看上去,終於看到了言謹深的臉。
那一刻,正午時分,陽光正好。耀眼的白光從教堂頂層的窗戶上照耀下來,彩色的玻璃把陽光分割成不同的形狀,斑駁陸離的光,遠遠地照在他的臉上,宛若新生……